第四十章:信任
林矜:
寫這封信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寫給誰呢?可以寫誰呢?想了好久,這才發(fā)現在這個世界上我牽掛的人少之甚少。
在決定給你寫信之前萬般猶豫,我們只僅僅見過一面而已,但我真的是無人訴。
你很善良且勇敢,你是唯一一個除了哥哥保護過我的人,我將會一生銘記于心,但這一生太短了……
你將我從一群小混混的手中拉回來,卻沒有將我從陰暗潮濕的深淵帶出來,可能是我已經在那里生根發(fā)芽了吧。
那件事過后,流言蜚語不斷,深深的將我埋沒在寬闊的深海里,無法呼吸,無法吶喊,只有無盡的絕望擠壓著我的血肉身軀。
我不明白為什么我什么也沒有做錯,那些唾罵、臟水卻使勁的往我身上潑,我怎么去解釋怎么去擦,那些痕跡始終揮之不去。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真相,卻一個勁的訴說真相,站在道德的頂峰上指點江山似得指責、唾罵我。
我明明知道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我也一個勁的告訴我自己清者自清,可那些話卻還是一幕幕的出現在我腦海里,怎么抹也抹不掉。
他們真的好可怕,他們的話就像一把堅韌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我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上,難愈的傷口重新被撕開,血淋淋的暴露出來,疼痛無法吶喊,傷口無法愈合。
我累了……
不僅僅因為這些。
家庭、學校都是我每夜的噩夢,它們像夢魘一樣纏繞著我,無法脫身,每夜被驚醒后我便徹夜難眠。
從出生到現在,我活著就是悲劇,父母因為聯姻所以婚姻里沒有愛情,連帶著這個家庭沒有一絲多余的溫存。
她從小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性格怯懦,一點也不像我。
性格怯懦?這是我想要的性格?就像這雙父母、家世、陳大小姐的稱呼、金錢等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疼我愛我的家人,哪怕那個家一貧如洗,我想要勇敢、陽光、開朗,哪怕我生活在最底層。
但,這都是我想,并不存在,既然這個世界沒有,我便去往另一個世界。
一通電話將我封閉的大門打開,門外的是一條通往天堂的路。
她說的對,對于我這可悲的人悲慘的游蕩在這個世界,最好的解脫就是離開。
所以……
再見了。
這個無法叫囂的世界。
陳錦棠
××××年××月××日
絕筆
林矜認真的看著手中的這封信,里面的每一個字都訴說著一個少女的可悲。
林矜看著信封,問道:“她……現在怎么了?”
“她受不了割腕自殺了……”
“不過發(fā)現的及時,一條命救回來了,但一直昏迷不醒。”
陳錦程一臉難過,嗓子有些嘶啞的說道,語氣悲痛。
林矜抬眸,回憶起昨天在醫(yī)院的場景,安慰道:“她會沒事的?!?p> “但愿吧?!?p> 林矜將信封折好,信封的每一句的話她都記得,陳錦棠在信封里這么寫道:一通電話將我封閉的大門打開,門外的是一條通往天堂的路。
一通電話?
什么電話?
林矜便問道:“陳錦棠的手機可以給我嗎?”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陳錦棠做的這一切肯定來源于那通電話。
“手機?估計在妹妹房間里,如果你需要,我現在回家取一趟。”
林矜微微點點頭,陳錦程如同怔魔一般聽林矜的話,二話不說便轉身回家去取手機。
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竟如此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