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他在被驅(qū)逐之前,神魂被處理地非常干凈。不僅被布下了重重封印,即便我們的密探最后將封印解開,所看到的也是一片空空如也——那段記憶被刪除地仿佛被沖刷過數(shù)百遍一樣干凈,找不到任何痕跡。”
“不過即便如此,我們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
暮華仙子講到這里,話頭突然停了下來,像是站在案臺前的說書先生觀察下面觀眾的反應(yīng)一般,在花與婉兒之間來回掃視。婉兒一副急切的樣子讓她很滿意,然而等她看到花還是那么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又有些下頭。
她撇了撇嘴,繼續(xù)說了下去。
“我們在他的神魂里找不到記憶,便從其他地方下手。有的東西在神魂里找不到,但是身體和大腦卻會記住——當(dāng)時那個密探的首領(lǐng)靈機一動,找到了一名正好來到了東來州的南疆趕尸人……”
“你們可真能做人事?!被ù虿淼馈?p> 暮華仙子翻了個白眼:“說了這事和我沒關(guān)系,他們那些當(dāng)密探的天天在各種讓人不適的環(huán)境里待著,有些精神變態(tài)也很正常——說岔了,總之就是找到了那名趕尸人,然后將這位小兄弟煉成了僵尸。僵尸雖然會保留生前的記憶,但是因為沒有自己的意識,只會聽趕尸人的話,那名趕尸人便給他下達(dá)了命令……”
“……讓他重新復(fù)現(xiàn)一邊在當(dāng)時的皇位繼任儀式中他做過的動作?!?p> 花手撐著下巴,微微點了下頭。
學(xué)到了。
另一邊,暮華沒有吊著婉兒的胃口,而是直接說了下去。
“然后,那個僵尸先是像是非常緊張地在和誰說話,然后看向某個方向,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呆住了,閉上了眼睛。”
“當(dāng)時那密探以為這清理記憶的術(shù)法真就這么厲害,連一點跡象都沒有的時候,那趕尸人卻看出了有些不對勁——僵尸不需要呼吸,而他的胸口還在起伏——僵尸依舊還是在模仿他生前的動作,只不過……在那個時候,他就是在一動不動。”
“他在那里整整站了一個時辰,才像是從夢中醒來一般,突然恢復(fù)了動作——時間與那次繼任儀式的時間分毫不差?!?p> “也就是說……”婉兒思索著,突然醒悟道,“……根本沒有什么繼任儀式?!”
“不一定,但是至少那一次儀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可是,為什么……”婉兒想到一般,突然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不對,這和師父他們正在做的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
“別急啊,接下來就是我的猜測了……”暮華仙子看向花,“那邊那只妖怪,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
“我猜測,你們這次是要準(zhǔn)備對付這瀾滄的皇帝吧?這整個瀾滄,需要你即便……也要提升自己力量才能應(yīng)付的人不多,那個尉遲靖已經(jīng)被自殺了,那個皇帝可能下一個盯上的是姓聶的那小子的爹?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內(nèi)容,但是大概就是拿你們作為威脅了——就像他派人抓走尉遲靖的時候一樣?!?p> 花看了婉兒一眼,然后面朝暮華,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雖然與實際情況有些不同,但是大致上是這么一回事。
“然后是第二點,他盯上你們的原因……是因為你們發(fā)現(xiàn)了他們秦家皇室的秘密——他們所說的繼承,其實是奪舍?”
花有些訝異地微微張開了嘴。
這也能猜到?難不成她也能讀取別人的思想?
“你可真是耿直,看神情就能知道我蒙對了……這個沒有證據(jù),我只是這樣猜的。因為有從皇宮里出來的侍從說過,他侍奉過兩任皇帝,而第二任皇帝在繼任之后,在極少數(shù)情況下會出現(xiàn)先帝出現(xiàn)過的一種狀態(tài)——像是精神失常了一般突然看向他的眼神變得非常兇惡。雖然時間非常短,他也不確定是不是錯覺,但是與奪舍之后會出現(xiàn)的某種副作用有些相似。不過當(dāng)時我向洗劍堂提出的時候,其他的長老都覺得我是想多了……嘖,一群石頭腦袋的糟老頭子?!?p> 這位天劍派的大長老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總之,看來我的猜想是對的,而你們確實也遇到了一個非常大的麻煩。最糟糕的情況,恐怕你們得和瀾滄的軍隊開戰(zhàn)了。本來在今天之前,他要解決你們都不需要動用軍隊的?!?p> “我不會讓他得逞的?!?p> “等等等等……”婉兒突然插話進來,扯著花的手說道,“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們不先和我說的?”
“很危險,如果出了問題,我會把你們帶出瀾滄去。如果你們知道了,怕你們沖動……”
“沖動?為什么……”婉兒突然瞪大了眼睛,“……聶大人、尉遲小姐和林小姐怎么辦?”
“我能帶出去的人有限?!被▽嵲拰嵳f道。
“我們不能就這么丟下他們……”話說道一半,婉兒突然停了下來,再張嘴的時候卻只有嘴唇動,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過了一會兒,她才氣憤道:“聶師兄也知道這件事,也沒告訴我,你們就覺得我這么沒有用嗎?”
聶君離,他是怎么知道的?林盼兒找他了?
“不是,是……”
“別說了?!蓖駜和蝗惶鹗?,制止了花繼續(xù)說下去。她閉上眼睛,微微蹙著眉毛,吐出一口氣,隨后才緩聲說道:“你們的計劃,至少把計劃告訴我,我看看我能夠幫上什么忙。”
花愣了一下,歪著頭思索了一會兒。
現(xiàn)在還繼續(xù)瞞著確實沒有什么意義了。
“是這樣的……”
花便將關(guān)于這次賭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婉兒聽完,也沒有立即說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低著頭沉思著,嘴巴時不時還會動幾下,看來是在和聶君離傳音。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再次抬起頭來:“這一次,也許我們不需要跑。”
“為什么?”花疑惑道。
“雖然只是師兄那邊的猜測……”
婉兒說道一半,突然伸手布下了一個隔音罩,而后又像是不放心一般,再抽出幾張符篆貼在了墻壁上。如此一來,就算有人想要探聽他們的對話,也必然會引起她的注意。
做完這一切之后,她才繼續(xù)開口道:“雖然只是師兄的猜測……聶大人和林大人,在明天很有可能會有大動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