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明天,不是想要推遲,而是為了保留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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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之時,嘯云山之下也是云潮翻涌。
朝霞映射在斗神殿之上,煥發(fā)出千種顏色。偶有人遠處見著斗神殿散發(fā)金光,也有人說暮色之時有青光射出,他們都沒有說錯。
殿中之人,無論男女,無論老少都散發(fā)著活力。
在這里可以看見早起換班的侍衛(wèi),也能看見為了研究靈術(shù)通宵未睡的天封者,更不用說護靈者同破玉者,他們的臉上從未露出過疲憊。
天守一早早的起床了,和平年代御魔組的工作雖是繁忙,但也沒有過多壓力??墒撬@晚卻沒有睡好。
前日在無上宮他出手將銀龍送至沈慕遠手中,此舉雖不至靈王動怒,但到底說之后沈慕遠被送走,也是鼎封校長出面調(diào)停。
那神秘的女孩才是無上宮所言追究的,不過天守一依舊在想著如何答謝鼎封,一說此事可大可小,說小可說得天守一給了沈慕遠防抗的時間,而后天命師難全才想出了算是兩方能接受的方法,說大那畢竟是靈王下令,而天守一此舉算是違抗命令。
他本人雖不至于怕,不過到底是代表著無上宮,因而答謝鼎封也不為過。
在沈慕遠被送走尋找那神秘的慕神宮之后,靈王看似見得斗神殿同學(xué)院的人似有不滿,為不讓事態(tài)有變,因而下令讓大部分人回到了原處。
這兩天下來天守一都沒有睡好,一面是鼎封的人請,一面是他本就是看好沈慕遠就是傳言中的預(yù)言之子,此去定是會擔(dān)心,畢竟他詢問了幾個天封者,于慕神殿之事,別說一星半點,就算是一句話也沒幾個人能說得完整。
“沈慕遠啊?!碧焓匾淮┐骱弥螅悦院隽碎T。
穿長廊走大廳,偶爾見人點頭,同行時少有話語。今天他成了斗神殿里少有的臉上煥發(fā)疲憊的人。
“昨日那靈術(shù)差點成功……”
“人界跡象還算和平……”
“四界似乎……”
他聽得幾個天封者談?wù)撝`術(shù)的話題,不過這兩天他不僅沒有睡好,還和同僚好友喝了個深夜,此刻剛醒,也沒有聽全。
主廳旁,高塔處。
天守一慢悠悠的來到了三樓,他身為御魔組組長,每日都需要來的地方。
“這么早?”開門的時候,御魔組副組長寧知寒已經(jīng)在此處了。她比天守一小一歲,成熟之余還有一份穩(wěn)中,并且舉止端莊,處世冷靜,比起幽蘭的美艷和舉止間似有若無的挑逗,寧知寒更引得斗神殿許多男性的追求。
起初,斗神殿殿主冥虛任命寧知寒為副組長時,天守一本是不樂意。
照理說御魔組組長本是少有外出,此前天守一始終心系一事,需得隔三岔五出門。無人看管的時候,他做好本職工作再出斗神殿手下人也無話可說。
而后殿主增設(shè)副組長一職,并且指名要的是一位護靈者,而非從御魔組之中選。本來天守一以為對方來此之后,自己行動會受其限制。但卻見寧知寒十分快速的熟悉了御魔組上下工作。
并且有兩次“知天曉地術(shù)”感應(yīng)到靈界有多處入侵時候,天守一不得不外出參與其中,而后寧知寒短暫指揮御魔組成效甚好,這才略微改變了天守一對這位女人的看法。
“睡不著?!泵鎸幹脑?,天守一懶洋洋的回答,而轉(zhuǎn)頭看向九人維持的“知天曉地術(shù)”時候,瞬間換得一雙敏銳且堅毅的眼神。
三個靈球雖是能感應(yīng)到靈界邪氣或者靈氣的動向,但是也要靈氣或邪氣達到一定界限,靈球才會發(fā)現(xiàn)。而若是常年觀看靈球的人,可以僅僅用雙眼從靈球閃爍的絲毫偏差,提前看出幽邪道將要被打開。
天守一曾經(jīng)便看過三次,而第一次便是他從學(xué)院畢業(yè)來到斗神殿。
“飖縱?你千萬別說是幽蘭?!睂幹f。
“我說溫如瑩你會不會信呢?”天守一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而他的雙眼依舊盯著那三個靈球。
對話之中,寧知寒意在說天守一昨日沒有在自己的房間睡,她自是知道天守一不是個會胡來的人,每次夜沒有歸寢,自然是同好友很醉,在對方房間對付了一晚。
“當(dāng)然不信,因為你可不會讓云徹這個年輕人生氣。何況……”
“何況什么?”
“何況溫如瑩也看不上你?!?p> “我說過多少次,自己睡覺呢,就別管我有沒有回房間?!碧焓匾徽f,他其實心知,自己每每出了斗神殿,寧知寒都會知道。
“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
“那禮品呢?”天守一問。無上宮一事靈王下令,當(dāng)時在場的人暫時不許對外透露。天守一因為覺得欠了鼎封一個人請,想要禮品相贈才同寧知寒出主意。至于沈慕遠帶著一個魔女進入靈界,他自是閉口不談,只說無上宮當(dāng)日發(fā)生了些沖突,自己一時沖動,讓鼎封校長解圍才收場。
“準(zhǔn)備好了,不過你暫時也不會去學(xué)院吧?”寧知寒問。
“當(dāng)然,等這事過去。”
多年相處,兩人已然增添了不少默契。從當(dāng)時的不情愿,到現(xiàn)在天守一倒是覺得御魔組之中,同這位副組長交流的約為輕松。
“那什么時候……”寧知寒其實早就看出,天守一有心事。
“嗯?”天守一這時候沉著一句,步子向前邁了半步。
“什么?”
此刻九位操控靈球的人都沒有感應(yīng)到“知天曉地術(shù)”有什么變化。寧知寒也傳頭看向浮在空中的三個靈球。
只稍得兩個眨眼的功夫,靈球的光彩依舊,寧知寒卻顯出的震驚的表情。
“怎么可能?我去叫……”寧知寒轉(zhuǎn)身要走。
“等等,我去找殿主,你去地下一樓,拿那個卷軸?!?p> “殿主?”寧知寒看出了靈球的異樣,卻沒有想到情況比自己想的還要糟糕。
浮霞山,一座怎樣看起來都不算起眼的山,此山唯一的特色便是天風(fēng)不定,風(fēng)不定則云不聚,因而多時能看見在日落的時候看見云在晚霞之間流淌,所以人們會有一種錯覺,晚霞并不是映在天邊,而是浮在云山。
萬歸峰,浮霞山上一座不起眼的山峰,已不知何時何人給這山峰起的名字。風(fēng)景之美在靈界并不能算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因而此處也算不上能被人銘記的地方。
但是此刻,姜流霜便坐在萬歸峰上,他從來不是個熱愛詩情畫意的人。
昨日晚霞鋪天之時,他已到達此處,等得清晨鳥鳴,他未睜眼,野鹿經(jīng)過,他未動身。
而是空中風(fēng)向一便,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許就,才見。
天空似有云會聚,風(fēng)中若有影浮現(xiàn)。
飄飄黑影相融時,輝煌巨城落九天。
姜流霜面色疲憊,嘴角一彎,卻沒有笑意。
“沈慕遠,你來靈界至少還是做對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