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柏妮有什么話好說,在那嘀嘀咕咕半天,沒見那么多人都盯著你們?!痹S愛蓮壓低了聲音小聲在兒媳婦耳邊說,她多在乎別人的眼光和嘴巴。
柏妮是瘟神,在場那么多親戚誰也沒有上去跟她說一句話,哪怕一聲‘恭喜’都沒有。
所有的祝福都給了李麗琴,可生下孩子的人明明是柏妮,就這么被人搶去功勞。那一疊疊的紅色鈔票也落不到她手里。
“討論孩子的事兒,妞爾的美術(shù)老師教的很好,想讓芯芯也去學(xué)?!标愗戔鶆倓偼泦柫耍卫谟袥]有幫忙聯(lián)系夏老師,估計是沒戲,不然柏妮定會先開口告訴她。
“真的嗎?找個好老師不容易,讓芯芯去學(xué)?!痹S愛蓮對于孩子的教育特別支持,花錢花的開心,這錢花在孫女身上比花在媳婦身上值多了。
“老師不一定愿意收。她是何磊的同學(xué),只教妞爾。”陳貞怡故意加了把火,她知道婆婆要強,這么說會激起她的好勝心,特權(quán)不能只給別人家的孩子,決不能讓孫女輸在起跑線上。
“那不就更簡單了,都是親戚,教一個和教兩個有什么區(qū)別,我回頭去跟你二嬸說?!痹S愛蓮出面,這事兒百分之九十會成,陳貞怡費盡心思攬下了這事兒,就是要弄清楚何磊和夏老師到底是單純的朋友關(guān)系還是其他。
喜宴開始了,先是李麗琴上臺抱著孩子講話,后又是何磊上臺敬酒,沒有柏妮什么事,就看那娘倆一前一后一起一落的表演,大家也都習慣了,柏妮沒文化沒涵養(yǎng)上不了臺面,透明的工具人一個,無視她就好。
不由自主的隔離掉一個遠嫁的媳婦,沒人覺得不妥,反正她沒靠山,欺負她又能怎么樣?
突然陳貞怡覺得柏妮不管今天穿什么,打扮與不打扮都沒人會往心里去,生兒子的光輝不會照在她身上,恰被別人奪了去,今后這個男孩所有的榮耀都不會歸功于她。
大屏幕上一張一張的放著二寶的滿月照,可愛的小人兒,白胖白胖,瞇著眼睛誰在深褐色編織的搖籃里,看的在場沒有孫子的奶奶們好生羨慕。
一場二胎喜宴之后,婆婆們又要開始鼓動自己的兒媳婦生孩子了。
許愛蓮也投來催生的目光,先看了何勝,又看了陳貞怡,他們只顧著吃,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年輕人對孩子沒那么多的感覺,古話說隔代親,年紀越大越疼惜屁大點的娃娃。
陳貞怡開出的條件太苛刻,許愛蓮還沒想好怎么辦,她這幾天一直再考慮。想來想去她有那么一瞬間喜歡上柏妮這樣的兒媳婦,聽話的不得了,讓她墮胎就墮胎,讓她生她就生,一點不給婆家找麻煩。
陳貞怡比柏妮難對付,你讓她生孩子,她給你提條件,不答應(yīng)就不生,決定權(quán)牢牢的抓在手里,誰也不能拿她怎么樣,軟硬都不吃,維護著自己的尊嚴。
怪何勝無能,自己的媳婦都搞不定,怎么就讓她踩在了頭上,以后還怎么翻身,這家以后難道要兒媳婦當家做主了?
男人才是天,不能那么慣媳婦,不打不罵會上天。
何勝嘴巴笨,每次吵架他都覺得陳貞怡說的很有道理,是真心臣服,臣服在陳貞怡的智慧裙下,不管什么事,只要陳貞怡認真轉(zhuǎn)著腦袋跟何勝分析,她都會悄悄把錯誤分給何勝,正確留給自己,且讓對手心服口服。
‘買鋼琴的事考慮的怎么樣了?下個月樂器展,可能會漲價。’孟珊的信息出現(xiàn)在陳貞怡的手機上。
‘我婆婆還沒發(fā)話,晚點讓何勝問問。’
‘江年向我求婚了?!?p> 陳貞怡看著這消息瞪大了眼睛,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沒想到江年看上去悶聲不吭,行動卻這么快,‘你答應(yīng)了?’
‘還沒?!?p> ‘為什么沒答應(yīng)?!?p> ‘結(jié)束上一段還沒多久,沒準備好進入下一段?!?p> ‘發(fā)信息說不清楚,下午見面聊。’陳貞怡理解孟珊的顧慮,她在上一段婚姻中被傷害的非常痛徹,搭進去很多寶貴的東西,全心全意的維持,卻遭到了背叛。
一個女人被婚姻傷害過,沒有那么快回恢復(fù),女人終究是念舊的,不喜歡隨隨便便換新,好在江年是孟珊的舊相識,過去彼此交往過,有些了解,相處起來不會那么生硬。
白羊座的女人一般不會吃回頭草,但現(xiàn)在的情況不同,不吃也要逼著自己吃,不然孩子沒有爸爸可不行,江年在這個時候最好的角色不是孟珊的老公,而是孟珊女兒的新爸爸。
女孩兒需要爸爸,需要父愛,一個離婚母親給不了,就要找個人來給,江年現(xiàn)在就卡在這個位子上,不能被輕易地動搖。
孟珊的決定拆解了女兒原有的假面幸福家庭,就給還給女兒一個父親,而江年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他的身份地位錢財符合現(xiàn)在孟珊的需要。
各取所需,江年也是一樣,他離婚了,三十多歲大老爺們需要一個女人寬慰心靈。
新鮮的女人要磨合,舊相識卻像貼身衣物一樣合身,他幾經(jīng)風雨賺回來的錢需要有個女人來花,他的生活需要一個女人來搭理,來拼湊完整的家庭。對他來說,孟珊也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天意讓兩個離婚的處過對象的男女相識,受了傷彼此取暖,相互依偎,共度余生。
陳貞怡雖然不了解江年的為人,但她支持孟珊走出去,不要再一個人扛,有人分擔是好事。
芯芯下午跟著奶奶去新房,何勝也一起跟著去了,陳貞怡自由自在,去咖啡廳等孟珊。
兩點半,孟珊下完課,準時出現(xiàn)在上島門口。
風塵仆仆,一屁股坐在凹陷的沙發(fā)里,對著服務(wù)員喊了聲:“給我一杯拿鐵,謝謝?!?p> “孩子呢?”陳貞怡放下手機,抬眼看她,若不說年齡,她還是那副二十多歲的可人某樣,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標準的古典美女,只是性格不那么傳統(tǒng),骨子里的新潮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