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是巫族
時間倒回，在后良被幻覺定住的瞬間，巫族老人望向蘇拉開口。
“小三眼族同時維持兩個幻術，已是極限，蘇拉，你可以出手了?！?p> 低垂雙手的蘇拉，眉宇間盡是苦笑無奈。
“泐公如此戲耍晚輩，何必呢?！?p> “怎么能叫戲耍，一場機緣，正讓你在靈族軍中揚名?！?p> 被喚作泐公的巫族老人說著，手中盤根木仗忽然發(fā)力。
“嘭?！?p> 只一仗，幼小八爪海鯊便被打的悲鳴。
“嘭?！?p> 又一仗，旁邊想要偷襲的大三眼族人，被擊落在海底淤泥之中。
“嗡~~”
大一些的八爪海鯊悲鳴一聲，奮力向泐公撲來。
“畜生找死?！?p> 泐公大喝，手中盤根木仗高高揚起。
“嘭?！?p> 一聲悶響，海水蕩起一圈漣漪。
八爪海鯊的碩大頭顱上出現(xiàn)一個深坑，八根爪子甩動掙扎了一下，隨后便無力低垂下去。
龐大的身軀左右擺動兩下，便緩緩落向海中淤泥。
只一仗，碩大如千噸巨艦的八爪海鯊，便生生被砸死。
“嘶嘶嘶……”
大三眼族從淤泥中竄出，用他本族語怒吼著，甩動手上蛇鞭砸向泐公。
同一時間，他額頭上的三眼迸發(fā)出血色光芒，先一步刺向泐公。
“血?；檬?，又能如何？”
泐公霸氣回應，凌空一個頭槌。
頭槌猛烈，直接在他額前打出一個漩渦。
而漩渦中央，一股濃烈的荒蠻之力迎向血?；檬馈?p> “噗?！?p> 二者觸碰在一起，并沒有驚天動地的響聲，只有微弱的輕響。
但隨后，一個碩大的血色世界出現(xiàn)，先是囊括數(shù)人，隨后繼續(xù)外張。
延綿數(shù)十里，血色世界才平穩(wěn)下來。
世界之中，有血色人影，血色樹木，血色花草，血色蚊蟲。
這是一個看似真實的世界，在幻術與時光之力的碰觸下，應運而生。
“可惜皆虛妄，海市蜃樓?！?p> 泐公說著，下探身軀，甩仗打開蛇鞭，另一只手凌空抓住大三眼的頭顱。
“你的頭顱，我自取之?！?p> 口中說著，左手一震。
大三眼族的頭顱與身體，直接分離。
一系列的動作，咄嗟之間完成。
蘇拉眼中有崇敬、艷羨，卻無半點驚訝。
小三眼族，則看得目瞪口呆。
“還愣著干什么，到你了?！?p> 泐公開口，望向蘇拉。
“遵命?！?p> 蘇拉激動的拍胸見禮，隨后目光認真的望向小三眼族。
與此同時，荒蠻氣息開始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
平日里溫文爾雅的蘇拉消失不見。
擇人而噬的兇獸，放出牢籠。
“你是……巫族？”
小三眼族驚訝的問道。
“我是巫族。”
簡單的四個字后，蘇拉開始行動。
與之前挺胸揚手，大開大合的匕首攻擊方式不同。
變了一個模樣的蘇拉，含胸駝背，出手如電。
他的身影比之前更顯鬼魅，移動間有道道黑影殘留。
匕首或突刺、或橫掃，招招不離小三眼要害。
泐公在一旁看的不時點頭，偶爾還會指點幾句。
只幾次交擊，小三眼的一根腿筋、一根手筋，皆被蘇拉挑斷。
“白澤之軀中，你的兇戾當屬第一?！?p> 泐公的點評聲傳來，蘇拉緩緩停手。
“我……我要投降巫族，尋求庇護?！?p> 小三眼勉力站著，眼中含淚祈求。
“我父皇被殺，弟弟被立為傀儡，其他皇族不管，我才無奈外逃，尋求庇護，我所說，都是真的，他可以作證……”
小三眼伸手指向被泐公提著的腦袋，卻只從那三眼族頭顱上看到獰笑。
蘇拉望向泐公。
泐公眉宇間，顯露思索之色。
但片刻后，只有嚴肅。
“若早些年，靈巫之間，尚能容下你三眼一族?！?p> 泐公的話，讓小三眼族顯露希望，然而泐公緊接著搖了搖頭。
“時也命也，如今靈巫關系緊張，若你一族進入，歸墟對面便又要參與進來，那只會火上澆油，因此……留你不得。”
“蘇拉，動手吧?！?p> 小三眼族張了張嘴，卻什么話也沒說出來。
靈巫這邊的情況，她作為三眼皇族也多有了解。
如今泐公說的如此直白，她知道自己再多言語，也是無用。
“歸墟戰(zhàn)場，生死之地，既然來了，就應早有準備，受死吧?！?p> 蘇拉的聲音越見兇戾，他的一身蠻荒氣勢，也調動到頂點。
再次進攻，必然是雷霆一擊。
而小三眼，已經(jīng)沒有抵擋的能力了。
便在這時，呆滯的后良忽然發(fā)聲。
“不服，老子不服?！?p> 蘇拉扭頭與后良對視，便看到后良眼中的憤恨、不甘與執(zhí)著。
然后，是長久的沉默。
兇戾、蠻荒消失，蘇拉一頭的黑線。
憤恨、不甘消散，后良一臉的驚愕。
“你是……巫族？”
后良看出蘇拉的不同。
“我……是巫族?！?p> 蘇拉難得的一臉窘態(tài)。
后良一驚，目光望向泐公，卻也正見泐公一臉嚴肅的望向他。
這表情讓后良心中一顫，頓時覺得要遭。
“請泐公，不要戲耍后良了。”
蘇拉收了匕首，向泐公拱手。
后良頓時云里霧里。
一時懷疑自己想錯了，又覺得眼前就是這樣的情況。
“我不是巫族在靈族的臥底，莊教官可以作證?！?p> 蘇拉開口，把后良的警惕打消一半。
“真不是？”
雖然很想敷衍過去，但后良還是忍不住確定了一下。
“當然不是。”
泐公開口，他的話說服力就更高了。
“蘇家人好面子，才讓他入了靈族軍隊，否則我巫族人，哪用得到靈族培養(yǎng)?！?p> 后良又把目光望向蘇拉，再次確認。
“家父靈族，家母巫族，我出生時便覺醒，那時還有些……懵懂，便吞噬了身體里的靈族?！?p> 他的話語間有些愧疚，惹得泐公面露不悅。
“額……那個靈族……”
“死了。”
后良抹抹嘴角，沒再說話。
“你不會介意吧？”
蘇拉擠出一個笑容詢問，惹得泐公眉頭皺起。
但他還是沒有插話，任由兩人交流。
“不怎么介意，其實……”
后良苦笑著攤開手。
“其實直到現(xiàn)在，我還覺得自己是個人，而不是什么靈族、巫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