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現(xiàn)在所有的這一切,都和劉辨沒有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的他還在海上漂泊,劉辨還好些,畢竟他是來自后世的,所以對于他來說,大海也沒什么稀奇的,不過對于其他人來說大海,對于他們而言,都是極為遙遠的事,甚至于,如果不是這一次跟著劉辨逃離雒陽,有多少人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大海。
可能最為要好點的就是唐姬和太史夫人了。因為唐姬本身就是來自會稽,會稽也就是后世的紹興一帶,所以唐姬是江南人家出身,對于水性至少要比其他人強上許多,而至于太史夫人,那就更好了解了,現(xiàn)在的漢朝還沒有后面明清時代的海禁,而黃縣本身就是距離渤海很近,在這里生活的人甚至也會從海里弄出些東西,當(dāng)然也就是對大海不會陌生了,其中最慘的,應(yīng)該算是何氏了,因為她是南陽人,不過還好,因為有太史夫人在照顧,所以這一路上兩個人也算是相談甚歡,這是以前的何氏根本不敢想的,因為以前的她只是忙于在后宮爭權(quán)奪利,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象過外邊的世界。這一次離開雒陽,她覺得已經(jīng)很值了,自己的兒子,現(xiàn)如今自己已經(jīng)放心了,甚至是感到跟欣慰,既然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長大了,那自己就不要掣肘他了,通過這么多年,她自己也算是看清了,無論自己再怎么爭權(quán)奪利,可最后都還是要失去,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既然兒子已經(jīng)可以放心,那么自己就安安心心的頤養(yǎng)天年吧。
現(xiàn)在陪在劉辨身邊的成了秦川和周倉,秦川也只算的上是很快能夠適應(yīng)海上航行,剛開始的時候秦川比其他人都還有不如,不過也就是兩三天后,他就慢慢適應(yīng)過來了。這倒是讓劉辨有些意外。不過最讓劉辨驚艷的,卻是周倉,這仁兄海上航行甚至有些得心應(yīng)手,在海上根本沒什么不適應(yīng)的樣子。這比劉辨都還強出了不少。不過很快劉辨就反應(yīng)過來了,因為演義里,當(dāng)初關(guān)羽水淹七軍,親手擒獲龐德的人正是周倉,要知道當(dāng)時的龐德名聲很大,這不是吹出來的,而且龐德實打?qū)嵉拇虺鰜淼?,雖然說龐德被淹在水里,他的全部戰(zhàn)力是沒辦法發(fā)揮出來,可是,要知道,一流猛將的實力就算是被削弱一兩成也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而周倉能夠在水里擒拿了龐德,最少可以證明兩點:一,周倉水性不錯,能夠在水里擒拿龐德,那他必須要有出色的水性才能才能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去捉人;二,也就是說周倉武力不錯,若是一般人,就算當(dāng)初龐德被水淹沒,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夠?qū)Ω兜昧说?,可是看看周倉呢,很輕松的就搞定了。
所以這次,劉辨感覺自己賺了,原本自己的想法就只是要先逃離雒陽,前往遼東,能夠拐帶賈詡是意外之喜,可是這一路上又發(fā)現(xiàn)了秦川這個可塑之才,后來更是收到了周倉裴元紹這兩員二三流闖將,后來呂布大好人一個,又給自己送來了一個可以獨當(dāng)一面的帥才和一個可以攻城拔寨的大將雖然現(xiàn)在曹性或許還大有不足,但是劉辨相信,只要經(jīng)歷過磨練,那這些人完全可以獨當(dāng)一面。包括到現(xiàn)在,劉辨感覺很快自己的隊伍又會增加新成員,他相信,太史慈一定也是自己隊伍中的一員。雖然現(xiàn)在自己一無所有,可是劉辨卻豪情壯志,心里充滿了干勁,有這些人,自己就一定能夠崛起。
劉辨站立在船頭,放眼看去,海天一片,天地連接的地方,仿佛印射出一片光彩奪目的世界。那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為之奮斗的目標(biāo)。
“哦……”忽然,歡呼聲從各艘船上發(fā)出,然后就是許多的人接連歡呼雀躍。這個時候劉辨也轉(zhuǎn)過頭看向了正前方。
陸地,在著眼之處,終于看到了陸地,雖然只是個黑點。
終于,到了,這不僅是劉辨的心聲,更是所有人的心聲。距離遠處的黑點越來越近,然后就是一片陸地出現(xiàn)。終于,船慢慢靠近,就這么一段距離,本來已經(jīng)不遠,可是在所有人看來,還是不遠,他們恨不得一步就能跨到陸地上,在這船上行駛著,所有人都感覺踩不踏實,晃晃悠悠??墒撬腥硕贾罌]到,也沒什么,可是現(xiàn)在看到了土地,所有人都嫌這船速度太慢了,為什么就不快點到。
終于,在所有人望眼欲穿一樣的神情中,船慢慢靠近了碼頭,這個時候自然也有人先上岸,史阿和秦川等人警惕的看著四方。而劉辨則主動上前攙扶何氏,這幾天里何氏暈船實在太厲害了,而唐姬也在旁輕輕扶著,雖然她也有些暈,但就比較好多了。
碼頭上其實人也不多,差不多也就幾十個人而已,漁船也就幾艘,雖然他們有些驚訝這一次竟然有十多艘組成的船隊,但這種情況并不是沒有,所以也就只是看了幾眼就各忙各的去了,就在這時,王越匆匆忙忙的過來,王越帶著差不多十來個人。
“公子。住所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請隨某來。”
畢竟,就算人再少,現(xiàn)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
“嗯,麻煩師傅了,咱們先去吧?!?p> 待兩人說了幾句話,所有人也差不多都下了船。
“師傅,麻煩你安排幾個人把船上東西搬下來吧?!笨戳艘谎圻@些人,劉辨也發(fā)現(xiàn)了,完全可以自如站穩(wěn)的就沒幾個人,要是讓他們搬東西,肯定是沒那個力氣了。
“好。”王越也看出來了,這些人個個暈船得厲害,都沒什么力氣了。搬運工這活,也只能自己安排人去干了。
一行人緩緩而行,很快到達一個村鎮(zhèn)。
將所有人安排后,王越和劉辨兩人坐在一起。
看著已經(jīng)頭發(fā)花白的王越,劉辨心里也是萬分感激。
“師傅辛苦了?!?p> 這一聲辛苦,王越感覺這段時間所付出的,已經(jīng)值得了。
“陛下哪里話,臣不辛苦?!?p> “好了,師傅,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是皇帝了。而且你我?guī)熗剑膊槐剡@樣的,其實就算我再是怎么樣的高位,我依然只是你的徒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就是我的長輩?!?p> 王越心里感激莫名,慢慢的都是感動,只是他本來也就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所以他也就沒說什么。當(dāng)然,劉辨也轉(zhuǎn)了話題。
“師傅,現(xiàn)在這里的情況我也不清楚,還請師傅說一下。”
“現(xiàn)在這里屬于沓縣,距離沓縣有五十余里,沓縣縣令為張吉,這個人是土生土長的本地豪族,今年有三十五歲,這個人魚肉百姓,為禍鄉(xiāng)里,由于地處近海,而且距離夫余異族距離稍遠,所以常年以來,異族都很少入侵到沓縣而來。這也就導(dǎo)致沓縣兵丁并不多,也就三百多人而已,這些人平時都是助紂為虐,所以戰(zhàn)斗力并不高,而在沓縣里有張家,朱家,李家為首的三大家族,這三個家族在沓縣都有姻親關(guān)系,所以三家也都是同氣連枝,在整個沓縣幾乎都是他們的勢力范圍,郡兵不多,但加上三家的私兵差不多有上千人,一般人很難撼動?!?p> 僅僅幾句話,但是劉辨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沓縣水很深,地頭蛇太強。
“咱們?nèi)克闵现挥幸话傥迨嗳?。想要對付上千人怕是力有不逮?!?p> “是啊,除去保護我母親他們的,那咱們的戰(zhàn)力也就只有一百二十來個人,以一抵十,有點困難?。 ?p> 劉辨也是頭疼。
“不過今天這支船隊到來,這三家肯定會有所動作,今天從船上搬東西下來的時候臣感覺一直有人在盯梢,搬下來的幾個大箱子他們看到了的話就一定會有所行動?!?p> “嘿,怕的就是他們不敢行動,只要他們敢來搶,我就有辦法對付他們,不動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一旦動起來了就沒那么可怕了,只要一動就會有破綻,破綻一出,咱們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今天他們是沒機會了,要動也只有等待明天,況且白天他們沒那么容易出手,只有等到晚上,既然如此,咱們先按兵不動,今天讓大家都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就是他們直面生死的時候了?!?p> 這一夜所有人都很累,站崗放哨的都變成了原來跟隨王越而來的人,因為他們好歹是已經(jīng)適應(yīng)過來,而與之相反的是劉辨這一行人個個苦瓜臉,暈船,不是一時片刻就能夠恢復(fù)過來的,甚至有幾十個人連飯菜都吃不下去,只能讓他們睡一覺。
這一夜的劉辨,應(yīng)該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睡得最安穩(wěn)的一覺。在雒陽的時候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沒有一時半會是可以安下心來,而在逃亡的這一路上就更不用說了,每時每刻都在顛簸,能有什么時候安心得下來呢,但是這一刻就不同了,雖然也將面臨著嚴峻考驗,但就這么一些偏遠小豪強,自己就沒放在心里,如果這些人都還讓自己折戟沉沙,那只能說自己真的不適合茍活于世了,要是這些人都搞不定,那中原那些,哪個不是一時人杰,曹操袁紹等人自然不用多說,就連一直吹噓是自己本家的劉備,那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人。
沉睡中,劉辨很安穩(wěn)。
就讓暴風(fēng)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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