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的啟程
生命搭乘的時間列車向前疾馳著，作為刪檔重生的人，此刻仿佛處在沒有退路的歷史洪流之中。
翌日，布萊恩站在窗前，注視著黎明前的黑暗。
古樸陌生的城市散發(fā)著孱弱的呼吸聲。
濃霧中的旭日曙光越發(fā)地亮起來，溫暖著周遭的一切。
閉上眼睛，布萊恩感受灼熱的溫度，璀璨的光芒。
直到城市從沉睡中慢慢醒來。
咚！咚！咚！
不等布萊恩反應(yīng)過來，門已經(jīng)自個開了。
艾莉克絲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你真的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撞見鬼了是不是？”
公寓主人直接把布萊恩的心里想法說了出來。
“啊，對！”
布萊恩一臉誠實的說。
“聽說你要成立一家偵探事務(wù)所？”
艾莉克絲試探著說道，訴后坐在沙發(fā)上，依舊擺出她那迷人慵懶的姿勢。
“是的，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布萊恩坐在了對面的床上。
“如果你想要找一個案件多的地方，我建議你回你的老家莫德柯郡，那里的治安是可以說是這一片最為差勁的?！?p> 艾莉克絲托腮說道。
“我會考慮的。除此之外，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我租的房子在這里，在這附近找個好的位置，作為我辦公室也不錯。”
“不需要。因為克貝街白天由警察司處理，晚上則是交給我們月鈴公寓，特別是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p> “好吧?！?p> 布萊恩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隨后房里陷入一陣長時間的靜默。
“還有什么疑問嗎？”
有些無趣的艾莉克絲已經(jīng)從沙發(fā)上起身，走到了房門口，做出要走的姿勢。
“伊萬·柯熱爾和這個公寓是什么關(guān)系呢？和你們是一起的嘛？”
“他曾經(jīng)是公寓里的租客。只不過當(dāng)時并沒有足夠的錢來支付其房租，所以我們就委托他幫了我們一個小忙。”
“考驗我的能力對吧？”
“正確。”
艾莉克絲露齒一笑，像是快樂小孩子的笑容。
雖然早在意料之中，但是當(dāng)真正得到回復(fù)之時，布萊恩還是吃了一驚。緊接著，他的語氣很快地就緩和下來，臉上還掛著令人難以置信的溫馴笑容。
“等你到了莫德柯郡的時候，你需要去當(dāng)?shù)氐倪M化特務(wù)處去一趟。你的進化者執(zhí)照可以在那里領(lǐng)到。只要給他們說一聲就行，夏爾柯已經(jīng)給那邊的檔案管理處打了招呼?！?p> “那東西有什么用呢？”
“你只擁有那個東西，當(dāng)你使用’改’的時候，才不會被當(dāng)做是潛在的威脅分子。除此之外，當(dāng)你掏出證件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會對你恭敬幾分，這是地位與實力的象征。你還可以享受到很多的便利，使用公共設(shè)施不會向你收費。就比如你之前，是一名進化者的話，你的房租就可以減去70％。當(dāng)然現(xiàn)在不可能了，因為我的公寓沒有先上車，后補票這一說。”
艾莉克絲頗為惋惜的說道。
“女人都很精明。”布萊恩小聲揶揄了一句，“如果我不小心將這個證件遺失掉了，會怎么樣？”
“你為什么就不能好好拿在手里，不讓它丟掉呢？”
“我只是假設(shè)一種意外?！?p> 布萊恩攤開自己的雙手說。
“你為什么不能想點好的呢？”
艾莉克絲臉上掛著危脆的笑容注視著面前的男人，布萊恩默不作聲。
“好了?！迸魅溯p松地嘆道，“假如真的掉了，隨時來找我，我會托關(guān)系幫你補辦的。祝你事情順利?！?p> 說完之后，艾莉克絲就走了。
“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其實還是蠻有一副熱心腸的?！?p> 門口似乎還殘留著她的倩影，布萊恩有點六神無主地抓撓著自己的腦袋，不知道想干什么。
在三十年前，莫德柯郡是一個頹廢落后的郊區(qū)，隨著新城區(qū)的建立，才煥發(fā)出來新的生機。后來在舊城區(qū)的旁邊，建立了火車站，交通的便利，對它的影響如今仍然在繼續(xù)擴大著。哪里建設(shè)火車站，就以為舊時代的告落，新城市的崛起。
隨著蒸汽機車的隆隆滾動聲，以及著吞煤吐煙的文明乖嘛的喘息聲，充滿胚芽的灰色大地覺醒震動，張開深淵巨口，吞沒了殘破的舊居，吐出人類的新居。
舊時代的標(biāo)志紛紛倒塌，新的象征森森萬物拔地而起。
自從火車侵入一來，周圍的古老遠街窄巷受到了影響，公共馬車、出租馬車匯成長流。每天兩三次橫沖直撞地穿過這些街道，兩側(cè)的房屋則是飽受煎熬的被擠了出去。
這是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難道不是嗎？
正如太陽使得大城市房屋的門面朝南生長一樣，車馬川流會使得街道變寬。新的氣息隨處可見。
鄉(xiāng)里鄉(xiāng)氣的舊遺址，即使是最偏僻的角落，也都鋪上了石塊，即使是沒有行人的街道，也都筑起來了人行道。
像水母觸手一樣絲絲縷縷上升的煙柱早已看不清了，取而代之的是從巨大煙囪里吐出來的白色巨龍氣息。
天空的飛艇在地上投出巨大而優(yōu)雅的魅影。
天空像琉璃般澄澈，陽光映照著城市屋宇上的雪白穹頂。艷陽之下莫德柯顯示出光潔剔透，建筑墻面上光影交錯。
公交車行駛在固定的車規(guī)上，每逢經(jīng)過，總會留下一束束的蒸汽。
返回公寓的第二天下午，布萊恩一行人上了去莫德柯的列車，其實本來他們有打算乘坐馬車過去的，不過后來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第一次坐火車，米莉充滿了新鮮的感覺。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子忍不住的探尋火車的每一寸地方。
“真的感謝你，布萊恩，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鐵家伙，說實話，我平時緊緊只是在搗鼓一些我喜歡的小玩意。像手杖這些…...”
她一邊說，一邊好奇地打量著陌生的一切。從走進車廂的那一刻起，她的屁股就沒有老老實實的坐在上面一會。
“聽著，米莉，你應(yīng)該學(xué)一樣女孩子的矜持，17對的女孩子應(yīng)有的樣?！?p> 布萊恩的善意地提醒道。西蒙娜則是坐在他的身邊，沉默不言，頗有興趣的看著兩人。
火車開動之后，從一片工廠和煙囪叢林間穿梭而過，拋下了猶如裹尸布般的漫天殷紅，將倫特敦遠遠拋在后面。外面的視野也漸漸轉(zhuǎn)變成為無垠的田野和丘陵，錯落其間的是一座座莊園和瞭望塔，還有森林和溪流。
透過層層植物的縫隙，偶爾會瞅見帶蓬大馬車和小村落。
沿途經(jīng)過了很多的臨時車站，一座座鐘樓和莊園宛若遠方的海市蜃樓。
長途的旅行使得布萊恩產(chǎn)生了困倦，有點昏昏欲睡的樣子。
等到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了西蒙娜的身上。不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產(chǎn)生排斥厭惡的情緒。
車窗外的精致已經(jīng)完全變了。
穿越了湖泊和溪澗之間的陡峭山谷和嶙峋石壁，緊接著，列車馳騁在一望無際的山坡樹林間。
接下來還有無數(shù)貫穿山谷和平原的隧道，遠處依稀可見小山村的石屋。
兩小時之后，目的地大大了。
“親愛的先生和女士們，莫德柯到了。”
熱心的查票員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停下之后，火車頭噴出的團團蒸汽彌漫整個月臺，混雜著電線焦煳味道的煙霧。
過了半晌，車站里傳來了站長的哨子聲，接著，列車再度離站了。
月光被厚重的云層遮擋住，不曾施舍一點光亮。周遭的環(huán)境仿若黑暗的迷宮。
“看來我們得要先找個地方住一下，人民的公仆們估計已經(jīng)早早地下班了?！?p> 布萊恩對著身后的兩位女士解釋說道。
在兩盞瓦斯燈的微光映照下，布萊恩很快地便到了附近拉客的司機們。
“我們需要一家合適的旅館，先生?！?p> “好的，包在我的身上，這個地方，你不會找到第二個像我這樣的活地圖了?！?p> 司機一臉保證，信誓旦旦地說道。
半小時之后，布萊恩如愿以償?shù)恼业搅诵_的地方。旅店老板似乎是遺孀，頂著著一頭五顏六色的發(fā)卷，穿著水藍色睡袍，站在旅館門口迎接前來住宿的客人。
門房看起來就像依附在墻壁裂縫上的軟體動物，偶爾充當(dāng)柜臺上接待，又是要負責(zé)更換毛巾，空閑時還得兼職買紀(jì)念品。
登記入住，付清住宿費用。布萊恩訂了兩個房間，自己一個，而米莉和西蒙娜兩人共用一個房間。
布萊恩的房間在上樓，螺旋梯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破舊電線吊著簡陋的燈泡，燈光昏黃而朦朧。
老板還透露著，如果需要服務(wù)的，她隨時可以叫來一個。布萊恩借口腰痛婉言謝絕了。
雖然并不是多么豪華的房間，但總體上還算令人滿意，只是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樟腦味道。
從柜子里拿出一條毯子，蓋在身上，很快地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明天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辦理，他現(xiàn)在迫切地需要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