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烏托邦式愛情
一上午過去了，布萊恩等人情緒低落地翻著工作記錄表。
除了剛才的寵物丟失委托，他們沒有接到任何其他的任務(wù)。
“行吧……”卡特不置可否的說，“看來我得出去繼續(xù)加把勁，把廣告?zhèn)鲉钨N到市區(qū)的每個角落?！?p> 話音剛落，米莉急匆匆的進(jìn)來了。
“怎么了，小家伙，哪個美麗的男子把你的魂勾去了。”
米莉直接白了卡特一眼。
“有顧客來了?！?p> “如果是什么離婚結(jié)婚委托，我寧愿不去接?！?p> 西蒙娜瞪大了眼睛。
“先別發(fā)牢騷了，去看看再說。”
外面寫字間傳來一陣敲門聲。
卡特立馬沖了過去，坐在接待臺的位置。
“那我干什么去呢，布萊恩。”
米莉看在眼里，一臉木然，用手指著自己。
“你就站在卡特旁邊，幫忙端茶倒水什么的。”
“那我豈不成了接待臺助理了?！?p> 米莉皺起鼻子，嘆了一口氣。
“助理，請把門打開，歡迎這位先生。”
說完之后，卡特稍微整理一下了一下桌面，文件和鋼筆之類的擺放整齊，然后正襟危坐在座位上。
“我的發(fā)型沒有亂吧，米莉，”卡特拿出口袋里的袖珍梳妝鏡臭美了一番，“需要的話，你幫我弄一下?！?p> “沒有?！?p> 米莉沒有感情的脫口而出。
門被打開了，一個穿著西裝，拄著拐杖的老頭出現(xiàn)在了門口。他在門框處蹭了蹭腳邊的泥垢，好像是怕把屋里光亮的地板弄臟似的。
“沒關(guān)系，老先生，弄臟了沒關(guān)系，我身邊的傭人可以打掃干凈?！?p> 卡特給身旁的米莉使了一個眼色。
“哼！”
女孩子領(lǐng)會后，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按下桌上的響鈴之后，幾乎同時，一串清脆的打字聲從里面的辦公室傳出來，布萊恩和西蒙娜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
“請問，”老人說，“這兒確定是……偵探事務(wù)所嗎？嗯？”
“是的，你沒有來錯?！?p> “那你就就是偵探本人了？”
“哦，不，”卡特擺手表示自己不是，“你要見布萊恩偵探嗎，現(xiàn)在？”
卡特裝出一陣猶豫的模樣，似乎不敢肯定這事情能不能安排下來。
“啊……是的，小伙子，可以嗎？”
“你沒有預(yù)約吧，我想？”
來訪者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沒有料想到還有這么一說。
“抱歉，我并不知道還有這種規(guī)定。”
“尊敬的先生，事先打個電話是明智之舉。要知道，布萊恩偵探總是忙的不可開交，現(xiàn)在他正在里面跟助手進(jìn)行深入的交流。”
這番話恰到好處地令老人肅然起敬。
卡特起身走過去，壓低聲音，仿佛老朋友般向他透露：“一樁十幾年前的懸疑案件，倫特敦警廳正想讓布萊恩偵探接手?！?p> “哇！真的？那他一定是個厲害角色了?！?p> “一點不錯，如假包換?！笨ㄌ靥鹗质疽饫先俗聛斫涣?，“我們的老板可謂是個大人物。”
在來訪者與接待員交流的這段時間，布萊恩和西蒙娜兩人在偷窺孔悄悄的觀察著。準(zhǔn)備合適的機會下手。
十分鐘后。
接待前臺桌上的鈴聲急促響了起來。
“老板現(xiàn)在有空，你在這里稍微等一下，我看他是否要見你。”
卡特說完，緊接著便進(jìn)入了里面的辦公室。
很快，他又出來了。
“請隨我來，先生?！?p> 來訪者被引進(jìn)辦公室，一個笑容可掬的年輕人，帶著一副篤定的神情站起來歡迎他。
“請坐，你有事情咨詢嗎？”
“哦……??！”面前的老人愣了兩秒鐘，眼眸跳動的愈發(fā)厲害，喉嚨中發(fā)出嗚咽的聲音，“真的嗎？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干練的中年人，沒想到這么年輕?！?p> “時代的重?fù)?dān)已經(jīng)交到我們年輕人手里面了，在我事務(wù)所的員工里面，全都是二十三歲以下的，除了外面那個男員工。”接著，布萊恩話鋒一轉(zhuǎn)，“現(xiàn)在，來談?wù)勀愕氖虑榘伞！?p> “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女孩子?！?p> 老人脫口而出。
“那么，這個人是你什么人，能提供一下具體的細(xì)節(jié)嗎？”
“啊……”老人猶豫了一下子，做出很痛苦的樣子，“好吧，說起來，這件事可能是我的錯，我拆散了一對好情侶。如果我當(dāng)時態(tài)度對他好一點，或許就不會造成今天這么難堪的局面了。”
“別急，慢慢說，”布萊恩試著安慰面前的顧客，“米莉，去倒一杯咖啡來。”
“哦，謝謝?！?p> 老人面露感激之色。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哎……”
來訪者嘆了一口氣，似乎內(nèi)心埋藏了很久的痛苦，不漏聲色，這就更加深了自責(zé)的愧疚。
“三天前，我的外孫告訴我，找到了深愛的女孩子?！崩先祟^發(fā)灰白，目光嚴(yán)肅，面色神情像沉思的哲學(xué)家，“于是便不由自主地沉入了愛河。據(jù)他說，那個姑娘有著光芒四射、幽深莫測的雙眸，令人目眩神迷。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感覺腦袋里有盆炭火在燃燒，那是一種女性和天使相結(jié)合的美，他甚至感覺到了自己的心扉在廣闊的藍(lán)天上遨游。我當(dāng)時第一的感覺認(rèn)為他是精蟲上腦了。是那個女孩子用了什么手段迷住了他?！?p> “僅僅是因為這樣，你們便吵了起來嗎？”
“不，不是這樣的?！崩先诉B連否認(rèn)，“一開始我倒也并沒有明確的反對，他的父母去世的很早，是我將他一手撫養(yǎng)長大，所以要對他負(fù)責(zé)。到后來，我才得知那個女孩子曾經(jīng)是流浪街頭的藝人。假如他們結(jié)婚了，難免會留下別人口中的話柄，名譽受損，被人恥笑。”
“所以，你認(rèn)為兩人的地位相差太大，不符合你的期望，對不對？”
“可以這么說。當(dāng)時我勸了很久，他完全聽不進(jìn)去。所以我就扇了他一耳光，那是第一次打他，估計也是最后一次了。他當(dāng)時淚流滿面的在我面前跪了下來，祈求我答應(yīng)他。我當(dāng)時氣急了，又拿著拐杖打了他一下。他最后說了聲’對不起’就離家出走了?！?p> “你派人去找了了嗎？比如他有可能去的地方?！?p> “找了，找了很多地方，都一無所獲。其實他是個很靦腆害羞的孩子，可能我這次真的做錯了，疼愛的方式不對。孩子一走，我就感到心理空空的，沉沉的。在家里，我命令所有人都不能在面前提及他，可是在心里卻埋怨大家太聽話。多么矛盾??！”
老人的聲音幾近哽咽。
“我能理解?！辈既R恩握住老人的手，“世上有不愛子女的父親，絕沒有不疼孫子的祖父。”
“謝謝?！?p> “能告訴我怎么稱呼你嗎，還有你的外孫的名字？”
“我叫賽斯·麥格拉斯，我的孫子叫做克伯?！?p> 聽到這個名字，布萊恩使勁深呼吸，一種興奮的震顫沿著脊柱頂向大腦。
“那你認(rèn)識艾伯特先生了？”
“哦，那個老東西啊！”老人輕笑一聲，“好多年沒見面了，怎么，你認(rèn)識他嗎？”
“我曾經(jīng)去他的莊園里面做過客，他還說我和你的外孫長得很像。”
“確實很像?！辟愃咕o盯著又看了一會，“如果不仔細(xì)看的話，我可能大聲喊出來克伯的名字。”
老人說完，桌上的蜂鳴器小心翼翼地嘟嘟響起來。
“請稍等一下?！?p> 布萊恩拿起桌子上的傳話筒。他的表情急遽地發(fā)生變化，驚訝、錯愕，微笑。
“你讓他等一下，我現(xiàn)在過去跟他洽談一下合作事項?！?p> 掛好聽筒，轉(zhuǎn)身面對顧客。
“親愛的先生，我不得不請你原諒。關(guān)于那件十幾年前的案子，警廳已經(jīng)派人過來要和我探一下。你愿意把你的委托事情向我的秘書說一下嘛，她會妥善處理，不會讓你失望的?！?p> “西蒙娜小姐。”
被喊之人輕快地來到布萊恩身邊，衣領(lǐng)和袖口干凈整潔，整個人顯得干練而嫻靜。
布萊恩稍作介紹后就離開了。
“你的親愛之人失去蹤跡，我能理解你的心情?！?p> 西蒙娜一邊輕柔地安撫老人的心情，一邊坐下來，拿起布萊恩的便簽本和鋼筆。
“一位年輕人，年齡是多大？”
“二十一歲?！?p> “離家出走有多長時間？”
“三天，你認(rèn)為他會不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
賽斯老人惴惴不安地問道。
“哦，我們得往好處想，”西蒙娜說，帶著假裝的高興語氣，這讓賽斯更加憂心忡忡。
“他走的那天，沒有仆人知道，是偷偷溜出去的，身上也沒有帶錢。他的那些朋友都聲稱沒有見過他。我也曾到過克伯最喜歡的歌劇院，可是也沒有他的人影?！?p> “也許他的朋友可能撒了謊?！?p> “不會的，他們都很尊敬我，對我一向誠實?！?p> “你能和我詳細(xì)地描述一下那位女孩子的相貌嗎？”
“她是一位美麗絕倫的姑娘。頭發(fā)，是金紅色的，就如霧一般籠罩在她的臉上，眼睛是純灰色的，分得非常開。她還長著早期圣母般的嘴和下巴。”
賽斯興味索然地說著。
“那么，名字呢？”
“我的外孫并沒有告訴我她的名字，只是提起過她最近在帽飾店工作。只是當(dāng)我找過去的時候，那里的店長告訴我她已經(jīng)辭職了，住處也是人去屋空。她應(yīng)該是知道我外孫的事情，所以怕我找到她。”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