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杰很想第一個說話,深怕這個沒腦子的三弟說出什么驚人之語。
王老二明顯察覺到了異樣,知道這兩人中誰才是最好對付的是誰,于是故意先踢了一腳陳時杰,又拿掉了周乙嘴上的布團。
“說吧,不說你就沒機會了!”王老二的臉上全都是冷笑。
周乙嘴里離開那難聞的味道,那酸水總算能夠嘔吐出來了,這幫子混蛋,竟然拿腳布給他塞嘴,真是該死。
一想到受到的侮辱,他恨意滔天,忍不住大罵道:“混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還不趕緊放開我!”
“你是誰?”淡淡的話語,似乎根本沒有將對方放在眼里一樣。
“我日……”周乙從地上強起身,直接朝著對面撞了過去。
“啪!”一聲干脆的響聲,直接將周乙剛起來的身子給抽飛了出去。
“好像你還沒有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 蓖趵隙行┛上У恼f道。
對面的男人站了起來,遮擋在周乙身上的陰影面積越來越大,等到王老二直面周乙的時候,雙手開弓!
“啪!”
“我艸……”
“啪!”
“你們……”
“啪!”
“死……”
“啪!”
“好漢饒命!”尖銳的叫聲一下子響了起來,嚇了那些沒有準備的人一跳。
這一聲尖叫還是有用的,周乙穿著粗氣看著停在自己嘴巴旁邊的手,瞳孔縮了又縮,鼻息混著些心臟的跳動吹在了對方手上。
“早這么識相不就好了?”王老二搖了搖頭,嫌棄的在對方身上蹭了蹭手。
周乙嘴巴通紅,嘴角有些血液留下,可腫大的嘴巴讓他止不住的嘶著冷氣。
“說吧,如果聽不到我想聽的,你就準備再來一遍吧!”王老二可不是那么仁慈的人,冷笑著道。
周乙剛想說話,便被踢了一腳,被綁著的的陳時杰發(fā)出嗚嗚聲,一雙被綁著的腳朝著度對方蹬著,身體扭曲的樣子像是某種軟體蟲類一樣。
可明顯沒有人去欣賞這種沒有感情的扭動。
王老二見這家伙被綁著還不老實,便朝著馬老三、徐老四使了個眼色。
兩人心領(lǐng)神會,根本不需要比劃第二遍,直接朝著地上那個可憐的蟲子直接來上一頓紅燒炒肉!
周乙看到這個情況,頓時嚇得臉上直抽搐,那看起來快要沒了的小眼睛更是努力的發(fā)著光芒,似乎要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聲情并茂的講出來。
前因后果王老二等人聽了一遍就沉默不語,直接將兩個人扔進了昏暗的船艙才商量起對策。
一個叫方武的大海賊,一船價值連城的貨物,一個神秘的大漢,一夜的黑吃黑。
線索理清楚了,其實并沒有了太多的東西。
“那個大漢,有沒有可能是大哥?”馬老三直接說出心底的疑惑。
“應(yīng)該是大叔!”秦尚想都不想便說道。
王老二奇怪的看了這個小孩一眼,從昨天開始,他就覺得秦尚很不一般,于是笑著道:“秦尚,你怎么這么肯定是大叔呢?”
秦尚做出奇怪的神情歪著頭問道:“剛才那個人不是說了嗎,一個傻里傻氣、武功高強的人,而且身上背著的是一柄闊刀。”
“大叔雖然沒有描述的那么傻里傻氣,但以往大叔一個人站在一邊的時候,你們不都是說他有些傻里傻氣的嗎?”
一番推論,可以說漏洞百出,并沒有什么可支撐的理由,但偏偏眾人還覺得很有道理。
王老二還抽空看了一眼在邊上被劉張氏摟在一邊的劉鐵柱,要是鐵柱這孩子不說話,也顯得木訥和傻,偏偏大哥長得就像是這種偏耿直的樣子。
馬老三本來還很高興,突然間臉色大變道:“不好,那個人真是大哥的話,那豈不是說大哥現(xiàn)在遭了危險?”
“不可能,大哥武藝之高強,并非尋常綠林可比,憑借大哥的身手想要逃跑,沒有足夠的人手,絕對攔不??!”徐老四直接否認了結(jié)果。
馬老三并不理會,反倒是著急的道:“我不管,大哥肯定是出事了,我得去找大哥去!”
說著,馬老三沖動的便想要跑下船去。
王老二一個閃身便擋在了馬老三的身前,兩人瞬間對了一掌,馬老三一下子收不住勁道,朝著后面退了好幾步,反觀王老二一雙腿僅僅的站在船上,紋絲未動。
“呼!二哥,你怎么和我動起手來了?”馬老三急的眼睛都紅了,他看不懂王老二的做法了。
“冷靜,越是這個時候越是冷靜,”王老二伸手,一雙手壓在對上的手臂上,僅僅盯著馬老三道:“老三,我知道你平時最講義氣,我們都是兄弟,不會眼睜睜看著大哥有事的?!?p> “但是,你不能擅自出手,我們?nèi)耸直緛砭筒欢?,按照剛才那個叫周乙的描述,他們的船上有一百多號人,就算是造反的只有四分之一,也有三十多號人?!?p> “人家是海盜,常年累月在刀口上舔生活的,你我呢、除了大哥闖蕩過之外,我們的這些武藝底子能占得上幾分便宜?”
“我們都走了,這些老弱婦孺怎么辦?你我的孩子怎么辦?我拜托你,這個時候就不要添麻煩了,大家心里都著急,你這樣只會拖累大家,并不會讓我們輕快多少?!?p> 這話說的馬老三啞口無言,馬老三家的孩子馬大偉更是把頭低到地上去了,覺得丟人。
“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徐老四也拍了拍三個的肩膀道。
“?。 鼻厣斜緛淼椭^周乙說過的話,突然間狂喜的叫了起來。
這一聲可嚇壞了韓昭熙,她連忙蹲下,看著秦尚道:“怎么了?尚哥兒哪里不舒服?”
秦尚搖搖頭說道:“熙姐姐,我沒有事情,我只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p> 不少人都奇怪的看著這個個子不高的小家伙,等待著他的下言。
“他們說剛逃出來的,船上打殺聲很重,離著遠了還能看到火光,甚至還有著火銃的聲音?!鼻厣芯拖袷巧砼R現(xiàn)場,臉上閃著高光一般的神色:“那就是說對方深夜里黑吃黑的計劃并不怎么成功?!?p> “火銃更是奢侈品,按照周乙的說法,火銃的數(shù)量加起來不過二十把,火藥再多也只能打個上百發(fā)?!?p> “他們從聽到火銃聲、看到火,再到火銃聲,這一系列的流程并不是連貫的,說明對方在強搶的時候也遇到了很大的困境?!?p> “這樣一來,推斷出這幾個人前夜逃出,聽著對方聽到那么長時間跨度的火銃聲,說明火藥已經(jīng)給打完了,這個方武對別人的震懾太重,導致那人根本不敢直接出手,只能用火銃這種遠距離的東西。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位名義上的老大應(yīng)該還沒死,對方怕他才將火銃打完?!?p> “如果有這么一個可能,大叔就是那個傻大個,那么極有可能和方武在一起,畢竟四叔說過,大叔想要走,沒有人擋得住。以那晚的慘烈程度,就算黑吃黑的那個人贏了,也肯定還在修整,那艘船的修補搶救工作不會那么快?!?p> “現(xiàn)在時間應(yīng)該沒有太晚才對,如果我們今天朝著周乙說的地方趕過去的話,那肯定還能截得住這條船。”
秦尚頭頭是道的推理將所有人給震驚到了,就算這個推理是建立在很多的可能性上,但說服力明顯是有的。
馬老三像是看到了稀奇物一樣,‘嘎’的一聲抽搐。
轉(zhuǎn)過頭看看自家的孩子,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怎么人家那么小就能說的頭頭是道呢?自家孩子怎么只能撒尿和泥巴呢!
看來孩子還是得打啊,馬老三有些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家的孩子。
馬大偉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剛才好像有一股陰風從他的后背竄了上去,太嚇人了。
“秦尚,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你最后說要截住那條船是什么意思?”王老二心底一大串的問號,卻只問了最后一個。
“我們這里已經(jīng)支撐不了多久了,如果能夠得到那船東西,肯定會解除目前的困境,還有一大筆可操作空間。”秦尚想到無數(shù)的錢財朝著自己飛過來,臉都快扭曲了。
腦子里全都是關(guān)于縱橫大海,白銀遍地的場景。這個世界帶給他的東西越來越多,而他感興趣的東西似乎有了!骨子里的叛逆感,不斷的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王老二聽的十分意動,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有多少的可控因素。就連徐老四都沒有說話,在食物的面前,他們那點理智早就被吞噬了。
這年頭能剩下的理智差不多都喂了狗,一個孩子說的話能有多少信服度?
可真正去考慮的時候,他們又會有先入為主的觀念,萬一秦尚說的都是對的呢?
這個考慮不能生根發(fā)芽,一旦人的貪念真正燃起來的時候,那海水都澆不滅。
王老二兄弟幾個一起下了船,雖然聽到了秦尚的話,他們也只會用作參考,相信小孩子話還是有些懸念。
在他們的眼中,小孩子有些奇思妙想不奇怪,但肯定不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