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楊家堡多了些熱鬧的氣氛,位于中間的一座大院子,少有的亮起了燈光。
比起秦家來說,這個院子的前后連接起來非常的大,整體的構(gòu)局略顯粗糙,唯一過得去的便是四周圍起來的墻壁,看起來比城墻都絲毫不差。
整體上延續(xù)了老式四合院的構(gòu)造,不過因為占地面積過大,整體的構(gòu)造沒有那么精細。
連起來上百間的屋子往日都空著,今日的院子里明顯有了些人氣,每一間屋子里都迎來了它們的主人,偶爾越過的老鼠也會被這些聲音嚇得到處亂竄。
平時空蕩蕩的房屋內(nèi)現(xiàn)在住滿了一些它們不熟悉的住客,一下子都慌了神。
住在這里的少年少女們倒是沒有像后世的少爺公主們看到老鼠就慌了神的喊叫,反倒是極為平常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里的居住環(huán)境沒有那么好,幾乎都是在屋內(nèi)放著一張木質(zhì)的床板,底下用著磚頭架起來的。
丁小權(quán)是這群孩子里的一個,和他一起住的室友有馬文和袁濤濤,三個人費盡力氣才將洗完之后放在外面曬干的床板搬了進來。
“可惡的蚊子,真煩人!”丁小權(quán)又是一巴掌拍出的鮮血,肉眼可見的胳膊處起了一個紅腫的小塊,又疼又癢。
“我們是被賣了嗎?”馬文沒有力氣的躺在木板上,一臉呆滯的看著屋頂?shù)馈?p> 丁小權(quán)也是累的夠嗆,一屁股坐到了木板床上,受到重力的木板頓時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不就是被賣了嗎,家里人都吃不起糧食了,再留著我們估計就要吃我們了?!倍⌒?quán)的聲音中透著些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思維。
“我想家了,”坐在地上縮成一團的袁濤濤眼中含著淚水,帶著些哭腔的說道。
“呸,”丁小權(quán)有種孩子大哥的氣質(zhì),昂著頭說道:“家有什么好的,你也是個男孩子,作為帶把的,你怎么能這么慫包,哼,我猜你一定沒有小丁丁?!?p> “哈哈,”說到這,馬文也來了興趣,從床上坐了起來,驚奇的問道:“你真的沒有?脫了褲子看看。”
“我有,”袁濤濤憋著氣道。
“胡說,只有女孩子才會哭,你要是男孩子怎么會哭?”丁小權(quán)吃定了一樣說道。
……
前面的主臥里,韓昭熙已經(jīng)綁著將家里都收拾干凈了,秦尚倒是沒什么事干了。
他小心的整理著桌上幾本裝訂好的書籍,這可是他費盡心力整理出來的寶貝。
“小少爺睡了嗎?”粗獷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秦尚聞聲便收起了手里的書,回應(yīng)道:“沒睡呢,村長有什么事情嗎?”
韓昭熙已經(jīng)走過去開了門,楊家父子四人端著一個食盆笑呵呵的走了進來,楊父臉上帶著厚道的笑容說道:“知道小少爺來這吃不習(xí)慣,家里這三個兒子抓了幾只野兔,我給讓家里的婆娘給燉了,帶給你嘗嘗?!?p> 殷勤的神色讓人無法拒絕,秦尚緩聲說道:“那就謝過村長了,不過秦尚既然來到這里,自然入鄉(xiāng)隨俗,粗茶淡飯足以,下次不用搞什么特殊化?!?p> “額,”楊父臉色微微僵硬了下,“小少爺想法果然與我等俗人不同。”
似乎是察覺到秦尚有了不耐煩的神色,楊父朝著自家的大兒子使了個眼色,后者鼻青臉腫,像是大了兩圈。
楊天壽其實不想陪著自家父親過來的,今天那一頓打可是讓他受盡了苦頭,雖說后來搞清楚是鬧了個烏龍,可這位大家長用著一副嚴(yán)厲的面孔訓(xùn)斥了他們兄弟幾個,說過來好好的認(rèn)錯。
楊父見他這么沒有眼頭見識,立馬便是一腳踢了過去。
楊天壽差點沒站穩(wěn),腿彎處一陣刺痛,幽怨的看了自家爹一眼,便小聲的對著秦尚開口道:“小少爺,今天都怪我,讓您受累了?!?p> 秦尚一臉愕然,這些家伙半夜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何況對著一個孩子,用得著做到這樣?
就算是尊卑有序,你們至于將我當(dāng)成神一樣來看嗎?
我對古人的主家有什么誤解?帶著這種疑惑擺擺手道:“你們不用這個樣子,以后我會在這里常住,你們要是一直這樣客氣,我可得馬上走了?!?p> “別,千萬別,”沒等別人有反應(yīng),楊父立馬驚叫了起來,他急忙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少爺您千萬要住在這里,一定要住在這里!一定!”
說到后面,楊父似乎受到了很大刺激一樣,竟然哭了出來。
夸張,極度夸張,秦尚臉上浮現(xiàn)著古怪的神色,對于眼前的事實還沒有理出一點的頭緒來。
“看到您,我像是看到了您的父親,我們楊家堡所有人都是您父親救回來的,您在這,我們就像是跟您父親呆在一起一樣,請您一定要在這長住。”楊父說起來便想到那個善良又嚴(yán)肅的人,心里一陣陣的悲痛。
原來是救命之恩,難怪了。秦尚心里也明白,古人將恩情看得極其重要,于是便好生的勸說了一番,說明他會在這長住,并且有心開學(xué)堂的消息之后,楊父終于高興的離開了。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秦尚早早的便起了身,他為這里兩百多號人都制定了詳細的計劃。
秦家跟著過來的十多個護衛(wèi)挨個房間的將那些床上的小懶蟲給揪了起來,院子里擺了兩大鍋的白粥,一大群人一人分了一小碗。
吃飯是令每個人都開心的事情,一大早上被叫醒本來是一件極其討厭的事情,一碗白粥下肚,似乎再早起一會兒也不會出什么問題了。
十五個護衛(wèi)早就已經(jīng)觀察著這里兩百多個孩子,暗中將這些孩子給打上標(biāo)簽。
飯碗還沒有丟下,兩百多個孩子瞬間被看上的護衛(wèi)給領(lǐng)走。
一個小組二十個人,有男有女,看起來每個隊伍孩子身體素質(zhì)參差不齊,可要是仔細的辨別下來,這些小組的平均水準(zhǔn)其實是在一條線上的。
孩子們懵懵懂懂,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