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畫出門意外發(fā)現(xiàn)掛在門口的衣物,頓時高興地和黃鶯挑選起了衣服。
秦尚一共要了三桶熱水,此時他已經(jīng)在房間里舒服地泡了起來,之前黃鶯、知畫兩人在屋子里看著滿滿的熱水無從下手,她們生怕洗完了還換以前的衣物,那想想就很邋遢。
秦尚買來的成衣雖說不上多好看,畢竟也是新的衣物。
黃鶯主仆頓時開心的一人分了一個桶,在屋子里一邊泡澡,一邊嘰嘰喳喳地說著些什么。
而與這里的安穩(wěn)恰恰相反,在集市還沒有結(jié)束前,林思翰就已經(jīng)帶著手下牽著馬朝著集市之外走出去了。
不出預(yù)料,那個尾巴始終跟在林思翰等人的身后,時不時的還有人過來跟他說些什么。
林思翰將一切盡收眼底,邊上的手下上前一步笑著道:“少爺,看來咱們真的被當成外地來的鄉(xiāng)巴佬了,估計一會兒人家還得給咱們唱大戲呢?”
“唱唄,要是陣仗小了,我還真看不起這里的士紳大族?!绷炙己惨稽c都沒有人身安全受到威脅的感覺,反而有些興奮。
“少爺,人家就算是唱戲的本事不夠,你也不能一點防備都沒有?!崩铣傻牧钟鄻s頓時出聲勸道。
林思翰對此只是擺了擺手,說道:“榮叔,你就不要騙我了,區(qū)區(qū)幾個毛賊罷了,還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不成?”
林余榮眼瞧著自家少爺如此自信的樣子,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邊上的幾個年輕人也是齊齊輕笑,比較跳脫的那個頓時冒出來道:“榮叔,你的傳說在林家都傳開了,如果連你說害怕這幾個毛賊,我們也只會理解成你覺得這幾個毛賊不夠格,根本不夠你一個人收拾的?!?p> 對此,林余榮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腳道:“就知道耍嘴皮子,還傳說?你們也希望活得跟我一樣不成?”
“當然是傳說,您老一個人沖出幾百人包圍的海島,還殺的對方提起你的名字就膽寒,您可是傳說中的黑血劍啊?!?p> ‘黑血劍’這個外號一出,邊上的人全都看向了那跳脫的小子。
林余榮的臉上也露出了少有的落魄之色,當年林家出色的小子們,可都是跟他一起出了海的,一條船上的兄弟們,因為他一個人闖了禍,惹惱了當時勢力極大的海賊,最終被圍困在不知名的小島上,闖到最后只剩下他一個人了,‘黑血劍’是敵人形容他殺出島的摸樣所起的外號。
想到這里,右手僅剩下的半邊手掌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林思翰走到那跳脫小子的身邊,一雙眼睛少有的充盈著認真,一巴掌,不輕不重的拍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下次想清楚了再說話,如果你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不介意抽你兩個大嘴巴子?!?p> 被打的林永也是暗暗罵了自己兩聲,家族里早就已經(jīng)對這件事下了封口令了,林余榮當年尸山血海里逃出生天,硬是折磨了自己一年多才走出的陰影。
林永當即扇了自己兩個大耳刮子,響亮的聲音回蕩在街道上,他看著林余榮道:“榮叔,是我大嘴巴,您不要往心里去?!?p> 林余榮用左手摩擦了兩下右手掌,看著林永扇紅的臉頰,一把抓住了對方還想繼續(xù)扇的手,牽強的笑著道:“不用打了,我是不是英雄那是后來人評說的事情了,不過你也沒有說錯,‘黑血劍’確實是我,那個代號不過是代表著一段塵封的歷史,林永,如果你不想和我一樣,到最后身邊所有生死兄弟全都死光的話,那牢牢的記住‘黑血劍’這三個字?!?p> “用你這么多年磨煉出來的實力,給你身邊的兄弟們造就一個沒有危險的后背,你記住了嗎?”
林永用力的點著頭,對方的話語一字不漏的停在了耳朵里。
不光是林永,邊上的其他人也全都聽進去這些話了,深受觸動。
所謂的風光不過是外人強加給這個落寞大漢的罷了,他內(nèi)心中所存在的,永遠是無法守護自己那群兄弟的悔恨,沉重是這個男人背負起來的所有東西。
林思翰嘆了一聲氣,這是個死結(jié),如果自己沒有辦法從陰影中走出來,他們這些人就算是將所有相關(guān)的話題給禁掉的話,那也無法修復好林余榮心里的創(chuàng)傷。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出了市集很遠了,路途上還是有著零星的朝著市集而去的趕集人。
林思翰很少見過這場面,覺得很是新奇,不時的停下看看。
不一會兒,林思翰就走到了約定好的目的地,看著這石頭砌成的亭臺,又看著遠處荒涼之色,忍不住眉飛色舞道:“古人所說的長亭外,古道邊,也就是這樣的風景了吧?”
林家的下人們也是上過一些私塾的,認識字沒有問題,可這論起文學上的事情,倒是沒人附和林思翰了。
看著下人們都是一副我是誰,我在哪兒的摸樣,這位林家的少爺頓時覺得索然無味,自己一個人興奮有什么用?
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趣,便拿出背著的東西,在長亭里的石墩子上鋪了厚厚一層墊子,便歇腳起來了,手指不自覺的在桌子上敲了起來,緊皺的眉頭表示他腦子里想著很復雜的事情。
下人們自覺的在他的身邊構(gòu)筑出了一條防線,在任意一個方向有危險,都不會逃過他們的眼睛。
正午的太陽也沒有毒辣的感覺,地上的寒氣卻多少被曬薄了一層。
長亭內(nèi)的音量卻令人有種坐不住的感覺,林思翰剛剛站起身準備走走,林余榮迎面走了過來:“少爺,恐怕還得請您多坐一會兒?!?p> “嗯?”林思翰抬頭,一眼便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一大群惡奴兇仆,橫沖直撞的直奔著長亭來了。
在這一群兇人堆里,馬才前呼后擁的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陰狠之色道:“沒想到你買了馬竟然還不走,今天你馬爺給你個機會,將這三匹馬全都獻給我,我就饒了你,否則,不光一頓打逃不了,還得下大獄?!?p> “哦?”長亭內(nèi)的林思翰在林余榮的護衛(wèi)下走上前來,好奇的問道:“首先,我不認識什么姓馬的,跟你也沒什么交情,上來你就想要我的馬,不妥吧?”
“其次,你看我也沒有犯罪,你上來就要讓我蹲大獄,這也不合適吧?”
“最后,我大明朝是有法度的,你讓誰蹲大獄,誰就得去蹲大獄,這點我不信,你家又不是開牢獄的?!?p> “不信,那我就讓你知道馬王爺?shù)降子袔字谎劬Α!瘪R才一揮手,身邊的那些地痞流氓便呼啦啦的朝著長亭圍了過去。
林思翰這個時候還很調(diào)皮的回了一句道:“我沒見過馬王爺,但是見過姓馬的,歪鼻子塌眼睛,沒啥好看的?!?p> 這話一回,馬才額頭上的青筋立馬跳了起來,他怎么可能還忍得住,指著林思翰道:“給我打死他,很殘忍的那種!”
林余榮回過頭,頗為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少爺,林思翰對此微微聳肩,林余榮轉(zhuǎn)過頭去,臉上頓時換了一副表情。
那些原本處在四周的林家下人們,看著烏泱泱的人沖過來,一個個浪叫著沖上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看到了風情萬種的青樓女子呢。
場面一開始便形成了一邊倒的局勢,這些地痞流氓大多是跑江湖的,平時也就欺負欺負良善之民,依靠著有權(quán)有勢的老爺吃飯。
馬才糾集了這樣一幫人想著怎么也夠了,對付幾個外鄉(xiāng)人能用到多少人?光是人海戰(zhàn)術(shù)就能夠?qū)Ψ饺冀o滅了,頓時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心里想的是待會兒怎么把那個外鄉(xiāng)人給踩在腳底下蹂躪個幾十上百遍的。
一面倒的局勢他預(yù)料到了,但是沒有預(yù)料到的是一面倒的是他這邊。
沖過去的地痞流氓,幾乎沒有一戰(zhàn)之力,剛和敵人交上手,頓時骨斷筋折,咔擦的聲響不絕于耳,慘叫聲更是回蕩在天際,久久不息。
一些見風使舵的家伙們承受不住耳邊的那些慘叫聲,已經(jīng)開始開始出現(xiàn)潰逃的情況了。
馬才抓著身邊逃跑的家伙們往前拽,不斷的咆哮道:“不準退,你們都給我上,給我上啊,不過是幾個人,你們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們了?!?p> 就在馬才如此瘋狂的時候,林余榮已經(jīng)注意到他了,他像是一柄利劍直接插進了地痞流氓的心臟處,筆直且飛快的朝著馬才的方向移動。
一拳,從被扯著的地痞手上揮了出來,那個殺神所帶來的的壓迫力令地痞都不管馬才的身份,直接一拳將后者鼻子給鑿噴了血。
脫離馬才范圍的地痞逃一般的飛快溜走了。
馬才捂著鼻子吃痛不已,可看著已經(jīng)不斷接近的林余榮,恐慌籠罩了他全身,用盡全身的力氣爬起來,茍延殘喘的朝著前面跌跌撞撞的跑去,生怕落后個一步就被抓住了。
剛才有多得意,他現(xiàn)在就有多后悔。
他真的低估了林余榮的實力,也高估了那群地痞的戰(zhàn)斗力,面對人形機器,擋在前面的那些人慘樣子真嚇到這群沒見過世面的地痞了。
以林余榮為半徑,五米之內(nèi)都沒有人敢近身,光是他一個人就撕開了一個尖刀大口。
馬才跑了沒有幾步,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給抓住了后領(lǐng)子。
“別殺我,我姐夫是縣令,你們動了我,我姐夫一定會殺了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