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lǐng)還沒有醒來嗎?”
“還沒有,中間找郎中過來看過幾次,給號過脈了,說是虛脫了睡一覺就好了?!?p> “水和粥都給喂了嗎?”
“中間喂過兩次。”
來問的人嗯了一聲,隨后便是腳步聲加上關(guān)門的聲音。
昏睡中,秦尚還能感覺到陸陸續(xù)續(xù)的,門開關(guān)了好幾次,一直到某個清晨,秦尚的精神終于重新掌握住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右手被人握在手心里,秦尚直接放眼看去,看到床邊上半趴著的人時,他的眼神一下子溫柔了起來。
隨后看著周圍熟悉的裝飾,秦尚身上突然間有一種放松感。
怪不得昏睡的時候感覺有些顛簸,還以為是感覺錯了,沒想到這幫家伙直接將自己送了回來。
右手被握著,左手倒是可以自由行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動作大了些,韓昭熙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撲棱的大眼睛帶著微微的朦朧感,直到確認(rèn)了眼前的輪廓是真的,她猛地一把撲了過去,將秦尚緊緊的抱住。
秦尚感受到了對方對他的無限眷戀,便用手輕輕的拍著對方的背后道:“沒事了,我這不回來了嗎?”
韓昭熙努力的止住自己那如潮水的感情,收回自己想要哭泣的感覺,終于松開了秦尚,面對面打量了很久,才道:“你餓不餓?”
秦尚搖搖頭,說道:“我想喝點(diǎn)水?!?p> 韓昭熙:“你等我一下?!?p> 緊接著她就像是閑不下來一樣,明明桌上就有一壺水,她卻覺得有些涼,又忙里忙外的重新燒一壺水。
在這個時間內(nèi),劉旭升過來了一趟,看著床上依舊精神的秦尚,他問道:“恢復(fù)的不錯?”
“放心,我的命沒有那么廉價!”秦尚道。
“那就好,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做呢。”劉旭升說道。
“怎么?有我們的劉大總理在,還有什么事情搞不定嗎?”秦尚帶著玩味的目光看著對方道。
“既然你這么想躺著,那當(dāng)我沒說!”劉旭升似乎不想和秦尚糾纏下去,轉(zhuǎn)身便又離開了。
出門的那一刻,和外面要進(jìn)來的人撞了一下。
“你也來看小夫子?”岳衡抬頭看了一眼劉旭升道。
后者卻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揮了下手就走了。
“這小子怎么一直這么奇奇怪怪的?好像誰都欠了他錢一樣?”岳衡走進(jìn)來還調(diào)侃道。
秦尚伸了個懶腰,緩緩下了床道:“這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就是這么個德行?!?p> “小時候一起玩的時候也還好啊,這家伙最近的話是越來越少了,不會是得了你所說的那個什么抑郁癥吧?”岳衡吐槽道。
秦尚對此付之一笑,邀請對方坐到桌邊,順手端起水壺倒了一杯水,兩人同時端起,又同時放下。
秦尚終于明白為什么熙姐姐為什么一定要重新燒壺水了,這水像是從冰箱里拿出來的一樣,鎮(zhèn)牙。
“下次再有什么危險的事情你就別去了,萬一真的有什么事,這么多指著你的人該怎么活?”岳衡想了想還是說出了來意。
秦尚自然也是猜到了,沒等回話,門口又進(jìn)來一個疤臉大漢。
“喲,都在?。 表n洲熱情的打了聲招呼,自來熟的圍著桌子自己湊了一角。
秦尚看著這家伙說道:“你這家伙怎么回事?才這么點(diǎn)時間沒見,怎么又壯碩了這么多?”
韓洲拍了拍胸口的衣物,說道:“別,我這身上可不是壯碩,這明顯就是衣物顯的,真要是壯碩成這樣子,不就和那個大鐵柱一樣了?”
“哈哈哈!”秦尚跟岳衡同時笑出了聲來。
韓洲打量了一下秦尚,發(fā)現(xiàn)對方臉色紅潤,氣血充足,便道:“看起來你應(yīng)該是沒事了,我本來不想來的,可你也知道,我那兒的家伙都挺跳脫的,一個個聽說你受了點(diǎn)傷,都吵著要過來看你?!?p> “我這好不容易給攔下了,我這就是替他們來看看你,既然你沒事了,那我也就回去了,要是晚上一會兒,不知道那些小崽子會鬧成什么樣子呢!”
秦尚笑著將對方送到了門口,韓洲臨走的時候又回頭看了秦尚幾眼,才走出去。
要說起來,秦尚的個子并不高,只有大家的腹部高,可面對大家的時候,總會有種他高度很高的感覺。原本想抬起手拍拍秦尚背后的岳衡又尷尬的放下了手,低著頭道:“你留在這里好好休息吧,黃鶯那邊暫時不需要擔(dān)心了。”
“政學(xué)院的張韻已經(jīng)隨著九州鏢局的人南下了,黃鶯和那些佛郎機(jī)人也在一起。根據(jù)黃鶯還有那些佛郎機(jī)人的口述,此次的海船應(yīng)該只有一艘,叫什么‘卡拉克’船?”
“‘卡拉克’?”秦尚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后來陡然間前世在某個博主分享的文章看過啊,卡拉克船不是Y國皇家海軍崛起的重要因素嗎?
在明朝船只發(fā)展停滯的時候,Y國皇家海軍可是強(qiáng)勢崛起??!
算算時間,現(xiàn)在Y國在位的應(yīng)該是亨利八世那個基建狂魔吧?就在他統(tǒng)治期間,皇家海軍的規(guī)模逐漸擴(kuò)大,一直到他死,給皇家海軍可是留下了極其豐厚的家底。
現(xiàn)在大部分的海賊所用的海船,不過是一些小船罷了,真正有實力能夠弄來官方戰(zhàn)船的,基本都是有關(guān)系的。
其余的那些有錢的海盜都會跟佛郎機(jī)人購買船只,只是佛郎機(jī)人的船只基本都是大型戰(zhàn)船,佛郎機(jī)人能夠穿梭在東西方做買賣,基本都是有頭腦的。
如果將強(qiáng)大的海船賣給你們,你們再用海船來趕走我們,那這海上渠道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有著這一層的關(guān)系,買到的船基本也不是什么特別大的船。
所有經(jīng)常聽到說那些海盜多牛逼,有多少人的,基本就是一個大船后面跟著一堆破帆船罷了。
真有大船隊的,只有官方!
所以聽到卡拉克船的時候,秦尚微微有些激動,道:“張韻我還是放心的,那不是個安分守己的,有了這艘船,我們的夢可以第一次啟航了?!?p> “嗯,工學(xué)院的事情我隨后也會安排下去,在陸地上我們做一切的事情都太危險了,等到有了我們自己的海船之后,我打算在海上尋一個新的地方建造一個新的基地。”岳衡說話的時候眼中帶著憧憬。
秦尚說道:“是劉旭升那個家伙做的計劃吧?”
“額,”岳衡微微呆愕。
秦尚繼續(xù)說道:“你們的第一候選地應(yīng)該是雞籠山?!?p> 一連串的組合拳,岳衡也只能苦笑:“果然還是小夫子睿智,早就猜到我們想干嘛了。”
“如果不出意外,那里應(yīng)該有佛郎機(jī)人的港口了,說不得,他們平時的中轉(zhuǎn)地就在那里?!?p> 岳衡怒了:“那從始至終就是我們?nèi)A夏的地盤,佛郎機(jī)人憑什么占據(jù),如果他們不讓我們過去,我們就武力趕走他們?!?p> 秦尚微微一笑,帶著些苦澀,同時眼睛里又帶著些欣慰,自己前世的時候,臺灣那地方就不安分,如今自己重活一世,說不得可以提前將這個地方開發(fā)出來,憑借雞籠山(臺灣)為跳板,朝著東南亞侵蝕。
那些都是后事了,畢竟就憑借現(xiàn)在秦陽學(xué)府的規(guī)模,中途不夭折就已經(jīng)是好事了,至于其它的什么暫時考慮不到了。
“都會有的!”秦尚如此回答道。
“未來,我們將會開著船只踏破每一處地方?!?p> “將大洋的彼岸,也收入我們的掌心之中?!?p> 岳衡激動了一下,他跟秦尚說了沒兩句,便看到韓昭熙已經(jīng)回來了,便急忙告別。
“都誰來了?”韓昭熙看著桌上放著的杯子問道。
秦尚接過滾燙的開水,用手捂著杯身溫暖了一下手心,不過只撐了幾秒便被那逐漸煮熟的陶瓷給燙到了,不得不重新將杯子放在了桌上。
“還能有誰,不過是那幾個家伙罷了?!?p> “他們倒是有良心的,還知道來看你呢?!表n昭熙點(diǎn)點(diǎn)頭道。
“呵呵,”秦尚看著韓昭熙,無奈的道:“他們哪里是來看我的,是來給我施壓的?!?p> “施壓?”韓昭熙奇怪的問道。
“是啊,你瞧著這幾個家伙嘴上說的很好聽,其實一個個都鬼著呢。”秦尚從被子上放下手,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才繼續(xù)道:
“劉旭升那家伙來了不陰不陽了幾句,這就是表明意見了,韓洲說是扛不住壓力,不就是說我要是再亂行動,軍學(xué)院那幫人他壓不住嗎?這小子說話才是最鬼的。剛走的那貨倒是實誠點(diǎn),但也說了通不疼不癢的話?!?p> “故意將劉旭升擬定的部分計劃說給我聽,還不是怕我再亂跑,不能留下主持大局嗎?”
韓昭熙用手撩了一下滑下來的頭發(fā),輕聲的說道:“這不還是關(guān)心你嗎?畢竟這一次太危險了,王陽回來之后倒是沒有多說,那個黃鶯倒是說了些?!?p> “王陽連一天都沒有呆住,便被逼的連夜跑了路,狼狽得很?!?p> “活該,”秦尚少有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