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淳染病
這些老鼠,雖比平日里見到的普通老鼠要大,但也不見得大出多少,沖擊的力道卻甚是兇猛強悍,撲在護盾上砰砰作響。
這種感覺十分可怕,她不敢想象若是被這些鼠群團團圍住,瘋狂啃噬,會是一副怎樣的情景,眼下一塊薄薄的龍鱗盾,便是生與死的距離。
正在她心寒絕望之際,龍鱗盾前突然爆起一大團火焰,燎得面前的鼠群吱哇亂叫著四處逃竄。
火光、濃煙四起,頓時一股燒肉的焦糊味直沖鼻腔。
這情形雖然極惡心,但易淳心頭卻是一喜,不用說,定是寧璃突破了擴地術(shù)的禁錮,及時趕到了。
只聽頭頂傳來一聲暴喝:“快退后!”
他們四個十分默契地連連后退,一抬頭,就見是雷鳴馱著寧璃正展翅飛在空中。
他手里展開的玄鐵火扇的扇面上,還冒著殷紅的火光,待他們退開后,他急忙執(zhí)著玄鐵火扇反手一揮,這時易淳分明見到天上一道閃電疾射而下,劈在他們身上,寧璃痛苦地挺直了脊背,表情都扭曲起來。
底下的雷鳴也趁機祭起他的驚雷杵,兩樣法器一同發(fā)力,剛猛的五丁烈火裹挾著閃電一同帶著毀天滅地的勁力在他們面前炸開。
這一下非同小可,面前直接被炸出一個大坑,坑中火焰兀自熊熊燃燒不息,沒有被炸飛的鼠群無視這烈焰,前赴后繼地直撲向坑中,一時間鼠群的尖叫聲和肉體燃燒的爆裂聲混雜在一起,聽得人心驚肉跳。
而這時寧璃他們二人還在空中,易淳眼見著他一次一次地被閃電劈中,看表情似乎是極痛苦,卻仍在天上和雷鳴一起祭出一道又一道裹著閃電的五丁烈火,直到他們面前的火坑足以抵擋全部的鼠群,雷鳴才馱著寧璃緩緩落地。
他們四人剛松一口氣,腳才沾地的寧璃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雷鳴趕緊扶住他,嘆一口氣說:“哎,沒事,被雷劈得狠了,休息一會,緩一緩就會醒來的?!?p> 易淳心疼地托著他的頭,問雷鳴:“你們是怎么過來的?從天上嗎?飛過來就不受擴地術(shù)的限制了是嗎?”
雷鳴點點頭:“對,我飛過去的時候就發(fā)覺了,本來是想讓他們在原地等著,我先用雷電擊退一波,再想對策的,但是寧璃根本不愿意等,硬是要我?guī)^來,就算是要被雷擊中,也顧不得了?!?p> 易淳越發(fā)心疼得緊,把他緊摟在懷里,看著攻勢漸漸弱下去的鼠群,焦急地說:“那現(xiàn)在怎么辦?總不能一直在這耗著?!?p> 然后她看向顏齊:“既是有人用擴地術(shù)不讓我們離開,那回蘭橋鄉(xiāng)行不行?總得找個穩(wěn)妥的地方讓他休息?!?p> 顏齊撓了撓頭,猶豫地回答:“照理說應該是行,但我從沒遇到過,總得試試才知道?!?p> 這時高潛突然插話:“但既是有人設(shè)計了這么兇險的法子想弄死我們,就這么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易淳透過熊熊燃燒的五丁烈火,眼神飄渺地看向此刻靜謐得詭異的蘭橋鄉(xiāng),喃喃說道:“既然有人不想讓我們走,那何不去會會他?否則要何時才能走得出去呢?”
顏齊也贊同:“對呀,反正也出不去,還不如先回去,那家伙那么陰險,他在暗,我們在明,剛才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現(xiàn)在我們回去與他正面遭遇的話,究竟誰棋差一招,還不一定呢!”
她一邊說,一邊把指節(jié)掰得咔咔作響。
這時只聽背后一道清麗的的女聲喊道:“你們怎么樣?”
原來是清遠,差點兒把她給忘了。
這才想起她應該是跟寧璃一同被困在碼頭那邊的,但寧璃是被雷鳴從空中馱過來的,他們奇道:“咦?你是怎么過來的?”
她納悶地回答:“不知道呀,雖然先前寧璃怎么也跑不過來,肯定事有蹊蹺,但我總不能一直在那干站著呀。
所以我也試著往這邊走,先前一直走不過來,后來鼠群漸漸式微,我才感覺跟你們距離越來越近了?!?p> 他們相互對視,看來這擴地術(shù)和鼠群,果然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
眼見鼠群都已經(jīng)被燒得差不多了,層層疊疊的尸體堆積起來,把坑里的火焰也壓得小了許多。
空氣中漂浮著濃郁的肉體燒焦的味道,易淳感覺被這濃煙熏得有些頭暈,干嘔了一一聲,說了句:“媽呀,我以后再也不吃烤肉了?!?p> 幾個人聽她這話,心里剛松快一些,想笑一笑,她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把幾個人都嚇一大跳,高潛眼疾手快,伸手接過她攬在懷里。
當他伸手去輕拍著她的臉蛋,叫她的名字時,就發(fā)覺她臉頰滾燙,似乎是發(fā)起燒來了。
幾個人心頭瞬間升起不好的預感:怎么會突然燒起來?
高潛反復搖晃著她的臂膀,叫著她的名字,她又暈暈乎乎地睜開眼,看著高潛焦急的臉近在眼前,嘴一張一合,似乎在問她怎么了,她卻感覺一切都變得滾燙又夸張,憑著心底里最后的一點理智,說了句:“我頭暈,好熱,好熱啊!”就又暈了過去。
呂翊低頭看著她的血淋淋的小腿,又伸手摸摸她滾燙的額頭,心頭隱隱覺得不妙,自言自語地說:“怎么會突然燒起來?看她這樣子,倒是跟小表弟描述的疫病的癥狀很像啊?!?p> “什么?”高潛錯愕地瞪著呂翊問,“你這話什么意思?”
“對啊,小表弟不是說,一旦染上此病,不出一時三刻便會開始發(fā)熱嗎?”呂翊解釋道。
高潛不愿相信她是染上了疫癥,便反駁:“但她從進入蘭橋鄉(xiāng),就沒有接觸過其他病患啊?!?p> “是,”于是呂翊指著她的小腿說,“但是,她剛剛被老鼠咬了。”
高潛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這疫癥,是老鼠身上帶的?”
呂翊點點頭說:“我先前四處游歷時,見過兩個患鼠疫的牧民,他們兩個也是先發(fā)熱,后開始寒顫、囈語、嘔吐,后來還眼生幻象,發(fā)病多天后,就暴斃而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