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靈
呂翊終于確信他的小毛驢真是一頭神獸了,但卻是更加滿頭問號地看向薛隱:“那它,要如何開靈呢?”
薛隱壞笑:“若我給它開了靈,你就讓它給我當坐騎,如何?”
呂翊其實并不在意他的這些靈獸在他們誰手中,就像現(xiàn)在風貍跟著易淳一樣,反正他們九人都在一處,讓它們盡其所能,才是最佳。
但以他嘴欠的程度,自然是不會輕易松口的,于是他說:“誒誒誒,憑什么啊?這風貍是我捉的,風貍杖也是我?guī)еL貍找到的,現(xiàn)在都落小易淳手里了,但她是天織神女,天命所歸該是她的,我也就不說什么了,這驢,哦不,這特也是我找來的,而且它只認我,你來湊什么熱鬧?”
薛隱也抄起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愛給不給,不給,它一輩子成不了真正的特,只能跟著你委委屈屈當驢直到老死了。”
易淳這下不干了,拿出風貍杖指著呂翊:“呂騙子,你想清楚再說話,那次捉風貍,你若不是用我做餌,你捉得著嗎?再說了,這風貍杖,在你手里有用嗎?你能發(fā)揮它的最大效果嗎?你再嘰歪,我就罰你在這站個半天一天的。”
呂翊一邊聽她說,一邊往后躲,生怕被她指到,最后嚇得躲到了濟川身后,瑟縮著說:“你你你,你別拿風貍杖對著我!起開!快起開!好好好,都是你們的,都是你們的,行了吧,你們愛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這還差不多?!币状镜靡獾匦π?。
“死丫頭,怎么對你們個個都客客氣氣的,就單對我這么野蠻?”呂翊見她收起了風貍杖,才嘟嘟囔囔地小聲跟濟川抱怨。
誰知她一回頭,又舉著風貍杖在手:“誰叫你老不正經?不收拾你收拾誰?”
嚇得呂翊又縮回脖子,直擺手。
她這才回頭,笑盈盈地看著薛隱說:“薛隱哥哥,不用理會他,這紫金白眉特,若真能有幸被你開了靈,那自然是跟你的,既然天要助我們又獲一得力幫手,那總不能暴殄天物才是?!?p> 薛隱更是一臉得意,痞痞一笑,故作夸張地四下張望尋找,調笑著問:“寧璃呢?寧璃在哪?要給這紫金白眉特開靈,還需得有寧璃才行。”
他們幾人都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何意,只有易淳試探著問:“為什么非得要他?難不成是要用火?”
薛隱再次壞笑著看她:“要給紫金白眉特開靈,手段并不復雜,只是有些機巧,需得用地脈暗河中的盲魚,活取魚肝喂給這驢吃,若是死魚,它是不肯吃的,吃過之后它就算是開靈了。”
易淳更加疑惑了:“這還不簡單?你既可驅使世間靈獸,喚一條出來不就得了?”
薛隱:“機巧之處就在盲魚身上,那魚氣性大,若是用普通手段捉了它來,或是我強喚它出來,一出水它就能氣死,非得用兩心相印的男女各取一滴心頭血來喂過的蚯蚓,才能將它活著釣上岸來,此法一直被視作檢驗真心的不傳之秘,卻少有人知道這樣取得的魚肝可以開靈紫金白眉特。
所以……你說,咱們這里面,要說兩情相悅,兩心相知,卻又來回試探,磨磨唧唧的,是哪兩位???”
他的話還沒說完,易淳早就因為聯(lián)想到他先前壞笑著找寧璃的情景,心知他暗指的是她與寧璃,羞窘得臉紅脖子粗了。
他們所有人都把他倆平日里暗戳戳的情愫看在眼里,先前不知道寧璃家里的情況時,也都暗自替他著急上火,人家易淳就差把“我喜歡你”寫臉上了,寧璃卻還躲躲閃閃,別別扭扭,但是心里又明明在乎得緊。
直到來到長生村,他們知道了他家的情況,才終于理解了他的心酸與糾結。
可能除了高潛,其他人都希望他們倆能圓滿。
巧的是如今遇著給紫金白眉特開靈這事,正好可以推他們一把,薛隱也算過一把月老的癮,借著釣盲魚,令他們徹底篤定了對方的心意,不管當下能不能在一起,至少互相確定了對方的心意,也就少一層隔閡。
但是易淳還嘴硬,明明羞紅的臉頰已經表明她心里認定了她和寧璃是那兩個取心頭血釣盲魚的人選,卻仍故作鎮(zhèn)定說:“誰,誰知道你說的誰?況且為何非得從我們中找?這長生村夫妻這么多,找誰取血不好?”
薛隱猜到她要推給旁人,早就想好了說辭:“誒,這村里的夫妻,我們又不了解,怎知他們是不是真的兩心相?。咳舨皇?,是釣不上盲魚的,你知道取心頭血多麻煩嗎?難道要我們一對一對地去試?這么耽誤功夫,還不如就近找現(xiàn)成的,反正你們倆我們都是認可的,是吧?”
他說著,還朝呂翊和濟川擠眉弄眼,兩人也忙不迭附和。
易淳知道他們的用心,且她喜歡寧璃,我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她也就沒有太過扭捏,只是還是有一點擔心:“若說是為了給紫金白眉特開靈,要取我的心頭血,與寧璃配合釣盲魚,我都沒問題,可他未必肯,這事還得他同意才行。
再說,即使他也同意,我們倆也未必就能行?!?p> 薛隱見她松口,樂呵呵地點頭:“咳,只要你愿意就行,他還能有不愿意的?沒事,我去跟他說。
只要你倆愿意,這事肯定能成!”
“我愿意?!币宦暤统晾渚哪新曧懫?,驚得易淳心跳漏了一拍,這聲音,她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忘。
寧璃隨即推門出來,他已換了自己的一身青灰色貼身勁裝,襯得整個人肩寬腿長,身姿挺拔,肌肉線條若隱若現(xiàn),俊朗得叫人移不開眼。
易淳有時覺得自己真是膚淺,每每見著寧璃的俊顏,都難以遏制地眼泛桃花,心醉神馳,也難怪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的心思。
但當下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神和表情了,大抵是純白的道袍看得久了,乍見他換一身利落裝束,立刻五迷三道地,就這么癡傻著直勾勾地盯著寧璃朝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