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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墨一君的那些日子

五十七魔穴之亂(七)

刺殺墨一君的那些日子 北暮孤橙 2903 2021-04-14 20:06:43

  話罷,白老大來了興致。他兩眼放光,仿佛又見到了當(dāng)年如山般屹立的墨染天。

  那高大的身形,透過面具傳來的那種孤高神秘的眼神,同樣愛玩弄的那把短劍,同樣顧及別人瞻前顧后為所有人著想,滿口仁義那種討人厭性格,簡直就是墨染天的復(fù)制版。

  直看得白老大憤怒,殺心激昂。

  一瞬間,他回想起墨染天從白羅門出去,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

  那時候,他也頗享威名,混跡多年很不容易才積攢了些人氣??伤€是沒能攔住墨染天,沒能阻止他過那道門。根本原因還在他自己,他沒能打贏墨染天,技差一籌。

  那一戰(zhàn),他輸?shù)袅俗约盒量喾e攢的勢力,失去了威嚴(yán),失去了名聲,甚至失去了心中那桿稱。

  自此以后,他便帶著兩兄弟,走上了一條岔路。

  開始不擇手段,開始泯滅人性,甚至玩起了毒。

  也許只有在夜里,他才會回想起自己的一點點良知,回想起剛?cè)氚琢_門的時候。

  那時,他只知道自己姓花,要養(yǎng)活兩個弟弟。所以白煞婆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對他提了一個可以換來食物和錢財?shù)臈l件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他依稀記得自己的初心:要養(yǎng)活弟弟們,要苦心修煉,將來接管白羅門。

  他記得自己的第一個名字——花圣白。

  那是白煞婆給取的,白煞婆對他寄予厚望,對他關(guān)愛備至,他不可能忘了。

  那時,他和墨染天同為白煞婆內(nèi)門弟子,未經(jīng)世事,頂著兩幅純真的面孔,一起外出行動,互幫互助,福禍同享。

  誰能想到,后來的兩個人,居然走上了對立的兩條路。

  也許,從墨染天打敗花圣白那一刻起,他們中的某一人心地就已經(jīng)改變了。

  所以才有了那后來的紛爭動亂。

  在白老大眼里,墨染天就個十惡不赦的賊寇,不光搶走了白煞婆的信任,搶走了人心,還搶走了原本屬于他的名譽。最重要的,他居然解散了白羅門,連他最后的容身之地都給毀了。

  這……他花圣白怎么可以容忍。

  其實,歸根結(jié)底,他是恨,是嫉妒。

  恨他出手狠毒,不顧同門之情,恨他毀了自己苦心籌劃的一切,恨他毀了自己的未來。

  嫉妒墨染天的一身絕技,嫉妒他得了個如花似玉的妻子,嫉妒他那響亮的名聲和完美的家庭。

  同他三兄弟凄慘的幼年相比,他實在太過幸運。

  他已經(jīng)很幸運,為何要破壞別人得來不易的成就?他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一個人的人生怎么可以如此完美?

  想到激烈處,白老大執(zhí)棍的右手竟然開始發(fā)抖。

  他單手一棍揮向墨一,墨一自然翻身去躲。白老大精神激蕩,眼神中突然多出的興奮讓墨一有些忌憚,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白老大接下來揮出的每一棍都帶著勁風(fēng),如同灌注了全部內(nèi)力一樣,直逼得墨一連連后退。

  終于,他一時大意,被他一棍打中后背,屈膝跪在地上,接著一個翻滾趕緊撤離白老大腳下。

  火浴蝎針的劇毒早就侵入肺腑,可能那才是真正讓他關(guān)鍵時刻失利的原因。

  此時,他再難壓制那股腥氣,噴出一口鮮血。

  腥紅的鮮血染紅了面具下沿,染濕了他胸前衣襟,他高大的身軀跟著晃了晃,勉強才起來。

  “看來還是我的寒霜棍硬些,哈哈哈……”

  白老大齜著滿口金牙,奸邪地大笑道。

  突然,他斂起笑容,握緊鐵棍,怒吼著又向墨一沖了過去。

  木無人心中焦急萬分,奈何毒素一直就近肺腑游走不定,他極力壓制才勉強控制住,此時他根本沒有余力去幫助墨一,所以他也只能干著急。

  整個銀火宗的人在冰冷石磚地上打坐調(diào)息,看見眼前此情此景,身下如坐針氈,想起來幫忙卻又心有余力不足,不免自責(zé)慨嘆他銀火命數(shù)已盡,他們也要葬身于此了。

  那金玉軟甲固然堅硬,刀槍不入,可是終難擋那寒霜棍力劈山河之勢。

  受那一棍,墨一此時必然五臟振傷,蝎毒攻心,恐怕再無招架之力。

  果然,那寒霜棍帶著破空之勢,如一條無影硬蛇一樣纏繞盤旋,不多時已經(jīng)將他纏繞進(jìn)棍法亂陣中,亂了步伐,馬上他便分別被鐵棍擊中腰腹,腋下,然后踉蹌退后,跪在地上。

  這下,白老大更加得意了。

  他挑著眉毛,笑的齜牙咧嘴,滿臉都是得意的怪笑,滲得人發(fā)毛。

  他邁著大八字步,扛起棍子,一步步向墨一走去。似乎馬上他就要把這待宰的羔羊殺掉剖開,以緩解他這么多年積壓的仇恨。

  就在他嘿嘿笑著,走到墨一身前,舉起棍子準(zhǔn)備一棍擊在他頭頂,送他去西天時。墨一竟然一個翻滾,從他身側(cè)逃開,在他不遠(yuǎn)地方站定。

  “好??!還有力氣!我倒想看看你能撐到哪時。”

  話罷,他握緊棍子兩步過來,這次墨一恐怕真的沒了力氣。

  他連伸出去搶鐵棍的手都是軟綿綿的,腳步更是凌亂得不見一點章法。那白老大似乎早已沒了耐性,懶得和他糾纏下去,一棍指向他膻中。

  這是可憐的墨一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發(fā)出的慘叫。

  大概他心脈肺腑一瞬間受到巨大沖擊產(chǎn)生的劇烈痛苦已經(jīng)剝奪了他的意志,所以他的喉嚨無法控制地發(fā)出慘叫。

  這次,他乖乖地雙膝跪地,頭也低下去,再不動彈。

  魔宗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涼了。

  所有人的雙眼里都閃爍出淚光來。木氏兄弟緊閉上了雙眼,似乎不愿見到這一幕。嚴(yán)尚酒賈和尚極力用男人最后的尊嚴(yán)和倔強來壓制那要涌出的淚水。

  白月英和崔夢眠早已淚成千行。

  楚忘傷心欲絕,別過臉去不看。

  繼墨染天之后,墨一也終是沒能逃過這一劫。這之前所有的辛苦都白費了,盡管大家苦心籌劃,竭力防備,還是沒能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

  就在所有人心灰意冷,以為死期已至,再無生的可能,準(zhǔn)備放棄運功,迎接地獄之時。

  奇跡發(fā)生了。

  白老大還在得意地一步步走向墨一,毫無防備。

  他實在沒想到,那墨一都已經(jīng)受了自己那么多棍,還有力氣反抗。

  就在白老大走到墨一身前一步遠(yuǎn)距離之時,一只毫無防備的盈滿內(nèi)力的大手就伸了過來,一下子印在了他腰腹之上。

  霎時間,他腰間腹中如同被灌了灼熱的鐵水一樣熱辣難忍,接著便是肚穿腸爛一樣的巨大苦楚傳遍了他全身。

  白老大登時倒在地上不斷呻吟。

  低頭一看,更是惶恐不已,眼中瞳孔都大了幾倍。

  眾人也驚訝地看到,他腰腹間一片早已腥紅糜爛,有摻著雜物的液體從破爛的衣服中流了出來。

  鮮血和污穢流了滿地,只看得人作嘔。

  白月英皺起眉頭。那崔夢眠早扭過頭去嘔吐。

  白老大尖叫著不斷往后爬,一直爬到綠老二身邊。

  那紅老三和綠老二見他那時如此絕情,這半天也頗感心涼,悄悄退到一邊,冷眼觀看。

  此時,白老大受此重創(chuàng),他們兄弟二人不忍坐視不理,只好扯下腰間布帶給他包扎。

  這時,墨一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了三花面前。

  “解藥呢?”

  他問。

  聽他的語氣,似乎沒有傷重的痕跡,平靜如常。

  “什么解藥?”

  紅老三還嘴硬。

  不過,馬上白老大服軟了,馬上回答:“解藥我給你,讓我們走!”

  對于他提出的條件,墨一沒有異議,立刻應(yīng)諾。

  “交出解藥,你們就可以走?!?p>  “好!”

  白老大馬上伸手去衣服里去摸索。

  當(dāng)他拿出一顆藥丸時,墨一便知有詐,馬上退出幾步。

  果然,嘭的一聲巨響,一陣耀眼火光過后,三花消失了。

  墨一沒有去追,仿佛拿不到解藥是意料中的事。

  三花走后,他的身子開始劇烈搖晃,幾步不穩(wěn),倒在地上。

  趙青沐找這個時機已經(jīng)多時。此時她雖然中了毒,但是畢竟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動過,便積存了點氣力。

  她默默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青花劍,在那些前來復(fù)仇的人之列不露聲響。

  那些人有的修為尚淺,中毒之后昏倒在地。有的有點實力,依舊站在原地,卻也因為知道自己中毒即將死去而不知所措。

  報仇的事恐怕只有趙青沐一個人還記得。

  秦文絡(luò)一時分心思考這一切的始末,沒有注意到身邊趙青沐的動作。

  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去到墨一面前。

  墨一一抬頭,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接著,伸過來的一劍便要刺向他脖子。

  秦文絡(luò)一驚,馬上趕過去,擋在趙青沐身前。

  他猜出墨一這種人是無論如何不會讓自己死的。既然別人要殺他,他必然要殺別人。

  咻咻幾片葉子飛出,釘入秦文絡(luò)背上的同時,他將趙青沐緊緊攬在懷里。

  這是趙青沐沒想到的結(jié)果。

  二人站穩(wěn)之后,她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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