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 唇槍舌劍二
孫燕再次被擄走,趙青木心里害怕又焦急,她很怕再次失去母親,像他父親死的那一夜,眨眼之間只剩了她一個人,那種孤獨惶恐無助點感覺,至今還留有陰影。
被抓走娘的人踢了一腳跌倒在地,爬起來的時候,趙青木一陣暈眩,腿腳發(fā)軟,不得已坐到地上。
“這煙有毒,別逞能,運功護住心脈要緊!”
身邊傳來的是秦文渡的聲音??墒谴藭r母親被擄走,趙青木哪能就這樣放任不管,盡管她武功不如那人,她也要拼盡全力去救娘親。
她沒有理會秦文渡,用力晃了晃頭,強打精神,環(huán)顧一周,確定了那人逃跑的方向,抬步就要去追。正在這時,莫從之已經(jīng)穿過人群成功找到了她。看著趙青木剛邁出幾步的身影,他喊道:“青木師妹,別去,師娘沒事的,她有高人保護!”
她轉過頭,半信半疑地看了莫從之一眼,似乎不是很信他的話。
上次魔宗之戰(zhàn),莫從之公然挑釁韓雙玉,之后聽說他已死在了魔宗人手里,尸體不知所蹤。如今他忽然復活,又出現(xiàn)在眾人眼圈,再一次指認韓雙玉做出了弒師殺兇的卑劣行徑。這到底是不是昔日天真無邪愛笑愛鬧,愛捉弄人的三師兄?趙青木心里存有一絲懷疑。
看面容,是他沒錯,長得一模一樣,難道是易了容?聲音也是一樣的,這不可能作假吧!
“莫師兄,真的是你嗎?”
“當然是我??!如假包換!”
莫從之用力地點了點頭,也許是許久未見自家如同親人一樣的師妹,莫從之心里有點激動,語音都有些顫動。
“你不是已經(jīng)死在了橫山寨么?”
“那是謠言,我是和師娘一起來的,你放心,就算我敢騙你,師娘也不會騙你??!我真的是你三師兄,我沒死!”
“三師兄,太好了,你還活著!”
趙青木心里有些感動,快步過來身子踉蹌了一下,莫從之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扶住。
“對,我還活著,師娘也一定會沒事的,你快運功護住心脈,不要再擔心了。”
聽師兄說母親有高人保護,她頓時心里有了安慰,聽從莫從之的囑咐坐下運功。
這時,不遠處煙霧中忽然傳來了打斗聲,拳掌帶動的呼呼風聲貫穿整個山頂平臺,在濃煙中留下道道痕跡,兩個身影不斷穿梭其中,招式變換,眼花繚亂。
趙青木認出了其中一個身影,是在山洞里遇到的魔宗長老木無天,接著另外一個身影也逐漸在煙霧中清晰起來,是花圣白。果然,是他想要擄走娘親。
打斗聲越來越激烈,漸漸地又加入了一道身影,三人纏打著移向另一個方向。
不一會兒,煙霧漸漸散去,露出了躺倒一地,橫七豎八的武林俠士,少數(shù)人憑借深厚內(nèi)力原地打坐,勉強支撐沒有倒下,多數(shù)已經(jīng)昏過去不省人事。
韓雙玉提前有防備,此時他和馬蕭雖也在打坐,卻是裝的,他們早提前吃過解藥,根本沒有中毒。
龍固和馬家兄弟等也是如此,個個神態(tài)安詳,哪有中毒跡象。
周應,鄧樺,布衣幫柯三等坐在一邊,盧岳風,赫紅日坐在另一邊,申絕塵解下崔夢眠的繩子,讓她靠著柱子坐下,自己則先幫她運功。
此時,當務之急是控制住毒,他們誰都沒功夫說話。
視線穿過這些人,趙青木看到了楚忘和木無天,他們正和花圣白打得激烈,暫時分不出個高下。
“我以為你們被砸死在那山洞里,沒想到你們居然還活著?!?p> 花圣白一個翻身,掠到了不遠處孫燕站著的地方,那里有花圣楊和花圣丹看護,所以他才得以放心地去對付魔宗的人。
“幸虧我們還活著,來阻止你制造的又一場殺戮!花圣白,上次你在銀火宗弦月洞里灑毒粉,毒害了很多無辜的人,同樣的招數(shù)你居然還敢再用,這次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
楚忘惡狠狠地說。
“胡說,那明明是你們魔宗做的,少栽贓嫁禍到我們?nèi)ń痰念^上,我們遠在西域,哪來的道理無故摻和到你們這些中原人的仇怨中?”
花圣白負手挺胸,說得大言不慚,裝的一副沒做過壞事,受人污蔑卻大義凜然的樣子!
木無天一直少言寡語,并不打算去占那口舌上的便宜,暗暗握緊了拳頭,等待著一場隨時可能再次掀起的爭斗殺戮。
這時,坐在地上的人大半已控住住毒,開始有人對突然出現(xiàn)的魔宗余孽指指點點:
“他們居然還活著,老天不長眼??!竟然讓惡人逍遙法外,如今還在這妖言惑眾!”
“妖人,你殺我?guī)煾?,我跟你不共戴天!?p> “魔宗滅我整個門派,讓我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無家可歸的人,我不會放過你們!”
還有人,居然連眼前見到的是誰都分不清楚,就大喊著:“墨一,你搶我新娘,占我婚房,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著,一個扇風耳男人突然站起,身形搖搖晃晃,朝著楚忘的方向狂奔過去。想必他功夫還沒練到家,毒沒壓住,先糾結起以前的恩怨來。
楚忘懶得和他一般見識,從懷中掏出很久沒用過的六字金書,直直向花圣白掠去。木無天見狀也掐指沖了上去。
“花圣白,你們收買的奸細,水平是越來越低了,連誰是誰都分不清楚!”
崔夢眠壓制住毒性,面色好些,申絕塵才開始自行運功,如今他負傷加中毒,打坐調(diào)息,仍忍不住插話道。
花圣白應付二人之際,向申絕塵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不做理睬,心道等我殺了他們兩個再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你胡說什么?我不是誰收買的奸細,我的新娘就是這個家伙派來的人給搶走的,不會有錯!”
那男人大聲辯解。
“嘖嘖,人家說他是墨一派來的你就信??!你腦子也太簡單了,那如果我說我是三花教的人你會信嗎?笑死我了簡直!”
“你笑什么,你也是魔宗的走狗,要不我先殺了你!”
“等等,我現(xiàn)在還不想死,不然這樣,你給我說說搶你新娘那人雖說的墨一長什么樣子,拿什么武器,我看看是不是我們宗主?是的話,一會兒不用你動手,我替你殺了他就算將功補過!”
那扇風耳男人果然頭腦簡單,很快就上了申絕塵的道,他想了想說:“當時,他蒙著面,手拿一把闊斧,騎著一匹黑馬,馬背上還馱了一袋子搶來的銀錢。”
“噗哈哈哈……”
“哈哈哈!”
周圍傳來了嘲笑聲。
楚忘咧開了嘴角,就連平時不茍言笑的木無天嘴都揚起了一角。
世人都知魔宗墨一雖是邪派頭目,卻生得貌比潘安,玉樹臨風,常以面具示人,佩一柄黑金短劍,御風而行,蹤跡不定。
這人明顯是孤陋寡聞,被人搶了妻子還遭到蒙騙,如今才會鬧出這樣的笑話。
扇風耳男人不知道旁人為何會發(fā)笑,撓著腦袋左看右看,有點不知所措。
“諸位,我其實不是刻意讓這位兄臺出丑,我的目地簡單明確,就是讓各位知道,是有人打著魔宗的旗號胡作非為,招搖撞騙,栽贓嫁禍!”
“還有那個說滅了你們一派的,敢問你是哪個門派,是怎樣被滅門的,不妨說出來讓大家給定奪定奪!”
“我們是個小門派,和你們那些大門派比不了,也沒有那么強的實力,江湖上也只認識西沙幫的幾位英雄好漢,于是依附于他們勢力,盤踞在一坐小鎮(zhèn)附近。有一天,忽然有一群身穿火焰紋黑衣的人闖入我?guī)?,一句話不說就開始大肆殺戮,只至屠完我整個幫派,揚長而去,我那時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們,躲在房頂,大氣都不敢出,就這樣看著昔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個個慘死在我面前……那真是,我這輩子最不愿意回憶的一件事!”
“你是不是叫常云?幫里有個孿生兄弟叫常段?”
“你怎么知道?”
“我們銀火宗也暗中追查過一些假扮我們?yōu)榉亲鞔醯娜?!幾乎每件事都有記錄。你們颶風幫雖小,但是在西邊邊陲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常年霸占著一些要塞通道,是有人看不慣你們匡扶正義,不收一文保護那些來往做生意的人,你們擋了人家的財路,自然有人要收拾你們!只是這方法有些殘忍罷了!”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不是你們做的?”
“我說我們銀火宗有著自己的規(guī)矩,不枉殺,不燒搶,你絕對不會信。那我只能將我們的調(diào)查結果說給你聽了,你愛信不信?!?p> “怎么說你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應該分的清刀劍暗器等有著各自的路數(shù),屠你一幫的人是不是每個人腰上都系了繩子,都帶著匕首,馬背上都背了袋子?”
“沒錯!我那是也懷疑過,畢竟我們和銀火宗無仇無怨,怎么會突然找上門來,加上就算是有仇怨,他們怎么說也是個大派,殺光我們的人之后哪里還會貪圖我們小幫派里面的東西!?可是他們卻裝了滿滿幾個袋子,大到各種兵刃,玉石金錢,小到糧食布匹,被他們拿個精光!”
“那明顯是盤踞西邊的盜馬幫,他們的前身是一群馬賊,后來人數(shù)越來越多,逐漸發(fā)展成一個幫派。因為他們干的都是不正當?shù)氖拢?jīng)常被正義之士清剿,久而久之,他們就四海為家,游走四方,經(jīng)常搶一處換一處!要收買他們很簡單,只要給夠他們能吃喝享樂的銀錢,他們什么事都愿意去做!包括扮成別人的樣子去行兇!”
這個常云不是那種沒有頭腦就憤世嫉俗的人,也許他今天見識到了所謂的魔宗人為救正派人士奮不顧身的舉動,聯(lián)想到之前在魔宗的遭遇,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無緣由就被魔宗的人殺害,心里開始有了改觀,所以他默默承認了申絕塵所說的話。
“那個說殺你師父的,你是不是九頭鏢留在鏢局看守的人!你家?guī)煾傅倪z體現(xiàn)在就放在眼前棺材里,剛才藍門那位仁兄已經(jīng)把真相說出來了,信不信在你!但是,我要是你的話,我就會安靜下來,老實在一邊看著,因為真相很快就會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