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除了這個詞,司空燁再沒有其他詞能形容場中這個衣冠楚楚的銀發(fā)少年了。
東方琰趕忙跳入場中,把隊長扶了起來。他取下了司空翊頭上的那張紙條,奇怪的是,上面什么都沒寫,只是一張白紙而已。
“隊長,這……”
“沒什么,一張欠條而已,愿賭服輸,得給他買套風(fēng)衣才行。嘶,前幾天打工的錢又要沒了……”
司空翊盤算著最近的開銷,一臉惆悵。原來暮縭帶給她的痛苦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錢包上的。
“早知道還不如認輸,還能省下一筆不必要的開銷。又1000多凱要沒了……”想到這,司空翊一下子又躺了下去,貧窮的淚水不爭氣地從眼角流了出來。
競技場出口,萊塔正氣喘吁吁地扶著膝蓋等在那里,瑟蕾莎一下子撲到了暮縭身上,看得旁邊的克萊娜無比眼饞。
“你們怎么在這,不用去洛晨那邊么?”
“學(xué)院的人在對她進行檢查,有雪姐和伊悅在陪著,你就放一萬個心好了。倒是你小子,居然這么厲害,沒看出來啊?!鄙偕谄鹉_尖,輕輕懟了暮縭一拳,臉上洋溢著勝利的笑容。而暮縭卻沒那么高興,擔(dān)心兩個字完全沒有遮掩地寫在臉上,眼中剛剛那狡黠的光芒也漸漸消失,全然沒了剛才的神采。
“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了,把你們兩個找到這,是有事情要拜托你們兩個?!鄙偕砷_暮縭,從口袋里拿出一打白色的卡片塞到暮縭和萊塔兩人的手里。
暮縭從中抽出一張,前后大致打量了一下。白色的卡片上畫有著簡單的花紋和手寫的內(nèi)容,看起來有些簡陋,卻還有些可愛。
“這是……邀請函?”暮縭把頭一歪,迷惑地盯著旁邊的瑟蕾莎和克萊娜,不知道這兩個姑娘在打什么主意。
“沒錯。按照神之瞳的慣例,這種大型比賽之后,一場放松身心的聚會是必不可少的。而這一次,我們打算邀請參加比賽的大家一起去篝火晚會。所以,派發(fā)邀請函的工作就交給你們兩位嘍?!鄙偕牧伺哪嚎r,一副把麻煩事推出去的舒暢表情讓暮縭瞬間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略顯嫌棄地甩了甩手中的邀請函,扭頭看向身邊的瑟蕾莎,無奈地嘆了口氣。
“所以為什么是我們兩個,既然是你們組織的,為什么要我們兩個去發(fā)邀請函?”萊塔推了推被暮縭塞到手里的邀請函,同樣的一臉嫌棄。
“因為你們兩位已經(jīng)是學(xué)院里的明星了呀,看看這個?!笨巳R娜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包里拿出平板電腦,熟練地打開了一個網(wǎng)站。里面有整個第二輪測試的所有參賽人員的信息,以及賠率信息。
而現(xiàn)在最后一場的兩人,賠率更是離譜,萊塔的賠率甚至達到了1賠500。
“啊這……”萊塔看著克萊娜手中的電腦,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你們兩個算是正常比賽的最大黑馬了。原本大家看好的黃金不死鳥,魔王,武器大師一個接一個的被你們兩匹黑馬絕殺,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整個學(xué)院里人盡皆知的明星人物了。不過奇怪的是,萊塔的賠率在和瀟凝的比賽過后就一路飆升,也不知道為什么?!笨巳R娜迷惑地搖了搖頭,收回了手中的電腦。
“呵呵,呵呵呵,我想我知道為什么……”萊塔苦笑了一下,擺了擺手。
“就是這樣。如果是你們兩個明星去邀請大家,應(yīng)該會比我們兩個有號召力得多。再加上,有些麻煩的家伙,我們兩個實在是沒有什么辦法。比如佐克啦,瀟凝啦……”
“這才是主要原因吧……”暮縭和萊塔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而瑟蕾莎吐了吐舌頭,一副拜托了的樣子,拉著克萊娜就跑出了競技場。
暮縭看著手中的邀請函,嘆了口氣,扭頭走回了競技場。
“喂,你做什么去?”
暮縭沒有回答,只是擺了擺手中的邀請函,繼續(xù)向前走去。
萊塔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邀請函,露出了和暮縭一樣的表情,先是嫌棄,然后無奈,最后嘆息,收好邀請函離開了競技場向?qū)W院的政務(wù)樓走去。
東方琰扶著司空翊緩慢地向競技場的出口走去,而暮縭正靠在墻邊等在那里??吹剿究振磧扇俗哌^來,他從一打邀請函中抽出三張交到司空翊手里。
“這是……”司空翊一臉迷惑地盯著手中的邀請函,又抬頭看了看面前的暮縭。似乎從暮縭口中得出答案比直接看邀請函要輕松得多。
“今天晚上有一場篝火晚會,這是邀請函,希望天罰小隊的三位能夠一起來放松一下?!?p> “我記得,上次評級測試的時候,處刑者小隊也舉行過篝火晚會,隊長你還說等下次我們也要辦一場自己的篝火晚會來著,結(jié)果就不了了之了。”東方琰從司空翊那里拿過邀請函,一臉怨念地盯著她,似乎十分在意這次篝火晚會。
司空翊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她語無倫次地開口解釋道,“那……那不是任務(wù)太多,沒有時間么,而且我們的小金庫還不夠,不夠……”
“沒關(guān)系,這次是免費的,一切的開銷都由我們來負責(zé)?!蹦嚎r微微一笑,打斷了司空翊的話。
反正不是我組織的,說是免費也沒問題吧。
而司空翊和東方琰的眼里瞬間有了光芒,他們兩個像是饑餓的野獸發(fā)現(xiàn)了獵物一樣盯著暮縭,讓暮縭覺得渾身不自在。
“那個……我還有其他邀請函要發(fā),就先告辭了?!蹦嚎r沒敢多做停留,一溜煙就跑出了競技場。他的下一個目的地是學(xué)院的醫(yī)院,在這里還有三個麻煩的家伙。
真是的,我為什么要攬這種事。算了,反正也沒什么,多結(jié)識些人,信息渠道也越多,說不定就能找到回去的辦法。
想到這,暮縭又有了干勁,邁開大步向醫(yī)院里走去。而一個女生撞在了他身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我剛剛在想事情,沒有看路……暮縭先生?你怎么在這里?!?p> “這個嘛,說來話長,你在這里做什么,你不是應(yīng)該在封印室陪著你姐姐么,伊悅?”暮縭伸出右手,把地上的伊悅拉了起來。
“學(xué)院對姐姐的檢查結(jié)束了,我來這邊給她取一點回復(fù)精力的藥物?!闭f著,伊悅晃了晃手中幾只試劑瓶一樣的藥劑。
“怎么樣,有什么結(jié)果嗎?”
伊悅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不安地開口道,“學(xué)院的御魔者對姐姐進行了全面的檢查,沒有找到問題所在。他們推測,可能是姐姐體內(nèi)的惡魔之力在極度的憤怒下被誘發(fā)出來并被加強了。所以姐姐才會和平常判如兩人,但是……”
伊悅突然停了下來,不再繼續(xù)。暮縭看得出,這姑娘已經(jīng)快被恐懼與不安壓垮了,他摸了摸伊悅的頭,像是變魔術(shù)一樣憑空變出一張邀請函交到伊悅手中。
“別擔(dān)心了,一切都會沒事的。對了,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可以跟我走一趟么?”伊悅看了看手中的邀請函和面前微笑的暮縭,一瞬間有些一頭霧水,不知道暮縭要自己幫什么忙。
樓上的特殊醫(yī)療室內(nèi),被換上了兩條機械手臂的白雯正調(diào)整著手臂的參數(shù),適應(yīng)著這兩個新“伙計”。而治療室門外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放下手中的螺絲刀,朝門口望去。
“我說過了,白雯中士正在休息,現(xiàn)在不接受任何見面?!?p> “可是……”伊悅剛要爭辯,守門的士兵的通訊器就響了起來。
“放他們兩個進來吧?!卑做┖唵问帐傲艘幌伦雷由系墓ぞ?,坐在床上靜靜地等著暮縭和伊悅。
看到白雯的手臂,伊悅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嘴,手中的藥劑都差點脫手摔到了地上。
“你的手???”
“啊,這個啊,因為時間有點長,沒法復(fù)原了,就做了兩個義肢?!卑做┮贿呡p描淡寫地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況,一邊甩了甩她的兩只機械手,示意自己沒什么大礙,不必擔(dān)心。
“你就是那個把佐克打到不省人事的家伙吧。真人看起來比屏幕上更瘦一些?!卑做┮贿呴_口一邊起身拿出兩只杯子,給暮縭和伊悅倒水。而她的兩只機械手臂雖然十分平穩(wěn),但卻在顫動。而白雯臉上的肌肉緊繃,神情緊張,看得出想平穩(wěn)地控制住這兩只手臂對她來說還是十分吃力。一個簡單地倒水動作,白雯已經(jīng)滿頭大汗
“謝謝?!蹦嚎r及時拿走了白雯手低的玻璃杯,迫使她結(jié)束了這艱難的動作。
“所以,你們今天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白雯放下水壺,重新坐回床上,視線集中在了對面一身破爛衣衫的暮縭身上。
“今天晚上有一場篝火晚會,我們想邀請參加比賽的大家一起放松一下。雖然比賽之中發(fā)生了許多不愉快的事情,但畢竟大家都是同一戰(zhàn)線上的戰(zhàn)友,所以……”
“篝火晚會么,聽起來不錯,可惜,我不能答應(yīng)你的邀請,伊悅?!卑做┩锵У貒@了口氣,把伊悅遞來的邀請函又推了回去。她喝了口水,繼續(xù)開口道,“這次比賽對武器以及人員的測試都已經(jīng)完成了,所以我們今天夜里就要回軍區(qū)去,抱歉了。既然你們來了,這封信交給你們,請你們幫我轉(zhuǎn)交給佐克?!?p> 白雯從一旁的床頭柜里拿出一封信沒有署名的信件,交給了伊悅。
“你……不記恨他,如果不是他,你的手也……”伊悅收下白雯遞來的信件,看著她那閃著寒光的機械雙臂,欲言又止。
“記恨?然后去卸掉他的胳膊?我早就已經(jīng)不在乎這些了。我們兩個其實都有著同樣的心結(jié),所以才會犯了同樣的錯誤?!闭f到這些,白雯的語氣明顯輕松了許多,看得出她的確已經(jīng)放下了。
“我們兩個都是因為見證過戰(zhàn)爭,所以才會想要守護,因為失去了太多,所以才被扭曲的信念束縛了自我,而你們兩個打破我們那扭曲的信念,所以,這封信由你們交給他最合適?!?p> “這么重要的事,不當(dāng)面說怎么行?!币宦暫榱恋纳ひ魪耐饷?zhèn)鱽?,一個身穿綠色迷彩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白雯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筆直地立在床邊。
“連長,您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恢復(fù)得怎么樣了,沒想到還偷聽到了一些小秘密啊。你今天晚上就留在這里,過幾天再回去?!北话做┓Q作連長的男人哈哈笑著,一邊招手讓白雯坐下。
“可是,上面命令我們今天晚上就要全部回到軍區(qū),我不能搞特殊化……”
“你忘了,我們連本來就屬于特殊部隊,不受那些條條框框的約束。而且,我是這里的最高指揮官,我說可以就可以?!?p> “可是……”
“中士白雯,我命令你今天駐留在圣靈學(xué)院,并在一周內(nèi)返回軍區(qū),能不能做到!”
“……保證完成任務(wù)!”白雯又一次從床上站了起來,舉起那機械的右手向連長敬禮。而連長沒有說話,只是笑笑,就轉(zhuǎn)身離開了。而暮縭和伊悅也沒多做停留,一個手里拿著邀請函,一個手里拿著信,一起推給了白雯。
“那,晚上見,白雯中士?!蹦嚎r擺了擺手,拉著伊悅離開白雯的特殊醫(yī)療室。
醫(yī)院頂樓的單人病房外,暮縭拿著邀請函聳了聳肩,伸手去推那扇緊閉的門。然而,那扇門卻絲毫未動,似乎有人在里面抵住了一樣。暮縭稍微加了點力氣,但門不僅沒動,反而因為兩邊的力量而被擠得變形。
“滾?!崩锩嬷粋鞒隽艘粋€簡單的單詞,平靜但有力。
暮縭微微一笑,在病房外的墻上畫了個圈,接著跳了進去。當(dāng)他再次從圈里跳出時,已經(jīng)來到病房里面。房間里面一片漆黑,充滿了異常的壓力和不合常理的冷氣。
“嘖嘖嘖,太陽已經(jīng)曬屁股了,還不起床么,魔王大人?”暮縭一邊揮手扇動病房里的空氣,一邊走向窗邊,拉開窗簾。伴隨著暮縭的動作,病房里的壓力逐漸恢復(fù)正常,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死氣沉沉的病房內(nèi),照在滿臉是傷的佐克臉上。而富勒和萊曼連忙擋在佐克前面,不讓暮縭靠近。萊曼的機器人則擋在兩人前面,噴著冷風(fēng)。
麻煩,難怪瑟蕾莎不愿自己來。暮縭無奈地搖頭,嘆氣,聳肩甩手一氣呵成。他雙手一展,那些機器人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到兩邊,空出一條路來給暮縭。
“別擔(dān)心,我只是來送點東西?!?p> 暮縭眨眼間就略過了富勒和萊曼兩人,來到佐克床前。
“我不是說了滾么,還是你聽不懂紐斯特語?!弊艨耸种嘎詣?,窗簾就再一次拉起,但卻只拉上了一半,明媚的陽光依舊打在佐克臉上,讓他十分不高興。
“別這么不高興嘛,我只是來送點東西給你,順便跟你聊聊天而已?!蹦嚎r拉來一個椅子,翹起右腿坐在上面,而佐克則一臉嫌棄地把頭扭向一邊,不去看他。
“還有什么可聊的,你贏了我,那就有資格領(lǐng)導(dǎo)我,我也不會去反抗你的命令?!?p> “既然這樣,那就請你去死吧?!蹦嚎r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把尖刀,刺入了佐克的心臟,佐克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當(dāng)他再次睜開雙眼時,他正躺在花田之中,花田里開滿了美麗的郁金香。佐克坐起身來,打量著周圍,一位仆人裝扮的男子見佐克醒了,便靠了上來。
“佐克王子,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