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沒說出口的話,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三丫的后腦勺受了很嚴重的擊傷,還流了不少血。
若是突然沒了呼吸,也是有可能的。
“然后,我們就飛快的跑了,只是往回跑的時候,差點撞到人了?!?p> “那個人一看就認識我們幾個?;氐酱謇镏?,猴子哥覺得大家什么也沒做,不會有事的??晌覀儽揪蛺好谕?,村里的人都罵我們是小混蛋,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大家肯定第一時間就會懷疑在我們身上的,我阿奶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我不能連累她。”
“所以晚上的時候,我就帶著包袱準備跑了。誰知....”黑子看了一眼齊懷昌,那意思很明白。
誰知人還沒跑出多遠,就被你們給抓來了。
“你們還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江宴問另外三人。
三人皆搖頭。
四人里面,只有黑子口齒最伶俐,腦子也最好,他說的也都沒錯,他們自然沒什么好補充的。
江宴繼而看向齊熵,卻見她正在打量黑子,擠在一起的眼縫莫名就讓人感覺閃爍著奇怪的光芒。
“三丫呢,你有什么要問的嗎?”
齊熵這才懶洋洋地靠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想喝口茶潤潤喉。
天氣熱,出汗快,口也容易干。
只是茶水已經沒了,也沒人幫她續(xù)。
齊熵就把杯子遞給身后的三郎,示意他去給自己倒杯水。
但三郎卻還以為她是不喝了,所以把杯子遞給他。
想起這里是別人家,而這個家的主人是坐在主位上的那個人,便將杯子遞給了江宴。
江宴看著面前的茶杯,太陽穴突然就抽了一下。
三郎不懂齊熵的示意,他不可能也不懂。
雖然他是主人家,確實該照顧三丫他們的茶水,可這理所當然的樣子,讓他還是覺得有點不爽。
等了兩秒這才接過杯子。
三郎見他拿了,便重新坐回原位。
而江宴倒好了茶,還得給齊熵送過去。
齊熵笑瞇瞇地接過,還不忘說聲“謝謝”。
江宴冷眸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齊熵喝了茶水,解了渴,這才開始問黑子。
“你說你們是下午天氣最熱的時候去的麻麻山,具體時辰有嗎?你們出發(fā)的時候,可曾有人看見過你們?”
“對,對啊,具體時辰,應該是未時正的時候。我們當時出來的時候.....”黑子像是有些難言之隱,沒好意思繼續(xù)。
“我們當時出門,村子里很多人都知道。我們要野炊,家里可不會給我們準備那些東西,所以東西都是我們從各家偷來的,被好幾個人發(fā)現了,我身上現在還有兩道被扁擔打出來的印記,你們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衣服脫下來給你們看。”說著就要脫衣裳,齊懷昌忙將人給攔住了。
沒好氣地看著李石,“三丫是姑娘家,你覺得在她面前赤身露體合適嗎?”
“哦,我忘了?!彼麄儗こ?偢喊源蚣?,根本就沒將她當女孩子。
況且哪有女孩子長成她這樣的?
胖的不成樣子,還兇神惡煞。那性格,比起他們這些老少爺們兒還霸道,那根本就不能稱之為姑娘家。
齊懷昌聽他那無所謂的語氣,體內的那股火氣又開始蹭蹭蹭往上涌。
“你這小子,我看你就是欠教訓!”
李石卻只淡定地掃了一眼齊懷昌,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對他來說,這人就是個外強中干,不需要理會。
齊熵明白了李石的意思,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那你們四人在前往麻麻山的途中到從麻麻山上下來的這段時間內,有遇到過其他人嗎?”
若是這四人沒有遇到其他人,那他們既沒有證人,又有作案機會,甚至還有作案動機,這么看來,怎么都是他們的嫌疑最大。
“沒有,我們專挑沒人的時候去的。”李石搖頭。
“在看到三,我倒在地上的時候,你們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對吧?”
“對?!?p> “那你們當中呢?在山上期間有沒有誰單獨離開過?”
黑子反應很快,瞬間就明白了齊熵的意思,視線猛地看向另外一個男孩。
就是那個之前端著吃完了的空碗去廚房的吊梢眼。
齊熵觀察著四人的反應,自然也看見了黑子下意識地反應。
但他很聰明,看了一眼吊梢眼男孩之后就知道不妥,便狀似無意一般,又看了另外兩人一眼,這才收回視線,垂下了腦袋。
不言不語。
倒是李石,他在黑子之后反應過來齊熵話里傳達的意思,眉目戾氣橫生,繃著臉道:“我們在山上待了快兩個時辰,期間大家都去放過水,難不成你想說是我們其中一人下山去把你給打了嗎?”
李石那狠戾的樣子,齊熵甚至不懷疑,若是她說是的話,這人就要跟她拼命了。
年紀輕輕,倒是挺仗義,就是沒什么腦子。
齊熵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沒有說話。
隨后看向江宴。
江宴雖然不喜她先前那番嚇唬人的舉動,但此時接收到她的眼神,還是很配合道:“今天就先到這里,李石你帶著他們兩個先回屋,黑子留下,你阿奶一會過來,見完人你再回去?!?p> 黑子抬眸看向江宴。
他阿奶年紀大了,還身體不好,今天外頭的天氣更是看著就要下雨了,他阿奶不可能在這個時間來麻山村。
他為什么要騙李石他們?
他想知道什么?
李石三人卻是直腸子,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
見黑子的阿奶要來,還拍著黑子的肩膀安慰了他兩句。
讓他好好跟阿奶說話。
江宴將三人送回那間抱廈,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齊熵正饒有興味地盯著黑子看,也不說話,但那眼神就是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好像能把人看透一般。
黑子不喜歡她這樣看著自己。
況且三丫那個模樣,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咬了咬唇,主動道:“我知道你們把李石哥他們支走是有話想單獨問我,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就算把我留在這里,我也沒什么可以告訴你們的了?!?p> “誰說我是有話要問你了?你不想見你阿奶???”齊熵道。
黑子一愣,明顯沒想到他們不是在騙他。
“我阿奶來了?她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你們把她叫來做什么?”像是被激怒的小獸一般,瞪著齊熵和進來的江宴。
江宴看了一眼齊熵,覺得這人的性格怎么比以前還惡劣了?
騙人很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