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村民們拿著火把,踩著泥濘的山間小路來到了原本山村的位置。
原本的山村已經(jīng)被山體滑坡下來的泥土、石頭和植被等給淹沒了,只露出一個個的屋頂,遠遠望去,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就像是田地里的一個個蘿卜。
看著眼前的一幕,村民們沉默了,這是他們的全部財產(chǎn),其中大部分都是糧食,這下子,即便是把淤泥都清理出去,糧食也不能吃了,更何況這么多的淤泥,還不一定能清理干凈。
前邊的村民這時已經(jīng)走遠了,從山里沖出來的“門”在高處,后面的村民在駐足了一陣后,很快跟了上去。
“門到底在哪兒???”張二狗喘著粗氣,他穿的膠鞋走在泥濘里很費力,這遠遠沒有那些光著腳的村民們走得快,結果就導致他落在了最后面,他只得咬著牙,低著頭,奮力向前走,這個時候再脫下膠鞋無疑是愚蠢的,不僅會遭受其他人的嘲笑,還得平白的提著膠鞋,這樣他一手火把一手膠鞋如果摔倒的話肯定會弄一身泥。
砰,由于他自始至終都低著頭,彎著腰走著,所以沒看到前面的人已經(jīng)停了下來,一頭就撞在了一名村民的背上,可奇怪的是,按理說這名被撞的人應該會罵他兩句,但結果卻是,這人就像是個木頭人一樣,一聲不吭的站著,仿佛不知道剛剛有人撞到了自己一樣。
“奇了怪了……”
張二狗嘴里嘀咕了一句,抬頭一看,穿過十幾個火把,遠處的一個小土丘上,正矗立著一道門,門在逆著月光的情況下只能看到黑色的輪廓,不過即便只是這樣,卻已經(jīng)足夠村民們震撼了,因為光是門的大小就遠超這些一生都生活在山溝里的村民的想象,而門的黑色剪影那筆直的輪廓線條卻又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人們,這巨無霸般高大的東西,并非一塊石頭,而是人造的。
一片靜謐中,就連呼吸都是清晰的,可就在這時,一道劇烈喘息的身影靠近了門,將火把湊近,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這道巨門的一小片區(qū)域。
在飄搖不定的火光的照射下,人們看到了一片綠色,這并非象征著植物和生命的綠色,而是被歲月腐蝕的青銅才會有的銅綠。
所有火把都被聚集到了青銅門下,這也僅僅照亮了青銅門的腰部,腰部以上仍舊是漆黑一片的,而村民們站在青銅門面前,就像是站在巨人腳下,渺小而又膽怯。
……
不知為何,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村民們,哪怕見了老虎都敢拿糞叉搏上一搏,見到青銅門時,卻都蔫了,一個個只瞪大了眼睛,卻都不吭聲。
“咳咳咳……”
李婆婆一陣劇烈的咳嗽,隨后便是一陣劇烈的喘息,人們能清楚的聽到空氣穿過她喉嚨里的濃痰的聲音,這不得不讓人產(chǎn)生一種懷疑,懷疑這個老人隨時都可能會與世長辭。
老人打量著青銅門,似乎是在尋找著什么。
張二狗實在是忍不住了,問道:“婆婆,您是在看什么呀?”
李婆婆嘔出了一口老痰,用泥土埋了,這才痛快回道:“花紋,你們注意沒有,這門上有花紋?!?p> “哎?婆婆,你說,這門該不會是古董吧?”有人忽然腦筋一動,產(chǎn)生了一個念頭。
人群霎時間轟動了起來,如果青銅門真的算是古董的話,那這可就真的是令人振奮的消息了,村子被泥石流毀了,但是如果能得到一個古董的話,說不定他們就能徹底擺脫這個小山村,全村搬到外面的世界里去。
李婆婆終于還是沒讓村里人妄動青銅門,讓所有人回山洞里去,然后明天早上再研究。
可接下來卻發(fā)生了一件怪事,村子里的羊回來了。
要知道,白天那么大的雨,加上山體滑坡,按理說整個村子都被埋了起來,里面養(yǎng)著的牲畜也應該都被活埋了才對,而眼下圈養(yǎng)的羊居然活了下來,而且還找到了山洞的位置,不得不說是一件怪事。
不過村民們沒有想太多,他們認為,既然羊活下來了,那就是運氣好,所有人都沒把這當回事。
唯獨石鐵柱除外。
也許是昏倒時睡了一覺,等所有人都睡著后,石鐵柱反而精神奕奕的睡不著覺,他一邊吃著烤辣椒,一邊疑惑的盯著羊群看。
看著看著,他忽然感到了毛骨悚然。
他忽然想到了一點,白天外面下了那么大雨,按理說羊群也淋了雨,可是現(xiàn)在,羊群身上的羊毛卻是干燥的,而且十分的潔白,簡直不像是淋過一場大雨。
很快,他又發(fā)現(xiàn)了第二點詭異的地方,那就是,每個羊的腳都十分的干凈。
要知道,外面的地面有多泥濘,他可是親身體會過的,穿著膠鞋幾乎寸步難行,可再看這些羊的腳,上面幾乎沒有泥,簡直就像是飛過來的一樣。
之前,羊群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大家都已經(jīng)睡著了,發(fā)現(xiàn)羊群的人當時只顧著高興,全然忘記了這件事情里透露著蹊蹺,而石鐵柱當時對這件事提不起興趣,他那時還因為發(fā)燒的后遺癥身體發(fā)虛呢。
現(xiàn)在冷靜下來仔細的想一想,頓時讓他渾身都冒起了冷汗。
不對勁,很不對勁,這群羊絕對有問題。
石鐵柱原本的困意一掃而空,他視線掃過熟睡中的人們,隨即眼神死死盯住羊群。
期間,他因為極度的無聊睡著過幾次,每次睡著后他都很快驚醒了,他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找個舒服的姿勢睡下,在發(fā)現(xiàn)了羊群的異常后,他便產(chǎn)生了看住羊群的心思,生怕所有人都睡著,一旦出現(xiàn)異變眾人來不及被叫醒。
可是自始至終,都沒發(fā)生任何的異常,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熟睡中的人們酣睡聲越發(fā)的催眠,好幾次石鐵柱都產(chǎn)生的濃重的想要一頭睡過去的欲望,但都被他克制住了。
就在他自己都認為是自己太過神經(jīng)過敏,太過敏感的時候,忽然,他感覺自己的眼前一片恍惚,他居然看到,羊群中為首的一頭羊,忽然面朝自己,裂開嘴角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