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是科爾沁最美的時候。天空湛藍,云氣渲染似是仙境般。
大玉兒沒曾想過,再次回到科爾沁時,已經是四年后的事情了。
那一年,她被皇太極派來的人接到了盛京八貝勒府,與爺爺離別時,她十分不舍,遂把飛鸞留在了科爾沁,作為一種寄托。
后來,她以為能和爺爺還有吳克善哥哥一同回科爾沁,卻被半路的努爾哈赤的旨意所攔截,她終究走上了歷史的軌道——嫁給皇太極為側福晉。
她也以為,自己會永遠失去自由,成為籠中鳥,可能最后還會走上爭寵的路,成為聯姻的犧牲品。
而皇太極對自己的心意,是所有她能想到的結局中的意外。
自那日后,她時常會想,皇太極到底看上了自己哪里?明明,她是不起眼的那一個,要說跟其他人不一樣,那也不過是沒跟他…罷了。
是莽古斯親切關懷又極具思念的喊聲打斷了大玉兒的回想。
四年不見,莽古斯的身體看上去清瘦不少。但他還是挺直著身體,看上去很精神。
她時常有寄信回科爾沁,要過好一段時間才能收到回信。這一次,她還沒有收到回信,便已經回到了科爾沁,真真實實的站在他老人家面前。
千言萬語,也抵不上一個熱情相擁。
哲哲在一旁也用帕子擦拭眼角溢出的淚,皇太極見了在一旁拍了拍哲哲的肩,“咱們回來了,這段時日可以歇在科爾沁?!?p> 朝中無要事,且近來鄰邊部落剛平息戰(zhàn)事,需要休整,這也正好給皇太極放了個名副其實的假期。
莽古斯笑呵呵的輕柔拍著大玉兒的背,“好了,你這個小丫頭都嫁做人婦這么多年了,還是一副小丫頭模樣,讓大汗看了去,指定笑話你!”
大玉兒擦了擦臉,不以為然道:“不管玉兒是否嫁人,在您的面前,也都是小丫頭啊,難道爺爺因為玉兒出嫁了,就不疼愛玉兒了嗎?”
皇太極聽了后在心里笑,這小女人在他岳父面前撒嬌可真有一套,何時她才能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的撒嬌一次呢?
眾人寒暄著,莽古斯和吳克善招呼著他們入了蒙古包內,宴席已經備好,是頂級規(guī)格的標準。
宴席上觥籌交錯,大玉兒飲著杯中的奶茶,果然啊,還是科爾沁的奶茶喝起來最有感覺。
皇太極喝的暢快,吳克善一杯一杯敬著,深怕招待不周。
往常哲哲是要勸上幾句的,可四年未相聚,她也沒管上這些,隨心就行。
倒是大玉兒說了句,“吳克善哥哥,你可千萬別喝醉了,這幾年我的馬上功夫長進不少,等會啊,咱們比試一場如何?”
吳克善眉頭一挑,“我就是醉了,也不輸你?!?p> 大玉兒叉起腰,向莽古斯看去。
收到大玉兒可憐巴巴眼神的莽古斯哈哈大笑,“大汗啊大汗,你瞧這玉兒,還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嬌慣的不成樣子!”
“玉兒這樣,我已經習慣了!”
大玉兒臉色微紅,悶著頭吃著眼前的食物,不再輕易開口說話。
宴席結束后,吳克善已然微醺,卻堅持要跟大玉兒比試一場,可大玉兒還真不敢讓醉了的吳克善上馬,可吳克善堅持,所以二人只是在小范圍內比試騎射。
跑了小幾圈,吳克善確實有點撐不住,腳下沒有踩穩(wěn),整個人連人帶馬眼見就要摔下去,大玉兒眼疾手快想要去救,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技能,吳克善及時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體,而大玉兒要摔下去了。
只見一人影飛身而去,一把抱住了大玉兒,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馬背上。
大玉兒被皇太極護在懷里,馬兒因為受了驚,跑的厲害,皇太極駕馭著韁繩,馬兒這才停住。
哲哲嚇得不輕,連忙上前問他們有沒有事。
吳克善也因為此事酒醒了大半,自己傷了倒不打緊,皇太極萬一在科爾沁的土地上出了什么事,他們可怎么交代?
皇太極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可他摟在玉兒腰間上的手出賣了他。
他慌張極了,如果今日他不在場,玉兒誰能來救?
“吳克善小王爺日后還是莫要逞強?!闭f著,他讓珍哥扶著哲哲下去休息,而皇太極則環(huán)著大玉兒入了她臨時下榻的蒙古包內。
皇太極也沒讓蘇茉爾跟著,所以蘇茉爾只好攙扶著莽古斯回蒙古包里休息,吳克善懊悔不已,自知理虧,跟隨莽古斯一道入了內。
大玉兒有點不知所措,輕聲細語,“大汗,玉兒沒事…”
“別說話,我的心,還沒有平靜下來。”皇太極方才是給足了吳克善的面子了。
即便是意外,他也懊悔不已,怎么自己也跟著糊涂答應了他們二人。
大玉兒沒忍住,努力的抵在皇太極的肩上,“我沒事,是我自己太胡鬧了…”
大玉兒都這般示弱了,皇太極哪里還能讓自己的脾氣硬起來。
“沒有下次。”
不容抗拒的語氣。
大玉兒投降了。
“是,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