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親征后,大玉兒還是在照常生活,特別想他的時候,就會拉著蘇茉爾去鳳凰樓那逛逛。
但,只是在夜里。
畢竟,這座樓修建完畢后,就連哲哲,也從未正式登樓過。
按照規(guī)矩而言,鳳凰樓應(yīng)由皇太極與哲哲二人先進入,其他人才有進入的資格。
皇太極已然為自己破例了,她也自然不能讓皇太極再為難。
蘇茉爾跟著大玉兒,步子小心翼翼的。這里的每一個設(shè)施,都把蘇茉爾深深吸引著。
“格格,您知道蘇茉爾現(xiàn)在是什么感想嗎?”
“哦?你這小丫頭莫不是有什么靈感了?”
蘇茉爾嘿嘿一笑,“果然蘇茉爾什么事都瞞不過格格您!是,這里面的這些個圖案花紋,但是解了我這幾日的困頓,新衣裳的圖案,我有想法了!”
大玉兒欣賞地看著蘇茉爾,她的一雙巧手,幫自己做了不少新衣服,就連她敘述的很模糊的,她也能有模有樣的做出來。
“不過啊,這衣服還不能讓格格您看,暫時保密!”
蘇茉爾一臉神秘,大玉兒更加好奇,卻沒有追問下去。
遂拉著蘇茉爾又來到了皇太極特意為自己留的一間屋子內(nèi)。
“格格,大汗特意為您而留的屋子,您打算如何布置一番呢?”
大玉兒搖頭。
其實,她確實沒有想好。
她不想把這里當(dāng)成寢宮,卻也不想讓它只作為書房一樣的存在,所以她思來想去,都被自己否定了。
“算了,我不想了,就先讓這間屋子空著吧。屋子可以空,心不空就行?!?p> 任憑屋子再富麗堂皇,可屋子里的主人的心是空落落的,又有什么意義呢?
再見娜雅時,娜雅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她在得知哲哲和大玉兒的事后,一直不敢親自去找她們。
一來,后宮里必定會混亂一場,她出現(xiàn)什么忙也幫不上;二來,她怕自己的情緒又會勾起玉兒的傷心事,所以,她寧可自己躲在屋子里,也不會親自去找大玉兒。
“娜雅,咱們許久不見,可不能想我想的哭鼻子喲!”大玉兒和蘇茉爾一人拎著一盒糕點放在娜雅院子里的石桌上。
“你這壞女人!到今天才來帶好吃的來找我,這是不是就是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句:重色輕友?”
自從跟著大玉兒做好朋友后,娜雅已經(jīng)被她訓(xùn)練著什么話都能運用了。
“蘇茉爾,你瞧,我說了那么多好詞好句,她都沒記住,唯獨這一句,她記得最牢??磥硪院蟀?,我還是要管住自己的嘴,這樣的話可不能再說給她聽了!”
娜雅眼瞧著大玉兒和蘇茉爾一唱一和的“奚落”自己,快速地從食盒里抓起點心就塞進了大玉兒嘴里。
大玉兒足足愣了三秒,毫不示弱,也拿了一塊塞進了娜雅嘴里。
蘇茉爾氣鼓鼓道:“哎呀格格!這是蘇茉爾辛苦做的!要珍惜我的勞動成果??!”
“玉兒,別著涼了,要不咱們進屋吧?”臨近初冬,在院子哪怕待上一炷香的時間,也凍得人腳發(fā)麻。
大玉兒這才發(fā)覺方才一番鬧騰,自己倒忘了時間。
她想著晚上還得去哲哲那里瞧瞧,便與娜雅告別了。
哲哲心里的創(chuàng)傷,是要比她大玉兒更需要時間和關(guān)懷去撫平的。
可惜,皇太極剛歸來,緊迫的時間只夠他處理扎魯特氏的事,就連夜宿在書房里,與各大臣及此次跟隨出征的貝勒阿哥們商議討伐之事。
大玉兒進院子的時候,她看到琪貞跪在地上哭,她心里一沉,見到琪貞哭,她的心里不是滋味。
剛要再離得近一些,被屋外的珍哥瞧見,珍哥連忙擺手,不讓大玉兒進去。
珍哥對大玉兒一番耳語,大玉兒憤恨道:“扎魯特氏真是個瘋子!”
原來,方才琪貞哭著跑進了哲哲的寢宮里,嚇得珍哥和哲哲好一頓哄,卻怎么哄也止不住琪貞的眼淚。哲哲原本要傳乳娘來問問是怎么一回事時,琪貞卻說著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弟弟的話。
此話一出,哲哲楞在原地,好半天都緩不過神來。只讓珍哥把乳娘也找來。
大玉兒來時,乳娘剛到一會兒。
此時,乳娘的話在屋內(nèi)響起。
“琪貞格格和奴才在園子里玩的時候,琪貞小格格一直在說自己要有弟弟可以疼愛了。奴才當(dāng)時并未多想,也為大福晉的喜事高興。待琪貞格格玩累了,奴才才抱著琪貞格格回了寢宮??烧l知,這些話被扎魯特氏聽了去…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現(xiàn)如今怪你們又有什么用呢?失去的,再也回不來了…”哲哲哽咽著,“你們都起來吧!你帶著琪貞回去休息吧。今日之事,出了中宮,誰也莫要再提了!”
琪貞亦是她疼愛的孩子,她期待自己的弟弟或者是妹妹的出生,又有什么錯呢!
乳娘抱著琪貞離開了屋子。
大玉兒一時之間躊躇不前,她知道哲哲不可能會把這件事怪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只是這件事重提,無疑是揭開了哲哲那本就傷痕累累還未完全凝結(jié)的傷疤。
“是玉兒來了嗎?進來吧,天涼了。珍哥,去備些熱奶茶來?!?p> “是?!闭涓缦胫?,玉福晉多少還能寬慰著自己的主子,便俯身退下。
“玉兒,我沒事。”哲哲這么說著,整個人卻環(huán)住了大玉兒的腰身,她怎能不難過,怎么會沒事呢?
大玉兒輕輕拍著哲哲的背,“想哭就哭吧!今夜,你不是大福晉,你只是博爾濟吉特氏哲哲,是科爾沁草原上的格格!”
珍哥端著奶茶蹲在房門外,無聲的捂嘴哭著,屋內(nèi)的哭聲,是珍哥服侍哲哲多年來,第一次聽到,也是她希望最后一次聽到。
她的主子,已經(jīng)夠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