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是我們對不住二弟妹,我也知道朱紅花不是人??伤K歸是我閨女的娘,我為了兩個閨女也不能讓她死?!?p> 金父:白眼翻翻望著天,就是不肯看眼前這糟心的玩意兒。
周大郎見金父根本不搭理他,也不放棄,繼續(xù)硬著頭皮說金父愛聽的。
“叔,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她這條賤命吧,以后我會看好她的?!?p> 金父瞥了一眼抱著雙腿哀嚎的朱氏沒有說話,周二郎也沒理會這個哥哥,而是徑直走到周老頭跟前,當(dāng)著舅舅們的面,面無表情的說出來自己的打算。
“爹,我要分家。”
周老頭聽出來,二兒子說話的口氣根本就不是和他商量,而是在通知,告訴他知道而已。
周二郎也沒想他能回答,自顧自的接著說道:“我們今天就搬走。”
“二郎,你媳婦還做月子呢?!?p> 在場的人,都聽出來周老頭的無力感。
“爹,我不想我媳婦和兒子的身側(cè)蹲著豺狼。這一回算我媳婦命大,可我不能用我媳婦的命去賭別人有沒有人心。”
聽了二兒子的話,周老頭恨不得進去再踹王氏幾腳。
“爹,分家別的我不要,我只要我這幾年的工錢。”
周二郎說完了,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王家人一眼。轉(zhuǎn)身就悄悄的和金父交待:“爹,您和我娘收拾東西,給阿玉捂的嚴實些,我去請村長叔,分完家咱們就走?!?p> “二郎?”金父也沒想明白二郎為啥著急離開,在他看來怎么也得等閨女做完月子。
“爹,明天就會有難民過來?!?p> “啥?”
“北邊的城池被韃子破了,雖然還沒打到咱們這兒,但是咱們得提前做準(zhǔn)備?!?p> 金父聽了周二郎的話,神情變的凝重起來。
“你去找村長,我去和你娘收拾東西?!?p> “誒?!?p> 等二郎出去找村長,金父就火速回了西廂。
梁靜見他臉色不好,忙開口問:“怎么了?”
“媳婦,咱們快點收拾東西?!?p> “當(dāng)家的?”
“二郎剛才和我說:韃子破了北面的城池,明天早上難民就會到達榆林鎮(zhèn)?!?p> “這…能是真的?”
金盛見媳婦還將信將疑的沒有動地方,就急著囑咐:“媳婦,咱們快點收拾,等二郎找來村長分完家,咱們就送閨女他們?nèi)€安全的地方。然后我在回家一趟,把兒子他們也帶出來?!?p> 原來沒有兒子,這會兒說出來這句話,還真有點不習(xí)慣。
“當(dāng)家的,那韃子啥的真會來嗎?”
“你不說那小子是重生的,那就假不了?!?p> “那咱們要怎么做?”
曾經(jīng)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一家三口,頭一次知曉戰(zhàn)爭離他們這么近。
金盛不愧是當(dāng)過炊事兵,有膽有識,說出來的話也是鏗鏘有力。
“這是冷兵器時代,真要是和那些韃子打起來,老子還真不懼他們。”
“當(dāng)家的,按你這么說,不就是打架么,老娘也不怕他們?!?p> “對,真要是遇見了,你把他們當(dāng)成朱氏打就行了?!?p> “嗯,揍丫的!”
“現(xiàn)在唯一讓咱們掛心的就是閨女和大外孫?!?p> “沒辦法,這節(jié)骨眼趕上了,給閨女多穿點?!?p> “嗯,只能這樣了。”
夫妻倆合計完了,心里也有了章程,就分頭行動起來。
梁靜一邊幫著歸攏東西,還一邊的和閨女念叨:“你這屋子里的東西看著不多,歸攏一起也不少?!?p> “娘,一些不放在明面上的東西,就放在咱們家里,那樣更保險?!?p> “誒,還是我們寶貝腦子好使?!?p> 西廂房里有條不紊的忙碌著,周大郎趁著金父沒閑工夫搭理他們,就偷偷的借了一輛驢車,拉著朱氏去縣城找郎中。
不然他怕耽誤的時間長了,朱氏的腿接不上。
楊村長是個公正的,見周二郎請他來主持分家,沒遲疑就答應(yīng)了。
周老頭不想分家,他喜歡看著兒孫滿堂。
可如今他也清楚,這個家再也回不到以前。
粉飾的太平,掩蓋不了臟污。
還不如在問題還沒有到不能收拾的地步分家,也許是最好的結(jié)果。
都是通透人,分家就容易多了。
周老頭做主,二郎做工的銀子給了他,又把家里的東西分成四份。
他們老倆口一份,三郎一份,二郎等于拿了兩份,周老頭做主,把老大的一份賠給了老二媳婦。
二郎沒有拒絕,心安理得的替媳婦接受了。
分家文書都摁完手印,周二郎才對村長說:“叔,我今早回來的時候聽人說:北邊的韃子又屠了一座城,大家都警醒些?!?p> “二郎,你說的是真的?”
老百姓都不想打仗,有戰(zhàn)爭就預(yù)示著生靈涂炭。
“叔,我只是聽說,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不過,如果北邊的城真的被破了,咱們這兩天差不多就能看見難民?!?p> “好,我這就回去通知大家收拾東西,看見難民咱們就跑。”
“好的,叔。”
王家的人聽了,也趕緊的和周老頭告辭,他們也得回家早做安排。
周二郎揣著分家的文書和銀子回到西廂,就見岳父岳母已經(jīng)拾掇出好幾個大包袱。
就笑嘻嘻的把分家文書和銀子都放到媳婦手里,“阿玉,咱們這次分到了三十二兩銀子,在加上東廂賠給你的八兩,都在這里,你拿好了?!?p> “四十兩銀子,你們兩口子要是省著點用,能用好幾年呢?!?p> “沒事,阿玉放心的花用,我再掙就是了?!?p> 知道掙錢給媳婦花,是個好男人。
周二郎不知道,他無形中給金良玉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也是到這會兒,金良玉才算真正的看清楚周二郎的模樣。
小伙子濃眉大眼,高鼻梁,小麥色的皮膚,在加上身高腿長,整個人都透著陽光的味道。
就是那眼神仿佛浸著幾許滄桑。
尤其是看她的時候,就像是在看失而復(fù)得的珍寶。
金父見女婿回來了,就沒給他膩乎的機會,直接問女婿的打算。
周二郎也沒藏著,“爹,娘,等天黑了我們在出發(fā)?!?p> “二郎,咱們?nèi)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