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御駕親征的消息,自然很快傳到樂毅處,面對著“五千人”的齊軍,樂毅覺得機會來了,是的,他覺得徹底粉碎齊國的有生力量的時機到了,他手里其實只帶了五萬步兵,號稱“十萬”,但是齊軍對他們來說……完全就是來送人頭的,尤其是田政的人頭,那可是價值連城。
……
其實田政并沒有什么計策,但呆在臨淄只是死路一條,所以現(xiàn)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赧王三十一年冬月廿六申時,田政在馬上思索著,寒風掃過正在行進的齊軍將士的面龐,擊打在田政得臉上。
一滴水突然從天而降,滴在田政的臉上。
“要下雨了……”田政喃喃道。
忽然,田政的眼睛里閃過一抹色彩:“要下雨了!”
轟……
話音剛落,傾盆大雨便瓢潑而下,沖刷著這位年幼齊王的身軀,田政也露出了自親征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天助我也!田政激動地說道,“傳寡人的命令,全軍就地扎營。”
旁邊的田單和一些副將是一愣一愣的,這王上莫不是瘋了?下大雨,讓齊軍行進變得更難走,這還在這“天助我也”?
……
“報——”田政先前派的斥候回來了“燕軍在距我軍不足五里處扎營了?!?p> “田單,將大軍一分為二,讓五千精壯隨寡人走,其余人,把所有帳篷都支起來,火把都點上,全軍飽餐一頓,時刻準備與燕軍一戰(zhàn)!”
“諾!”
“諸位,”昭陽掃了一眼面前的將帥們,道,“今夜之戰(zhàn),我等已無后撤之路。諸位!莫要墮了我大齊的軍威!”
“此戰(zhàn),必勝!”
“必勝!”
就這樣,田政帶了五千人繞到了燕軍的左翼處,田單帶著五千人在燕軍五里處扎營。
……
燕軍大營。
半夜心發(fā)慌的樂毅從帥帳之中出來,帶著親衛(wèi)巡視了一遍大營,又回到了大帳中,雖然大營已經(jīng)固若金湯,至少在樂毅眼中這么認為的但是樂毅還是放心不下,作為一個合格的統(tǒng)帥,樂毅從這大雨之中嗅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
“不知此時,齊王小兒是在干什么呢……”樂毅喃喃道。
……
“王上,前方便是燕軍營寨了,”王七貓著腰,指著前面在閃電中若隱若現(xiàn)的營寨,營寨中的火把早就已經(jīng)被大雨澆滅,僅僅留下了如孔明燈墜地一般的幾個發(fā)著光的營帳。
昭睢抽出手中的寶劍,仔細看了看前面的營寨。
現(xiàn)在田政在樹林中,距離面前燕軍營寨不足一里地,然而,田政知道,這一里的距離上。將會有很多擋住他們?nèi)ヂ返南葳濉?p> “調(diào)三千勇士,自愿先發(fā)突襲營寨,其余人隨我去燕軍右翼!”田政壓著嗓子道。
田政是這么想的,自己率領(lǐng)五千人分兩次從左右翼突襲燕軍營地,營造出齊軍眾多的感覺,而田單部不停地派遣斥候,一得到田政進攻的消息便從正面直撲燕軍,迫使燕軍后撤……
命令迅速傳了下去,三千精銳的全甲士兵從樹林之中脫離了出去。
原本看上去沒有什么問題的燕軍左翼突然出現(xiàn)無數(shù)士兵,他們被雨幕遮住,即便是仔細看也很難看得出來這些士兵的出現(xiàn)。
雨幕和夜幕是戰(zhàn)爭之中最好的掩護,現(xiàn)在,齊軍在這兩樣東西的掩護之下迅速沖進燕軍大營,這半里地出乎田政意料的順利,讓田政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落進了樂毅的圈套。
然而,當看見燕軍抱頭鼠竄,亂作一團時,田政嘴角一揚,笑了:“將士們,隨寡人沖!”
“殺!”
“給寡人——”田政用盡力氣將手中的寶劍刺入面前這名燕兵的身體,“死!”
劍鋒從這名士兵抽出來,上面夾雜著一些血,但很快便被大雨沖刷干凈。
殺死這名燕兵之后,田政迅速指揮齊軍在亂陣之中集陣。環(huán)顧四周,田政發(fā)現(xiàn)有一小部分燕國士兵在一個人的指揮下漸漸組成防線。
“不愧是樂毅,如此亂局,竟然也能夠穩(wěn)住局勢!”
然而,這還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殺!”
劍身斜劈下去,無頭尸體的鮮血噴涌而出,鮮血順著寶劍的劍刃流到劍鋒,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田單,取他的大纛!”田政用盡全力喊出這句話。
田單飛身而起,一劍劈倒燕軍的大纛。
戰(zhàn)爭打到這一步,樂毅這個時候已經(jīng)失去了對全軍的掌控,起碼失去了對于除去本陣之外的燕軍的掌控。
事到如今,樂毅也明白了,這場大雨,讓原本勝券在握的燕軍被齊軍翻盤了。
“撤退?!睒芬阋е缽淖炖锩嫱鲁鲞@兩個字。
此時,田政獨自一個舉起齊軍的大纛,用盡僅剩的氣力,大喊:“燕賊樂毅已死,將士們,殺敵!奪樂毅尸首者,官升十級!斬首之數(shù),雙倍論賞,將士們,殺??!”
這次,田政聲音并沒有被雨聲所淹沒,而是隨著大雨飄出去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