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政冷漠地注視這一切,深遂的眸子中,似乎是在思索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距離大戰(zhàn)的日子越來越近,以至于他根本沒有時間來享受作為統(tǒng)治者的一切。
昨日臨淄血流成河,今日亦然。
隨著一顆顆人頭的滾落,鮮血染紅了整片大地,田政現(xiàn)在的心性已經堅韌無比,在這樣的亂世之中,善人是絕對無法安身立命的,盛世以仁,亂世以絕,無論哪一個開創(chuàng)一個時代的帝王都是雙手沾滿了鮮血,踏著無數(shù)人的骸骨,才登上了權力的巔峰……
天色終究是晚了,田政還要回宮看了一眼。
“王兄,你什么時候回宮里來???”見田政要走,弄玉很不舍,眼圈微微泛著紅色。
“等到王兄把城外的壞蛋們趕跑就回來?!碧镎_著弄玉笑道。
而回到了臨淄軍營中暫時的住地,忙了一天的田政困意突然襲來,小德子去打洗腳水的時候,田政便已經倒在榻上呼呼你打起了鼾來。
時值周赧王三十一年冬月廿四午夜……
……
次日清晨。
醒來……又迎來了新的一天,掰著手指頭算也就五天的時間了。
五天能干什么?新軍練不了,科技攀不上,這種時候,似乎古人的智慧,更加實用一些。
從前天開始,田政還真是一刻都沒閑著,如今登基為王,事情更多了,百官們都一大早的起來,趕到田政的行在——軍營處,在軍營里開早朝……
新王還是真有個性……
更煩惱的是,為了不遲到,大臣們都是起的很早的,現(xiàn)在還有幾個人哈欠連天,結果在軍營外,卻吃了閉門羹……
“王上有命,百官在此恭候,等待傳召?!笔殖种鞯挠鹆中l(wèi)站在門外威風凜凜地把守著營門。
“哎,估摸著王上還沒醒吧。”周敦苦笑道。
“以后不會都在此地早朝吧……”
以新王的脾氣那么地任性,干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出來,似乎也正?!?p> “此賊軍逼近之時,王上與將士共艱苦,乃是以示抗賊之決心。”達通卻沒有抱怨,而是大加贊嘆。
當然表面上這么說,其他有些聰明人對于田政選擇住在軍營并不感到意外。王宮之內,閔王對于大內的影響還沒有煙消云散,田政在內宮的根基很淺,難免會遇到心懷不詭的人……選擇住在軍營的安全系數(shù)更高一些。
……
很快,軍營中便有宦官傳命過來,宣眾位大臣入營議事,以周敦為首的大臣們這才整理好了官袍,抖擻起了精神,按照官職順序踏入了營房之中。
軍中營房,實在簡陋,把這樣的地方當做早朝的地點……王上也受的了??
田政自然受不了,作為后世的新時代先進青年,對于這種幾乎等同于露宿街頭的環(huán)境自然是接受不了,但他剛剛登基,城內許多善后的問題還沒解決,這樣……也沒什么辦法。
……
眾臣俯首跪拜。
“王上萬年!”
“眾卿平身?!?p> “謝王上。”
這樣的套活,無關痛癢,田政并不喜歡太多的前戲,還是直入主題更痛快一些。
“有事啟奏,無本退朝?!?p> “臣有本啟奏?!敝芏厥紫冗f上奏章,“今朝中為官者頗少,而政事多,恐不能成常事,此臣等舉之民中有識者,可受官職,請王上過目。”
選賢舉能,的確是首先要做的事情,不過現(xiàn)在你還沒有什么科舉,按照正常的步驟,平民做官幾乎別想,官員基本都是在貴族家族之間內部安排。但是現(xiàn)在,就連貴族都已經被田政殺的沒剩多少了,以至于現(xiàn)在不得不“饑不擇食”一些,許多沒有太多執(zhí)政經驗的人被推了上來,但即使如此,朝中的空洞還有很大一部分沒能補足。
周敦還是很謹慎的,舉薦的人,都是在百姓中口碑較好的人。
田政簡單的瀏覽了下周敦奏呈上來的人事任用,對于上面的人名基本都不認識,各自又有怎么樣的才華更不知道。
不過,所謂的基本不認識,并不代表都不認識,田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名……
田單!
幾乎半數(shù)的現(xiàn)代人都知道的人物,都不需要過多的解釋,當田單這兩個字組成一個名字的時候,那就等同于牛。
在原史中,田單初任市掾,管理臨淄市場秩序,后樂毅率領五國軍隊,攻打齊國,大破臨淄,危亡之際,田單堅守即墨,以火牛陣大破燕軍,收復失地七十余城,被拜為相國,封為安平君。
他可是個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