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點,顧清影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打電話的是一個陌生的男子,問她是顧清影嗎?不詳?shù)念A感在滋生,她回答了一個是,從床上坐起身,靜待對方的問題。
“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您了,我是1912街區(qū),藍焰酒吧的員工,江嘉祺您認識吧?”
“他怎么了?”她的心又咯噔了一下,她從來沒有在深更半夜接過電話。
“江先生喝多了,我們不知道他的地址,不知道怎么送他回去?您看您方便來一下嗎?”
“這……”她遲疑了,緊張的情緒也放松了一些,“現(xiàn)在這么晚了……你們附近有酒店嗎,能送他過去,給他開一個房間?”
“不好意思,我也是酒吧臨時打工的,對周圍的環(huán)境不太熟悉,其他同事都下班了,讓我處理,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如何處理。江先生也不說他家的地址……您看,您方便來一下嗎?謝謝您了!”
對方全是懇求的語氣,讓她狠不下心拒絕,再加上她的心里,確實有一點點放心不下,于是,她悄悄地起床,放緩動作,不想被隔壁房間的母親聽到。
結果,母親起夜,聽到她的開門聲,打開了門出來,問她這么晚了去哪里。
她不想提江嘉祺,怕讓母親誤會,只是說曲欣欣找自己有點事情,并讓母親不必擔心,趕緊睡覺。
打了個車,趕到1912街區(qū)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了。后半夜的路上,車寥寥無幾,一路通暢。
下了車,她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倒頂,順著街區(qū),一家家門頭找過去,很快便找到了藍焰酒吧。
從門口看到酒吧里,昏暗的燈光,似乎有人影在晃動。她直接推門而入。
一個年輕的男孩,向她的方向跑來。
“顧小姐,是吧?”
她聽出來是電話里的聲音,于是點點頭,“他人呢?”
男孩還沒有回答,她已經看到吧臺邊上趴著兩個人。難道除了江嘉祺,還有其他的人也喝醉了?她心心存疑惑,并向那邊走去。
“不好意思,顧小姐,我也沒有辦法,我對海城不熟悉,不知道送他們去哪里!”
年輕的男孩看起來不過二十歲,一張稚嫩的臉很拘謹。
“沒事!”說話間,已經到了吧臺邊上。她已經能辨認出哪一個是江嘉祺了。
江嘉祺穿著西裝,頭埋在一只胳膊里,另一只手垂落著。
“江嘉祺!”她試圖叫醒他,雖然知道也是徒勞。
“我跟他說話,他也不理我,一直叫著‘顧清影’這個名字。”男孩說,“我想,這個名字肯定是他熟悉的人,我就試著問他,是不是要找你,結果,他就報了一串電話號碼,我就試著打了電話……”
顧清影聽著卻覺得很諷刺,她盡量不讓自己有過多的表情,只是簡單地說:“我和他是朋友!”又看了另一邊的男人,似乎有點熟悉,于是問,“他們是一起的嗎?”
“啊,對,他們是一起的,這位好像是楊先生!”
顧清影恍然大悟,另一位酩酊大醉的男人是楊遠。
“他們兩個一起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他們兩個弄走了!”她也犯難了,她還是第一次面對兩個醉漢,該怎么辦?
“您看,叫個計程車,我?guī)湍阉麄兯蜕宪?,您把他們帶到酒店,或者是回家,可以嗎??p> 她聽從了男孩的建議,喊來了一輛出租車,把他們的外套分別套上,又在男孩和出租車司機的幫助下,把他們二人弄上了車。然后到了江嘉祺的公寓大廳,又在保安的幫助下,把他們二人送到了家中。
楊遠被扔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一直沒醒過來。
江嘉祺被她扶著,拖拽到床上的時候,眼睫毛眨了眨,她還以為他是要醒了,結果,他并沒有醒。
保安也離開了。她想了想,到廚房燒了壺開水,給他們二人分別倒了兩杯,又給楊遠拿了毛毯。臨走前,她不放心,又到床邊看了一眼江嘉祺。
江嘉祺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一雙眼睛睜著,嚇了她一跳,差點沒叫出聲。
“你,你,什么時候,醒的?”她結結巴巴地問。
江嘉祺搖搖晃晃地起來,一只手抵著頭。頭疼欲裂,雙腿發(fā)軟,讓他又跌坐進床里,“我在哪里?”
“你家。你什么時候醒來的?”她疑惑地問,“早就醒來了?”
“嗯?”他捶了捶腦袋,緩緩地抬頭,一臉疑惑,“我什么時候回來的?你怎么在這里?”
“你忘記了?你在酒吧喝了多少酒,喝得大醉,不省人事?你都不記得了?”她沒好氣地說,“酒吧的人把我喊了去,我又把你送了回來。好了,你醒來就行了,柜子上有熱水,喝點熱水吧!我走了!”
“你別走……”江嘉祺怕她走了,又一次起來,腿一軟,身體居然斜了下去。
還好,顧清影反應及時,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穩(wěn)住了他,“哎,喝多了,就老老實實地躺下睡覺,這是干嘛???”
她不知道自己的語氣有點嗔怪的意思,讓江嘉祺聽起來,覺得她是在關心他。
“清影……”他的大腦被酒精支配著,另一只手沖動地攬住了她的腰,狠狠地帶她貼近自己的身體里,想要將她揉碎進自己的身體里。
“你……”她還沒來得及反抗,一雙瞪大了的眼睛就看到他的臉直撲上來……
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混合著濃烈的刺鼻的酒精味,在她鼻尖蔓延開來……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反抗……是她干渴寂寞太久了嗎?如此渴望男人的吻?
她在他強烈的,猛烈的,放肆的吻中沉淪……還有那魅惑人心的喘息聲在她耳畔響起……讓她欲罷不能!
“嘉祺……”她含糊不清地喊他的名字。
“嗯?”他含糊不清的哼著,一雙手已經不安分地在她身邊上下游走。
剛剛,他明明醉得不省人事,剛剛,他明明快要摔倒在地,怎么突然間,像是被注入了一劑強心劑,整個人都振作起來了?
“不,不行,不可以?嘉祺……不要……”
唯一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她必須阻止他停下來。
她的雙手恢復了一點力氣,不停地推他的胸膛,可是無濟于事。她的力量在他的面前太微弱了,他欺壓著她,帶著她跌進床里。
突然有人哼了一聲,讓在理智和情欲中掙扎的顧清影清醒了過來——客廳里還有一個人在!
“不要,快停下!”
她的臉不停地偏離他的嘴唇,躲避他的親吻。而他卻不肯罷休,又吻上了她的耳垂。
酥麻感從耳垂邊曼延開來……她強忍著這種歡愉,咬著嘴唇說:“江嘉祺,你瘋了,快停下來。你家還有人呢!”
她的聲音不敢太大,怕突然驚醒了那個沉睡的人,到時候可就……
江嘉祺聽到她的話,仿佛一下清醒了過來,停下了嘴上的動作。
“家里有人?誰?”他喉結一動,抑制住自己強烈的情*欲。
“你下來!你……把手拿開!”她又羞又氣地說,“讓開,讓我起來!”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將手移開,將身體挪了挪。
顧清影臉頰越來越燙,像發(fā)燒一樣,她下床整理自己的衣服。她心里恨極了自己:剛剛真是太不知羞恥了,差點被他得逞……
而江嘉祺頭疼得更厲害了,除了懊惱自己的行為,更多的是遺憾,他差點辦成的幻想已久的事,卻又毀于一旦!到底是誰?家里還有誰?
“你,酒后無德,你……”她越想越覺得委屈,挺直了身子,向客廳走去。
“清……”
這一次,他再也不敢叫她了,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步遠離,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直到那一聲門響。他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他看見了倒在沙發(fā)里,像死豬一樣的楊遠,心中一團疑云,他努力地回憶起來……
離開后的顧清影,上了出租車。一路上,她一直把頭低埋著,腦中反復地回放在江嘉祺臥室的畫面。
這是她和江嘉祺的第一次接吻,不知道為什么,居然一點也不陌生,一點也不排斥,相反,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怎么可能?這太可怕了!
江嘉祺借著酒勁,膽大妄為,放肆無度,而她全然忘記了拒絕,忘記了反抗,甚至還沉淪其中,享受其中……她是不是太放蕩了,太不知道檢點了?
她的羞恥感一波又一波地涌上來,心中暗自將自己罵了個體無完膚,狗血淋頭。而江嘉祺是不是真的大醉,也值得她懷疑了。按理說,江嘉祺不是這樣有心機的人,這一次,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再仔細分析,江嘉祺更不應該做這種登徒子的行徑。江嘉祺對她可從來都是恭敬遠離的,怎么會,怎么能……她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最后,她又罵了自己一遍:哎,顧清影,你完蛋了,你不知廉恥,不知羞恥,怎么掉進他的坑里啊!你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你怎么能跟他熱吻,還差點……清醒一點吧,理智一點吧,離他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