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常安知道自家大人真正關心的是什么,在冥界之時,是他接應的顧強。
畢竟是接觸到一些陰風山機密的護法,結合自己所了解的情況,他判斷出了顧強的癥結。
之前陳道首基于信息缺失,判斷有誤。
給顧強修金身,并不能阻止陰風山的陰謀,反而正打歪著,符合了他們的算計。
陳道首下手也快,顧強的小廟已經(jīng)建立,金身也塑造了大半,可這也加強了顧強與和略鎮(zhèn)百姓的聯(lián)系。
東方的百姓都很現(xiàn)實,供奉香火,便要有回應。
小到丟了東西受了傷,大到娶妻生子望子成龍,這些也成了顧強的負擔。
大神可以承受,但顧老爺能力有限,他心大,平時也能緩和。
而且他機緣巧合躲到了東岳大帝的神像里,不光獲得了大帝神像中殘留的香火,大帝神像也幫他分擔了許多雜念。
可陰風山鬼修氣勢洶洶大軍壓境,從凌晨打到了正午,陰風山山主刻意制造的恐慌效果顯著,國殤鬼卒寸寸逼近,讓全鎮(zhèn)百姓陷入了生死危機之中。
鎮(zhèn)上空前的恐慌匯聚到一起,所有人都在祈求護佑安全。
顧強不能保護他們,那么善念便會化成惡念,任由其發(fā)展下去,帶著全鎮(zhèn)的惡,顧強將會徹底墮落,成為邪神。
孔寒安點頭,心中明了。
就是玩輿論戰(zhàn)唄?誰怕誰啊。
戰(zhàn)場上大局已定,陰氣已被驅逐出和略鎮(zhèn),陽光照射下,讓鎮(zhèn)子上恢復了許多生氣,有些膽大的鎮(zhèn)民甚至打開了窗戶,向外探頭。
孔寒安見狀,后土玉印祭起,懸掛天上,隱隱散發(fā)出神性。
“大家別慌,我是銅支巷孔寒安!”
此話一出,許多人將探出頭的人視線吸引了過來。
“還真是那個窮酸?!?p> “他雖然平日為人孤僻了些,但是個好人?!?p> 和略鎮(zhèn)幾萬人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孔寒安平日低調,但總有些人認識。
給了眾人一些反應的時間,孔寒安繼續(xù)說道。
“顧強顧老爺生前行善,死后預感到鬼物前來屠城,在后土娘娘座前叩首祈求,感動了娘娘。
娘娘傳旨諸神,法師們受諸神旨意,前來驅逐鬼物,朝廷也來了救援,此時和略鎮(zhèn)威脅已除,大家可以放心啦。
這就是后土娘娘的法印,有娘娘法印護衛(wèi),那些鬼怪不會傷到和略鎮(zhèn)的?!?p> 正被圍攻的陰風山山主吐出了一口血。
陳道首愣了愣,你不是大帝的眷者么,怎么又和娘娘扯上關系了?
其余修士也紛紛心驚,陰司的背后居然是后土娘娘???
可縱然有懷疑,他們也說不得什么。
孔寒安這句話,絲毫沒有給自己攬功,除開提了一句顧強,反而將功勞都推到了其他人身上,幾股修士勢力頗為受用,之前對黑白無常撤出戰(zhàn)場的芥蒂也隱隱消除了。
更加上,此刻孔寒安是在安撫百姓,說出一些夸張的話,反而效果更好,他們也不好拆臺。
都是明白人,是不是后土都不重要了。
胥蒙看著天上那披著陽光的身影,嘆道:“明明是他以一己之力扭轉了戰(zhàn)局,可事后又不居功,孔先生果然淡泊名利,真神人也?!?p> 感慨完,胥蒙傳令到。
“入城,安撫百姓!”
曾悟尷尬的撓了撓頭。
兄弟,你可太能吹了,前些天還東岳大帝,這會兒都后土娘娘了。
雖然尷尬,但曾悟依然為孔寒安驕傲。
他一直認為孔兄弟之前實在太低調了,以他的才華,定能在大齊大有作為。
此時就是證明,和略鎮(zhèn)傾滅之災,讓他一番翻云覆雨的操作,輕松化解。
曾悟哼了一聲,拔腿便去找人。
那幫家伙之前跑的快,現(xiàn)在該做事了!
隨著官兵與衙役的宣傳,鎮(zhèn)子里的百姓逐漸放下心來,風給孔寒安帶來了消息,顧強已經(jīng)轉危為安。
孔寒安望向壓倒性優(yōu)勢的正面戰(zhàn)場,目光閃爍,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正面戰(zhàn)場,陰風山鬼修已徹底潰敗,被逼到了和略鎮(zhèn)附近的一處河谷之中,煞鬼境的鬼修已經(jīng)被送入冥界,四只鬼王早被一眾修士們砍死,只剩兩個化神境修士還在保著陰風山山主負隅頑抗。
冥界諸妖圍而不攻,陰司所屬與黎更族戰(zhàn)力保存良好,新入的牛馬鬼差機動性不如黎更族,倒是受了些傷,孔寒安飄至,大手一揮,也都開始治愈恢復。
一眾修士早已明白被孔寒安誆了,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到這個地步了,怎么可能再收手?
五盜慘烈了些,他們一門心思爭功,而陰司所屬對這五個口吐狂言的家伙也不怎么看的上,并未相護,此刻五人重傷,躺在地上,若不是東岳廟的修士給了點面子相護,他們只怕已經(jīng)喪命。
見孔寒安上前,修士們越發(fā)急迫,深怕這個未知修為的書生出手,倒是東岳廟一眾人冷靜,找到機會退了出來。
他們之前承擔了極大的壓力,也隕落幾人,剩下的更是人人帶傷。
陳道首正要上前行禮,可被領頭的化神境修士攔住。
那修士給一眾東岳廟修士傳音道:“此人與妖鬼為伍,又擅長縱橫家的手腕,歪門邪道罷了,注定與我們正統(tǒng)修士理念不合,沒必要過于深交。”
此人是郡里東岳廟派來的,陳道首無奈,只得隨幾人遙遙對孔寒安點了點頭,一行人御劍回廟療傷去了。
陰風山山主看到孔寒安到來,麻木的笑了起來。
“好手段啊,好手段,我可否知道閣下姓名?”
孔寒安拱了拱手道:“孔寒安?!?p> “呵,孔寒安,你放心,巫神廟的布置不會這么輕易的結束,后土玉印你可保護好了,會有人來找你拿去的?!?p> 言罷,陰風山山主又向四周掃了一眼。
“你們都很好,但你們以為巫神廟只在劍閣郡有布置么?”
陰風山山主話音一落,幾名化神境的修士色變。
陰風山背后是巫神廟,他們當然知道,可這陰風山山主這話里的意思,恐怕不光劍閣郡,其余各地也有布置。
那幫巫神,到底在圖什么!?
幾個化神境修士分了心,但孔寒安可沒想那些,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的目標從來都是滅掉陰風山對他的威脅。
此刻,孔寒安聽出了陰風山山主話中的決絕,面色大變,立刻對冥界諸妖下令。
“撤!”
冥界洞開,黎更妖族與牛斗馬勉早已對孔寒安信服,毫不猶疑的執(zhí)行了孔寒安的命令,幾只牛妖抓起五盜,隨著妖風撤入冥界。
雖然不待見,但不可能撇下他們,這些小問題冥界妖族還是拎得清的。
孔寒安跳入裂隙中,空間閉合的那一剎回頭看去,只見陰風山山主從那神秘的斗篷里伸出枯瘦的手腕,拍向了兩個下屬,三人同時膨脹了起來。
修士們面露惶恐,四散而逃。
孔寒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些鬼修一言不合就自爆,實在太可怕了。
空間閉合,斗篷下露出了一張滿是紋身的臉,有些絕望的盯著孔寒安消失的地方。
伴隨著劇烈的靈氣波動,陰風山最后三個化神境修士徹底隕落。
河谷里一片狼藉,三個化神境修士互相看了一眼。
“此次回去,幾位道友該如何稟報?”
“呵呵,當然是稟報地府陰司了,這個新出現(xiàn)的勢力,值得警惕?!?p> “他們領頭的那個叫孔寒安的書生,心機手腕實力兼?zhèn)洌豢尚∮U?!?p> “我也打算向本派建議,對這個書生加強防范。”
“還要回去向上建議,巫神殿似乎將有大動作?!?p> “英雄所見略同,既然如此,山高水遠,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p> 修士們收拾好同道的遺體,四散而去。
三個化神境的修士心里同時打定主意。
回去一定要向上面建議,對那個叫孔寒安的書生實行拉攏政策。
他們才不像東岳廟那群憨憨那么傻。
妖魔鬼怪怎么了?
孔寒安越厲害,他們才越顯得不那么愚蠢。
新出現(xiàn)的勢力,戰(zhàn)力強大,背后又有一尊神明,看似也與巫神殿結下了仇怨,何必要有沖突。
他們各自囑托自家元神境的修士。
記住,回去不管是誰,不管怎么問,一定要說:孔先生,神人也!
冥界,孔寒安關閉空間裂隙,轉過頭,正好看見顧強被大帝的雕像壓在身下,頓時樂了。
“顧老爺,你這是個什么姿勢?”
顧強赫然笑道:“大人英明,多謝大人相救,大人真神人也,我這個……是獲得了本鎮(zhèn)的香火,與大帝不同,所以被神像排斥出來了,無事無事。”
嘴里說著沒有事,但顧強怎么也無法從大帝神像下爬出來,神像笑盈盈的蹲在顧強身上,場面一度十分滑稽。
孔寒安板起臉,對一旁看熱鬧的馬勉喝罵道:“馬二,你和顧老爺好歹也有過交情,就這站在那看?”
馬勉打了個響鼻略顯慌張的回道:“大人,實在對不住,電光火石之間,我也來不及去搬個板凳再來坐著看啊?!?p> 顧強忍不住怒罵:“好你個馬二,枉我還記得托人給你做了柄槐木槍,你簡直不做人事,不說人話!”
馬勉有些訕訕然:“顧老爺,瞧您說的,我本來就不是人啊,我就一冥界的馬妖,您別往心里去,別往心里去?!?
傳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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