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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1燭曦之影

第十卷:夢醒時分(2)

妖刀1燭曦之影 白宣上墨 11971 2022-03-05 15:52:03

  花卉市,郊外荒野。

  晦暗夜空下的草地,數(shù)十個明亮的帳篷如衛(wèi)兵般佇立著,它們面朝流淌著瀑布的懸崖。

  “妖怪在城中忽然猖獗,數(shù)量似乎還在增加!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韋根教授坐在帳篷的草地上,梳理著執(zhí)行者回來匯報的信息。他看著一旁的孔時吾,面色凝重。

  “信號還沒有恢復(fù)嗎?這樣我們完全就是與市中心隔絕了啊?!彼翁鞆呐镒酉伦哌^來問。

  韋根搖搖頭,他的身旁是一群正在搞著研究的技術(shù)人員。

  “宋天教授,不知什么原因,電子設(shè)備完全接收不到信號,我們處理了半個小時都不清楚是什么問題?!爆幪煜蛩翁煺f,他和他的小隊正對著一桌子設(shè)備手忙腳亂。

  “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力量完全給屏蔽掉了!”瑤天的搭檔沃爾抬起頭說,他在蹲著檢查線路。

  “不會是《星球大戰(zhàn)》里的原力吧!”

  “韓沐!都這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宋天教授批評韓沐道。

  韓沐聳聳肩,聽話地閉上了嘴。

  “搞不清楚就別搞了,想想其他的解決方案吧?!彼翁煺Z重心長地說。

  “前面的這個懸崖下,就是封印著燭龍的秘境嗎?”

  宋天看向大本營前方的斷崖,蔚藍(lán)透明的瀑布在夜空中傾瀉而下。

  “嗯,是的,燭龍所在的秘境在這瀑布的下面。下面的水是秘境的入口,但是從這里掉下去的話,多半是出不來了。那個秘境就像是個迷宮,反復(fù)不斷地將困在里面的人拉入歧途?!爆幪焐钣懈杏|地說,“就連羲和大人也……”

  “噓!”宋天神色慌張地趕忙沖過來捂住瑤天的嘴巴。

  瑤天眼神緊張地看著宋天教授的臉,宋天的眼色像是在向瑤天確認(rèn)什么。

  瑤天點了點頭,宋天這才松開緊捂著他嘴巴的手。

  “呼?!爆幪炱D難地松了口氣。

  “教授,你差點把我給憋死?!彼嘈χ敛磷齑健?p>  宋天看上去也很無奈,“沒辦法,這事情不是可以隨便說的。羲和修被困于燭龍的秘境這件事,除了我和你老師所帶你們這幾個學(xué)生可以知道外,絕對不許對其他人說!清楚了嗎?這是上級的命令,要是違背了我這個教授的位置也保不住了?!?p>  周圍的幾人也是向宋天點了點頭。

  “越川那家伙,在會議上對驅(qū)魔院的那些人撒了謊。但不得不承認(rèn)他這么做其實是對的,因為驅(qū)魔院的那幫人要是直到羲和修如今被困于燭龍的秘境內(nèi),肯定不會履行承諾。這么和你們說吧,我們九宗的力量其實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由于羲和修,我們之所以能和驅(qū)魔院坐下來和聲和氣地談判,也是因為我們有那家伙的籌碼?!彼翁毂砬槟?,鼻梁上的鏡片在月下反光。

  韋根站在樹下,看著宋天說話默不作聲。

  “教授……我能問一下,您指的羲和大人的手中的籌碼是……”沃爾動作很輕地舉手問。

  宋天看向他的眼睛,目光深邃地讓人不禁畏懼。

  他沉聲回答說:“羲和修他這個人,就是九宗最大的籌碼?!?p>  “這么和你說吧,在你們這批新人還沒有進(jìn)入學(xué)院之前,我們總共處理過8場次妖皇級別的危機,其中8場都是由羲和修自行解決!就是說涉及妖皇級別的任務(wù)羲和修的參與度和完成度都是一個人占了全九宗的百分百!這只是我在九宗工作的幾十年時間里的數(shù)量。你們清楚妖皇級別的事件是什么一種概念嗎?它是完全凌駕于‘魁’級之上,是魁級根本不能與之相比的!是沒有被寫進(jìn)任何講課里的任務(wù)等級!單是面對魁級我們九宗的一級執(zhí)行者就已經(jīng)很棘手了,更別說面對妖皇。在妖皇出現(xiàn)的災(zāi)難面前,執(zhí)行者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你們這批學(xué)生還沒見識過妖皇級別會給你眼前的一切帶來的打擊有多重,那是毀滅所有的打擊!以發(fā)生于明代嘉靖年間的陜西華縣大地震為例,它是中國記錄的史無前例的最大震災(zāi),史書上記載那場災(zāi)難的死亡人數(shù)高達(dá)83萬余人,根據(jù)現(xiàn)在的震級強度,已經(jīng)達(dá)到了接近9級的水平。而那場災(zāi)難的引發(fā)者在九宗的歷史上記載便是一頭皇帝級別的妖物!”

  有關(guān)史書對那場歷史性災(zāi)難的描述是:“秦晉之交,地忽大震,聲如萬雷,川原坼裂,郊墟遷移,道路改觀,樹木倒置,阡陌更反。五岳動搖,寰宇震殆遍。陵谷變遷,起者成阜,下者成壑,或崗阜陷入平地,或平地突起山阜,涌者成泉,裂者成澗,地裂縱橫如畫,裂之大者水火并出。井泉涸廢,新泉涌流,噴高丈余。山移河徙四五里,涌沙、陷沒亙數(shù)千里。華山諸峪水北潴沃野,渭河漲壅數(shù)日。華縣、渭南、華陰及朝邑、蒲州等處尤甚。郡城邑鎮(zhèn)皆陷沒,塔崩、橋毀、碑折斷,城垣、廟宇、官衙、民廬傾頹摧圮,一望丘墟,人煙幾絕兩千里;四處起火,數(shù)日火煙未滅;民天寒露處,搶掠大起。軍民因壓、溺、饑、疫、焚而死者不可勝計,其奏報有名83萬有余,不知名者復(fù)不可數(shù)?!?p>  “真是不敢想象的畫面?!闭驹诂幪焐磉叺奶K微輕聲說。

  宋天繼續(xù)說:“而這次我們將要面對的燭龍,它是純正的妖族皇帝。我們與羲和修失去了音訊,就已經(jīng)是提前宣布我們滅亡了。單憑我們九宗目前的力量,是不足以與之抗衡的,所以我們需要驅(qū)魔院的幫助。但是想要讓他們跟我們合作,我們就不能讓他們知道羲和修已經(jīng)失聯(lián)的事實?!彼抗怊龅罪h忽不定地望著斷崖處的虛空。

  “……”

  一旁的孔時吾走了過來,用肘碰了碰宋天的胳膊,在后者耳邊小聲說:“老師……”

  “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過消沉了,他們大多數(shù)都還只是孩子?!?p>  宋天醒悟過來,定睛看向孔時吾,然后將臉面向沉默的眾人撓了撓蒼白的頭發(fā)。

  “那個啊,各位不好意思,說得有些多了。大家請繼續(xù)準(zhǔn)備吧?!彼⑿χ詈粑跉?。

  這時,韋根從樹下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宋教授說的沒錯,諸位我們并不是想要打擊大家,”他開口說,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而是希望大家能明白我們目前的處境后還能全力以赴。你們每個人都是社會上的精英、各行各業(yè)的專家,既然當(dāng)初選擇了這條道路,那就希望諸位能把步履給走好、踏實。希望諸位能記得,我們的面前是地獄,而我們的背后是手無寸鐵的群眾。我們是擋在他們和死神中間的墻,時刻清楚自己身上所肩負(fù)的使命。最后希望大家能將這句話牢記于心?!?p>  “好。”眾人回答道。

  唯有韓沐在笑個不停。

  “你這小子,怎么什么都笑得出來?”宋天看得眉毛都要氣得抖掉了。

  “不是不是,哈哈哈哈。”韓沐邊說邊笑,他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笑了,“先別罵先別罵,等等等等讓我緩緩、讓我緩緩……額呵呵呵呵呵!”

  “你小子是不是想要多不置些作業(yè)?。俊彼翁熳哌^來揪起韓沐的耳朵。

  瑤天幾人在一旁的機器設(shè)備前偷笑著看著這位正受罰的師弟。

  “韓沐,你上學(xué)期欠我的課題研究論文什么時候交???”韋根教授也是走到韓沐的面前。

  韓沐在宋天揪著自己的耳朵的疼痛下也是止住了笑,宋天松開了手。

  “疼呀?!表n沐可憐地摸著自己被捏紅的耳朵。

  “你原來還知道疼?我還以為你連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呢。”宋天教授雙手交叉抱于胸前。

  韓沐看著面前的韋根,也是終于坦白:“其實我只是覺得您說那話的時候像極了那些革命電影里面的場面,就是那種領(lǐng)袖在發(fā)言的那種場面……就是,您能理解吧?!?p>  “所以你就笑成這樣?”韋根教授感興趣地看著韓沐。

  韓沐露出尷尬的笑容:“可能是我笑點太低了?!?p>  宋天笑了笑,拍了拍韓沐的肩膀。其實他沒有很怪罪于他的學(xué)生,只是想給他個警告讓他學(xué)會尊重別人。

  韋根教授的臉上也是露出笑容,“這次就饒了你小子,下不為例!”

  “好吧,其實是我緊張過頭了……”韓沐撓撓頭發(fā)回答說。

  “那個,羲和修被困這事我好像現(xiàn)在才知道……你們剛才說話的時候都沒有問,所以……不會把我滅口了吧?!表n沐緊張地咧著嘴看著眼前的兩位教授。

  宋天覺得自己真的被這家伙弄的哭笑不得。

  所以宋天和韋根十分默契地選擇無視了他,然后各自散去。

  “額,好吧?!表n沐看著走開的二人,感受到了被拋棄的苦澀。

  ——

  “喂,高材生,在想些什么呢?”

  女人的聲音傳來,坐在石頭上孔時吾感到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扭頭發(fā)現(xiàn)后者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身邊。她穿著黑色禮服,戴著細(xì)框眼鏡,漆黑的頭發(fā)在腦后束成丸子。女人嘴角微翹地目視前方,危險且誘惑的眼神看著夜空下透明蔚藍(lán)的瀑布。

  “駱倪小姐。”孔時吾禮貌地向?qū)Ψ酱蛘泻?。他看到的是女人精致的無可挑剔的側(cè)臉。

  “你不是執(zhí)法部的秘書嗎?寧澤他們的不是在那邊嗎,你不應(yīng)該和他們一起嗎?怎么有空走來我們這些后勤部門的營地前來了?”孔時吾認(rèn)真地問。

  駱倪看也不看他的回答說:“你都有時間看星星,我就不能隨便走走嗎?”

  “這個么額?!笨讜r吾沉默了會,低下頭。

  “我不是在看星星啦。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干部,我只是跟在老師身邊的一個助手罷了。老師他們很多時候的要緊事我都是沒有資格插進(jìn)去旁聽的,一般只有他遇到了什么他想和我探討的話題才會偶爾找我聊聊天。我為老師做的,也只有和他分享一下我的想法,順便聽聽他說的話,跟他聊聊學(xué)術(shù)、聊聊八卦什么。駱小姐不同,你是屬于學(xué)院高層部門的,所以應(yīng)該會比我忙吧……嗯,是肯定的。”孔時吾看著駱倪的側(cè)影認(rèn)真地回答說。

  “所以說……”孔時吾只見眼中的女人紅唇微啟。

  “你想做我的男朋友嗎?”

  “啊哈?”孔時吾腦子突然空白。

  “哈哈哈哈,同事之間開玩笑,不必當(dāng)真?!瘪樐呙嫦蜃谑^上的孔時吾嫵媚地笑道。

  孔時吾安心地吐出一口氣。

  “據(jù)我的觀察,你目前沒有女朋友吧?”

  孔時吾抹了抹汗,“你還問?”

  “鵝哈哈哈哈,好啦好啦,我只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反應(yīng)?別當(dāng)真。”駱倪笑得花枝亂顫。

  “唉,算了算了,找你聊天真無聊,我回去了。”駱倪擺了擺手搖搖頭,嘆氣道。

  “……”孔時吾看著女人走開的身影,想了想,他嘴角泛起自嘲般的微笑。

  “我沒有?!彼樐叩谋秤罢f。

  駱倪聽到孔時吾的回答,也是停下了腳步。

  “那駱小姐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他輕輕地問道。

  夜空皎潔,周圍的樹林很安靜。瀑布清新的流水聲在洗著巖石,偶爾有風(fēng)吹過的林子里樹枝和葉子會發(fā)出類似莎莎的聲音。大家離這里的距離都有些遠(yuǎn),孔時吾單獨一人在看著天。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說的話除了駱倪和他之外,誰也聽不見。

  駱倪轉(zhuǎn)過身來,眼神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巖石上坐著的孔時吾。

  “你這是在向我表白嗎?”她嘴角掛著嫵媚的笑意,眼睛狡猾地凝視著那個男人。

  孔時吾表情自然地抬頭望了望天空,然后目光再落回駱倪的身上:“啊額,是吶?!?p>  駱倪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孔時吾的臉上,孔時吾也絲毫沒有避讓她的意思。

  “如果說駱小姐還覺得無聊的話,那就請回去吧?!?p>  他語氣平靜,聲音悅耳地微笑著回答說。

  駱倪一臉有趣的表情看著孔時吾,鮮紅的嘴角泛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唉,算了?!彼]上眼睛咂咂嘴。

  “嗯?”

  “我還是回去吧?!闭f完,駱倪轉(zhuǎn)身離開。

  孔時吾有些疑惑地看著駱倪在黑暗中漸漸消逝的身影,自己笑了笑。

  其實他說的也是玩笑話,他實際上并沒有想要和駱倪表白的意思,顯然駱倪也看出來了。畢竟駱倪作為與他同一屆的九宗學(xué)院的學(xué)生,兩人由于工作的關(guān)系,歷史學(xué)的孔時吾也和執(zhí)行部的駱倪有過很多次的交流。在二人沒成為助理、秘書之前的學(xué)生時代,兩人關(guān)系不能算的上很熟,但比一般的同學(xué)關(guān)系還要不一般些。

  孔時吾看著駱倪走遠(yuǎn)的方向,回想起當(dāng)初兩人第一次相識的時候是在九宗的圖書館。當(dāng)時正在查閱資料的孔時吾忽然聽到有人這么在他跟前叫他……

  “同學(xué),你坐了我的位置?!?p>  埋頭的孔時吾抬起眼睛,發(fā)現(xiàn)他身前站著一位如此高挑美麗的女生。

  而那時候的駱倪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猶如冰封下的帶刺的嬌艷玫瑰。

  “……”

  “自己剛才對她說的那句話,其實也有部分是認(rèn)真的吧?!?p>  坐在石頭上的孔時吾一個人對著漆黑的虛空靜靜地想著,風(fēng)帶來山間的清冷的空氣。

  孔時吾知道駱倪喜歡著自己,雖然她像個女孩一樣不愿意坦白,哪怕說出了表白的話語她也不會承認(rèn)。也許是因為她這個人在男女之間的互相喜歡這方面一直都是處在被追求的位置吧。這是真的,駱倪還是學(xué)生時就是孔時吾身邊的男生們心中暗戀的女神,每天私下偷偷議論她和給她送禮物寄情書的男生不計其數(shù)。和孔時吾同個宿舍的其中兩個兄弟就曾因為爭奪駱倪到底是誰的這個話題而大打出手……每次想到這件事孔時吾的臉上不得不出現(xiàn)苦笑,他們那次是真的喝多了,以致于醒來后問遍了宿舍的所有人是誰把他們的臉給打腫的。

  然而出乎孔時吾意料的是,在一個夜晚駱倪竟主動發(fā)信息邀請孔時吾和她去吃飯。也是在那個晚上,駱倪對孔時吾表白了。

  女孩靜靜地吃著碗里的飯菜,忽然就停下手中的碗筷朝對座的孔時吾說了:“我喜歡你?!?p>  自從那次駱倪約孔時吾吃飯后,兩人直到畢業(yè)也再也沒在一起吃過飯。

  直至上星期的那次,駱倪又一次約了他出去吃飯。然而已然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熟悉的對方如今變得有些陌生。

  之所以直到在九宗畢業(yè)二人都沒有在一起吃過飯不是因為孔時吾拒絕了她,而是兩人后來由于各自所屬的部門的關(guān)系漸漸地忙了起來,相比起經(jīng)常到外面執(zhí)行任務(wù)的駱倪,孔時吾在辦公室和研究所里的生活過得還算比較安逸。但兩人的聯(lián)系也就停留在了偶爾的QQ聊天上了……到后來聊天的次數(shù)也漸漸變少了,然后在駱倪當(dāng)上了執(zhí)行部的秘書后,兩人在微信上再也沒有了聯(lián)系。

  孔時吾那時候也認(rèn)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可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直到有一天一個名為“駱小姐”的人申請?zhí)砑铀奈⑿藕糜?。他才知道駱倪換了微信號以及其他凡是可以和人聯(lián)系的電話號碼和賬號??讜r吾猜測駱倪這么做應(yīng)該是執(zhí)行部要求的,所以他就沒有再過多去在意。

  但他們添加了微信后也沒有再說過話了,聊天記錄上都是一片空白。

  這樣的情況在上星期兩人在一起去餐廳吃了飯后才有所改變,不過他們并沒怎么聊,也就簡單的幾句“你在干嘛?”,接著就是對方的回答,然后就沒有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在我眼里,還是和當(dāng)初的那個樣子沒發(fā)生多大變化呢……”

  孔時吾稍稍地扭頭,凝視著駱倪離開的方向,深深地嘆了口氣。

  所以你,究竟還喜歡著我嗎……

  ——

  “那個,蘇微?!?p>  瑤天停下手中的活,抬頭向一旁坐在草地上望著電腦的女孩叫道。

  “什么事?”蘇微扭頭看向他。

  沃爾像只森林里被驚動的鹿挺起腰桿伸長脖子望向瑤天的方向。

  “你忙你的,我叫蘇微又沒叫你。”瑤天朝不遠(yuǎn)處的沃爾招呼道,“青也隊長他醒了嗎,你去帳篷里照顧一下他吧?!?p>  沃爾露出一臉“你小子指定有什么秘密”的表情,但還是聽了瑤天的話走進(jìn)了帳篷。

  瑤天看著沃爾走進(jìn)帳篷后,視線卻仍停留在帳篷的門前久久沒有挪開,他是在觀察沃爾是否會在門后悄悄地拉出一道口子暗中觀察著他。

  在確認(rèn)沃爾沒有耍詐后,瑤天安心地移開了目光。

  “你怎么一副像是要抓賊的樣子???”蘇微有些冒汗地看著瑤天。

  瑤天撓撓頭,“那個額,哪有哪有。我看起來很緊張嗎?”

  “我沒說你緊張啊?!碧K微囧笑地回答瑤天。

  瑤天頓時有些石化。

  “對了,你說那懸崖下的燭龍什么時候會蘇醒?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點了啊,離今天結(jié)束還有兩個多小時。”蘇微說。

  瑤天心想自己這主動挑起聊天的人還沒開口怎么反倒蘇微找起話題了呢。

  “額呵呵,我也不是很清楚呢。”瑤天微笑著撓著頭。

  “我知道,我只是隨便問問啦?!碧K微回答說,她的臉上也露出微笑。

  “你害怕嗎?”女孩沉默了會,問瑤天道。

  瑤天愣了一下,“嗯?”

  “害怕燭龍嗎?”他問。

  蘇微搖了搖頭,她的目光透過鏡片直視瑤天的眼睛:“是害怕死亡?!?p>  ——

  漆黑的天空下,原本繁華熱鬧的街道此刻充盈著濃烈的火光,碎片與殘骸到處都是。

  這里的人們原本會迎來一場空前美麗的煙花盛典,可眼前給他們看到的卻是毀滅的景象。

  幸存的人們集中在避難的地下空間,他們推攘著駐守在通往上方地面的通道前的治安人員,慌亂與無盡的焦慮淹沒了這里所有人的情緒。即便這里燈火通明,空間龐大,也沒有起到對他們絲毫的安撫作用。他們就像是一群被狼群突入了中心的羊,感知到危險的它們只知道奔跑,完全沒有任何秩序可言。

  它們似乎早已忘記了自己原本是人類這樣的高等的文明動物……

  “上面那些到底是什么……怪物嗎!”女人朝著一位治安小哥大聲地叫喊道。

  “什么怪物???不是說是恐怖襲擊嗎?”中年的留著絡(luò)腮胡的男子對吵鬧的女人不屑一顧。

  女人扭過頭來對他露出驚恐的表情:“拜托你沒看到嗎!有怪物?。 ?p>  “我看你是被嚇瘋了吧,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怪物?你神經(jīng)病啊。”男人對女人罵道。

  “不是……”被擠在人群中的女人崩潰的淚流滿面,她臉上的濃妝都被眼淚給弄花了。

  她拼命地伸手撥開擁擠的人群,使勁地朝前面走去。

  “喂喂,你干什么!”人群前方的治安人員對她警告說。

  女人推開擁擠的人群,連滾帶爬地到達(dá)治安小哥的面前,拉住他的衣領(lǐng),一副入魔的模樣:“你沒看到嗎?你沒看到嗎?上面真的有怪物,上面真的有怪物?。 ?p>  治安小哥只能勉強地用警棍護(hù)在自己的胸前,并對女人回答說:“這位女士請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

  “快告訴我你也看到了啊,快告訴我你也看到了!”女人發(fā)了瘋似地喊叫。

  直到幾個強壯的身穿黑色禮服的人士從她身后的人群中走出將她制止住,誰也沒有留意這幾個神秘的黑衣人是怎么從如此聚集的人流中走出來的,他們在顧著叫喊,全然不知全然角落處的很大一部分的人開始變得異常安靜下來。

  “放開我!放開我!松手!”

  被制服住的女人拼命地喊叫,卻沒有一個人聽得到她的叫聲。

  “世上真的有怪物!有妖怪?。 彼l(fā)出最后的一聲哭喊,便頭一沉昏了過去。

  她的脖子上扎著一支微型的麻醉針。

  身著黑色禮服的男人們將她拖到人群后方,朝著一個隱蔽的房間走去。

  鐵門開啟又合攏……門面上,銀色的月下之劍紋章在燈光下錚亮。

  乘坐火車來到花卉市游玩的育才二中兩個班的學(xué)生們,他們安靜地排隊呆在角落。

  唐依洛悄悄地注意到那幾個老是帶人出入的黑衣人所進(jìn)去的房門,門上的那個神秘的圖案她總覺得她像是在哪里見過……好像是曾經(jīng)也有個一模一樣的圖案紋章刻在自己哥哥的衣服上。

  “同學(xué)們,請排隊有序地跟著這位叔叔進(jìn)去做個登記?!卑兹麸w班的班長周良忽然轉(zhuǎn)身對全體同學(xué)說。他的身邊站著一位同樣身著黑色禮服的高挑男子。

  而隊伍的前排,便是通往那個神秘的房間。

  “這位同學(xué)請留步,一次只能進(jìn)去一個人?!遍T口處的黑衣人對一位女生說。

  “噢。”女生點點頭,看著黑衣男子帶著排在她前面的那名同學(xué)走入金屬門后。

  她想要湊上去好奇一下里面是什么樣子的,可前腳剛邁一個女人就從門后走了,她認(rèn)出是剛才進(jìn)去不久的那個被幾人拖進(jìn)去的精神錯亂的婦女。可此時婦女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踏著平靜的腳步在她身前走過,仿佛剛才發(fā)生的混亂她都不記得了。

  女孩望著那人安靜的背影,突然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鐵門早已再度關(guān)上。

  ……

  “咦,熏小萌,你有看到白若飛那小子嗎?”排在熏小萌前面的余肖樂扭頭問道。

  隊伍的后方,熏小萌排在最后一名。

  “我……我。”女孩低著頭,余肖樂看不到她的臉。

  “怎么了?”排在倒數(shù)第三的楚悅悅扭頭問余肖樂。

  余肖樂回頭去回答她:“我發(fā)現(xiàn)白若飛好像沒在這里。”

  “白若飛?”

  “嗯。”余肖樂踮起腳尖環(huán)視周圍的人群。

  “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不知道集合地點。”他說。

  “應(yīng)該不會吧,班長不是已經(jīng)在班群上說了嗎?他應(yīng)該也在這下面吧,只是還沒找到我們在哪?!背倫偹伎剂藭赫f。

  余肖樂盯著地面默不作聲。

  “小萌,你知道嗎?”余肖樂對身后的女孩說。

  熏小萌仍舊低著頭,亂糟糟的頭發(fā)遮住了臉蛋。她似乎是在看著她的膝蓋,破損的褲子下皮膚上的血跡還沒有被擦去。

  “數(shù)學(xué)課代表?你沒事吧?”余肖樂發(fā)覺熏小萌的狀態(tài)不怎么對勁。

  熏小萌還是耷拉著腦袋沉默著,像是一個什么也聽不到的聾人。

  余肖樂見女孩不理他,也就把身體轉(zhuǎn)了回去。

  “白若飛……”熏小萌喃喃地發(fā)出類似在啜泣的聲音,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都聽不到。

  ——

  破碎的熾熱街道上,唐筱柒手持干將莫邪與鴟在濃煙中緊張地對峙著。

  “路子涵!”他大喊道。

  “你再堅持一下啦!白若飛我很快就搞定了!”他身后的火光里傳來女孩的輕快的聲音。

  怪物叫囂著,張開布滿利齒的長嘴朝著唐筱柒吐出紫色的火焰!

  “唔?!碧企闫庖ба溃抗庖缓?。

  他連忙朝一側(cè)翻身躲過,但詭異的紫火還是沾到了他的腿部。唐筱柒連忙將著火的衣物用刀割下,卻發(fā)現(xiàn)掉落的碎片上附帶的火焰將地面上的石子也點燃了。

  唐筱柒盯著地上被燒成灰燼的石頭,不禁咽了口唾沫。

  “不能再被這種火焰給碰到,不然下場可能也是這樣了。”唐筱柒看著地上的灰對自己內(nèi)心暗示。

  鴟像是根本不打算留給唐筱柒喘息的機會,它撲騰著六只碩大的翅膀朝著唐筱柒低空俯沖而來。

  而唐筱柒在閃躲的過程中也是被它劃傷了腰部。

  “路子涵!還要多久!”他捂著腰部被劃出的帶血的口子,朝身后大聲喊道。

  “哈哈哈哈,怎么你也會求助于女生了嗎?”爽快的笑聲從眼前的火光后傳來,玥鳴秋在唐筱柒的目光中從火焰與煙塵里跳躍而出。

  “我還活著,是不是出乎意料?”他站在唐筱柒身邊說。

  唐筱柒面無表情。

  “好吧,你這人真是無趣?!鲍h鳴秋見唐筱柒不愿搭理他,他也不再糾纏。

  “我們得拉開距離,不然它沖撞過來閃躲會很麻煩?!碧企闫獾吐晫Λh鳴秋說。

  玥鳴秋聽了也是連忙與唐筱柒拉開身位上的差距,給兩人騰出舒服的活動空間。

  “怎么樣,有找到這妖怪的弱點了嗎?”玥鳴秋問,他目光緊鎖在鴟的身上,他剛才在這怪鳥身上吃了虧,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意識到這個對手確實難纏。

  唐筱柒搖搖頭,“它的身體強度很大,干將莫邪不能給它造成致命傷害。剛才擦肩的時候我揮刀試過了幾次,都失敗了。”

  “干將莫邪砍不進(jìn)去?”玥鳴秋有些吃驚,“你的這兩把刀不是號稱什么什么的暴戾的終結(jié)者嗎?第一次聽你說你的刀無用?!?p>  唐筱柒不知怎么回答這家伙的話,語塞的同時還要面對這樣的怪物,有點說不出的苦。

  兩人對話的同時,鴟也是朝玥鳴秋沖撞了過去!它擺動著三具龐大的身體,六只足在地面上卷起大量的濃煙,每一步仿佛都要踏碎大地。周圍的建筑都隨著它的移動而顫抖。

  “還是看我的吧!”玥鳴秋冷靜地說。

  他瞳孔收縮,他幾乎抓住了一個完美躲閃時機。玥鳴秋翻滾著躲開鴟的撞擊的同時,以一個近乎完美的角度朝鴟的脖子上自上而下砍了一刀!

  耀眼的白光在空氣中滑出一道月牙的輪廓,刀刃切開炙熱的空氣,仿佛伴隨著龍鳴。

  怪物鴟的脖子上濃稠的黑血噴灑而出!

  “竟然成功了……”唐筱柒看著玥鳴秋的斬?fù)魧Ⅷ|的脖子造成重創(chuàng)而輕聲感慨。

  “關(guān)鍵時候看來還是得看我的‘大夏龍雀’??!”玥鳴秋高興地轉(zhuǎn)過身向唐筱柒驕傲道。

  鴟的眼睛忽然猙獰,唐筱柒見狀大驚。

  “快躲開!”他朝玥鳴秋大聲喊道。

  玥鳴秋還沒來的及轉(zhuǎn)身,就感受到一股極大的力量猛地?fù)粼谒母共可希?p>  怪物用長長的尾羽將玥鳴秋給掃了出去,后者口中噴出鮮血:“咳……唔!”

  唐筱柒連忙接住被擊飛的玥鳴秋,沖擊的力道之大唐筱柒差點也沒能把握住,接住玥鳴秋的他雙腳在地面上滑出兩道長長的痕跡。

  “沒事吧?!碧企闫饷鏌o表情地看著被他護(hù)住的玥鳴秋。

  玥鳴秋擦掉嘴邊的血跡,表情吃痛地回答:“可惡……這是第二次了?!?p>  “百里沁呢?她沒和你一起來嗎?”唐筱柒慢慢地松開扶住玥鳴秋的手,問道。

  玥鳴秋苦澀地笑了笑,“沒呢,她和教授他們呆在一起,他們已經(jīng)在郊野外的燭龍秘境周圍做好準(zhǔn)備了?!?p>  “噢?!碧企闫馄降鼗卮?。

  “你突然問沁做什么?”玥鳴秋好奇。

  “沒什么,只是覺得要是有她在可能事情會好辦許多。”唐筱柒回答,他持刀的手臂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

  玥鳴秋沉默了會,冰藍(lán)色的瞳孔倒映著鴟與周圍的火焰。

  “確實會好辦許多……”他喃喃地說,微微凝重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駭人的東西。

  鴟變得狂躁起來,它扭動著巨大的身軀踩踏著地面,嘴里朝著二人吐出紫色的火焰!

  “別被這火給燒到!”唐筱柒急促地提醒。

  玥鳴秋依靠敏捷的動作躲開了撲襲而來的火焰。

  紫色的火焰將唐筱柒兩人身后地面上燃燒的火給吞沒,取而代之地變化成詭異的紫色。

  唐筱柒盯著腳邊的一團(tuán)紫色火焰,心中忽然升起一個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大膽的想法。

  “玥鳴秋。”

  “什么事!”

  “我們試著把這種火引導(dǎo)那怪物的身上你覺得怎么樣?”唐筱柒表情淡定地對玥鳴秋說。

  “呵呵呵呵,真是個瘋子?!鲍h鳴秋嘴角泛起笑意。

  “但我喜歡!”他肯定唐筱柒說。

  鴟再度撲騰過來,但被二人躲開了。

  “你打算怎么做?”玥鳴秋氣喘吁吁,他剛才受到重創(chuàng),哪怕血統(tǒng)被評定為一級,也得花上些許時間恢復(fù)狀態(tài)。

  而唐筱柒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他的腰部的傷口仍在流著血,再加上他的動作幅度很大,他隨時都有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

  “能控制住它的腦袋嗎?”唐筱柒在火光與熱浪中大聲問道。

  “什么!”玥鳴秋回答,“控制住它的腦袋?你是在問我能否做到還是在問你自己?”

  “這簡直是瘋了?。 彼f,“以我現(xiàn)在的體力,我覺得我可能不行。”

  “換一個法子吧!”玥鳴秋對唐筱柒建議說。

  唐筱柒摸了摸腰部的傷口,確實玥鳴秋說得對,換做是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也根本是做不到。他現(xiàn)在的體力只能勉強維持握刀和短時間的爆發(fā)動作了,不可能控制住怪物最為狂躁的頭部。如果貿(mào)然嘗試,說不準(zhǔn)會因此而喪命。

  唐筱柒沉默了,他想不出什么別的法子。

  他的想法是讓人牽制住鴟的腦袋,然后逼迫它噴出火焰將其自身給焚毀。

  就在兩人沉默之時,忽然響起幾聲轟鳴的槍響!

  “吼——吼——”與其說是槍聲不如說是叢林里猛獸發(fā)出的吼叫。

  足球大小的火焰穿出煙霧,精準(zhǔn)無誤地打擊在鴟的身體上,巨大的穿透力將怪物濃密的羽毛炸出鮮血。

  “來遲了?!?p>  手持長槍的少女從不遠(yuǎn)處走來,她扎著高高的劍道馬尾身穿半透明的涂鴉夾克,頗有幾分颯爽的漂亮臉蛋在火光中靚麗動人,那一幕宛如末日里降臨的女武神。

  “夏莫?”唐筱柒看著走到他身前的女子,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沒有動用你的異能吧?”夏莫看著唐筱柒輕微顫抖的手,面無表情且低聲問道。

  唐筱柒搖搖頭,“我現(xiàn)在還不太想用它。”

  “那就好,記得你對我的承諾?!毕哪粗企闫饴冻龊每吹男θ?。

  一旁的玥鳴秋的腦袋則顯得有些燈泡發(fā)出的明亮,他嘆了口氣:“話說你們先把眼前這怪物給解決了再聊你們的家事好嗎?”

  唐筱柒認(rèn)真地回答:“請注意用詞。”

  鴟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幾人發(fā)出厲鬼般的嘶??!

  “夏莫,小心它會吐出來的紫色火焰,被那東西碰到后果不堪設(shè)想?!碧企闫庀乱庾R地將長刀橫擋在女孩的身前。

  女孩微微一笑,她輕輕地按耐住唐筱柒手中莫邪的刀背,對少年說:“讓我來吧?!?p>  唐筱柒正處在高度緊張的眼睛略顯疑惑地微微斜向身邊的夏莫。

  只見夏莫取下一顆腰間環(huán)繞佩戴的子彈,子彈呈古老的黃銅色,紙巾筒大小的柱形彈殼表面雕刻著細(xì)膩的花紋,像是一只展翅欲飛的鳥,黑色的翅膀上仿佛燃燒著火焰。女孩拉開手中狙擊步槍的彈槽,將子彈填入,然后推動槍栓。機件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夏莫以標(biāo)準(zhǔn)的姿勢將槍舉起,瞄準(zhǔn)鏡里的準(zhǔn)星對準(zhǔn)了前方煙霧與火焰中的怪物。

  “青鷺之息”——由驅(qū)魔院研發(fā)制造的附魔彈藥。據(jù)說這類附魔武器上被傳說中的神鳥青鷺火的羽毛觸碰過,具有灼燒惡鬼與妖魔的能力。

  隨著夏莫將扳機扣下,子彈從轟鳴的槍膛里射出。

  “吼——”槍口吐出火舌。

  金屬以極致的速度在空氣中擦出一道看得見的氣浪,漸漸的,子彈燃起了藍(lán)色的火焰,結(jié)實地打在了鴟的面心!

  怪物被青鷺之息擊中面門后身體瞬間被翻騰起來的藍(lán)色火焰包裹,并發(fā)出慘烈的哀嚎!

  唐筱柒和玥鳴秋看著被青鷺火焰給吞沒的怪物,誰也沒說話,冷汗在脖子上緩緩滑落。

  夏莫面無表情地?fù)崦种械木褤魳?,手指觸碰槍身上的某個暗槽。

  她手中赤紅色的機動步槍發(fā)出一陣齒輪運作的聲響,然后在女孩的手上不斷地開始改變形態(tài),重組零件,直至最后的一塊外殼被機械紐帶運轉(zhuǎn)到它歸屬的位置時,此時夏莫手中的不再是狙擊步槍而是一把長形寬劍。

  朱雀之眼。傳說由神鍛術(shù)結(jié)合了純粹的火元素所制造的武器,也是九宗所保留的唯一一款可變形的神兵,執(zhí)行部給其的武器編碼為20078,現(xiàn)成為夏莫的專屬佩戴武器。原因是夏莫在來到九宗的第一年里在學(xué)院中的一場新生模擬對決競賽中拿到了榜首的名次,羲和修親自給予了成為冠軍的她“朱雀之眼”這把神鍛武器3年的持有權(quán)與使用權(quán)。

  看著渾身燃燒著藍(lán)色火焰的鴟,夏莫雙手提著朱雀之眼向其跑去,然后一個滑鏟,赤紅色的長劍砍下了怪物燃燒的頭顱!

  唐筱柒看著女孩將劍背好在火光中微笑著向他走來,臉上無限疲憊。

  “看來你的干將莫邪這次被搶了風(fēng)頭呢!”玥鳴秋走近唐筱柒,拍了拍后者的胸脯上的灰。

  “只要能把任務(wù)完成,誰做劊子手都一樣?!?p>  唐筱柒談?wù)劦鼗卮?,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干將莫邪,將雙刀收回腰間的刀鞘。

  ——

  “這個不是那晚在臺上唱歌的那個新生嗎?”

  玥鳴秋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若飛,挑了挑眉毛。

  “怎么傷成這樣?”他打量著白若飛全身,可后者已經(jīng)算不上是具完整的身體了。

  “你被一個幾噸重的大鐵餅從天上砸下來也會是這樣?!甭纷雍琢双h鳴秋一眼,玥鳴秋不再多話。

  唐筱柒看著躺著的白若飛,沉默了會,問路子涵道:“情況怎么樣,還有救嗎?”

  路子涵搖搖頭,“失血過多,疼痛過度暈厥了。噢,可能還有驚嚇過度?!?p>  “唉,見怪不怪,這種場面見多了,能救得了就救,救不了也只能入土為安了唄?!鲍h鳴秋一臉淡然地說。

  “玥鳴秋你什么意思?他起碼也是你師弟,你就這樣的態(tài)度?”夏莫用眼睛瞪著玥鳴秋。

  “瞪我做什么?我說錯什么了嗎?你忘記我們那一屆了嗎?那次行動?”玥鳴秋目光冰冷地看著夏莫深黑色的雙眸,“那次行動去參加任務(wù)的新生,活下來的不就只剩下你、子涵還有我了嗎?”

  “你……”

  夏莫有些惱怒的表情她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把話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別跟我提那次行動!”

  玥鳴秋面無表情,語氣平淡地說:“只要有妖怪出現(xiàn)就會有人死亡!這就是事實!你不會到現(xiàn)在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吧?”

  “夠了?!甭纷雍f。

  空氣安靜片刻,幾人的影子在火焰中舞蹈。

  “現(xiàn)在只管把人救活,其他的別管?!彼^續(xù)說,眼睛看向躺在地面上的白若飛,“這家伙現(xiàn)在還死不了,可不趕快得到救治就說不準(zhǔn)了?!?p>  “抬他去大本營嗎?”唐筱柒問路子涵。

  女孩點點頭:“難道你還想在這敘利亞戰(zhàn)場找醫(yī)生嗎?”她挑眉看著唐筱柒的面龐。

  唐筱柒無言以對,他也只是禮貌性地問問。

  “就算他活下來了,以他這樣的情況也不會繼續(xù)讓他在九宗當(dāng)執(zhí)行者了,可以安排專員給他洗腦,頒發(fā)完撫恤金放他走了。”玥鳴秋看著唐筱柒背起瀕死的白若飛,淡淡地?fù)u頭。

  唐筱柒沒說什么,他背著白若飛,臉上是一種旁人難以言喻的神色。

  他雙眼看著地上的灰燼,腳步穩(wěn)健地行走在街道火光的輝映下,明明早就體力不支的他,此刻在眾人望他遠(yuǎn)走離開的瞳孔中,卻宛如一名身披重鎧的武士,他背上插著風(fēng)林火山的戰(zhàn)旗,還有一個閉上眼睛的男孩……他們行走在鮮血與尸骨之上,抬起的腳底粘著地上的粘土與血染的塵埃。

  “你會活下去的,白若飛?!?p>  唐筱柒目光看著前方破碎的道路,輕聲地對趴在他肩膀上的男孩說。

  “唔……”

  白若飛從鼻腔里發(fā)出模糊不清的聲音,不知是睡著后的鼾聲還是瀕死時的嘶啞。

  “你會活下去的……”唐筱柒面無表情,鮮血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他剛才在與鴟的戰(zhàn)斗中,躲避怪物的攻擊時磕傷了頭部,尖銳的小石塊鑲嵌在他身體上的好幾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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