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方毅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本以為,方家老二和老三一起上門的事情,知道的人應(yīng)該不會多。
畢竟老二和老三再蠢,也不會希望自己欺凌兩個孩子的事情傳出去?
郭秉昭知道并不奇怪,他怎么說也是寧海的縣尊大人,對寧海的幾個大家族都有所關(guān)注。
哪怕是童家和方家內(nèi)部,說不得都有這位縣尊大人的眼線在。
但現(xiàn)在連王新這種消息不算靈通的人都已經(jīng)知道,就很耐人尋味了。
“切。”王新?lián)u了搖頭,“我爹和童家一個先生是舊識。他們昨晚一起喝酒的時候,那個老家伙說的,我爹便也跟我提了一嘴?!?p> 他咧嘴一笑:“說起來,你家那二叔和三叔,也是夠無恥的,奪了叔叔打下的家業(yè)不說,連你們倆都要拔毛?!?p> “什么拔毛,說的難聽死了?!狈皆娗绨T了癟嘴。
“媽的,要是昨天小爺在這里,說不得就要給他們一拳。小爺平生最見不得這種不仁不義的無恥之徒?!?p> “得了吧?!狈揭阈毖燮沉怂谎?,“他們就等著你給他們一拳呢?!?p> “我昨天想了想,發(fā)現(xiàn)還是有一些不對勁。”
王新的性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孤僻而陰沉只是他的表象,他小時候經(jīng)常被其他孩子欺負(fù),所以養(yǎng)成了這種習(xí)慣。
但是對于方毅這僅有的幾位朋友,他則是相當(dāng)?shù)臒崆檎塘x。
若是昨天他在這里,說不得真就和他那兩位便宜叔叔干起來了。
“哪里不對勁?”王新眉頭微皺,他昨天不在現(xiàn)場,倒是不太清楚內(nèi)情。
“我那二叔和三叔昨天來的時候——”
“嘿,你還叫二叔和三叔呢,人家都欺負(fù)到你頭上了。”
“好吧好吧。”方毅無奈道,“昨天方海和方源過來的時候,別看帶著十幾個彪形大漢,氣勢洶洶,但我現(xiàn)在想想,他們好像一點(diǎn)動手的意思都沒有?!?p> “恰恰相反,他們一直在打嘴炮,滿嘴都是污言穢語?!?p> 他在心里默默補(bǔ)上一句:“還因此把原主這個溫和的小書生氣死了?!?p> “昨天我和詩晴,還有忠叔勇叔都?xì)獾貌惠p,所以倒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狈揭阏遄弥Z言。
“不過今天仔細(xì)想想,他們似乎并沒有和我們動手的打算,只是試圖激怒我們,讓我們主動和他們動手?!?p> “嗯?”王新一愣。
方毅輕輕點(diǎn)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昨天已經(jīng)和縣衙通過氣了。童縣丞是我那便宜二叔——方海的岳丈,他們可能已經(jīng)提前串通過,安排了衙役在外面?!?p> “只要我,或者忠叔和勇叔中任何一個人先動手,他們就能把這事從家產(chǎn)爭議上升為斗毆,然后把我們幾個扭送到縣衙?!?p> “縣尊大人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童縣丞便是一手遮天。等我們到了縣衙里,那不就是任由他們拿捏了。”
方毅微微一笑:“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盤。”
王新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你家這兩條老狗看起來濃眉大眼的,能想出這么陰損的主意?”
“我還一直以為,這兩條老狗就是兩蠢貨呢,畢竟稍微念一點(diǎn)情分的,都不會盯著你們倆不放?!?p> “你以為真是他們想出來的?”方毅搖搖頭,看向大門的方向,“我這兩位便宜叔叔,雖然我接觸不多,但能力我還是清楚的?!?p> “三叔——方源完完全全就是個紈绔弟子,他只懂跟人打架,動腦子的活是干不成的。”
“所以這事啊,八成是我那二叔,和他那便宜岳父在背后打小算盤。”
“嘿嘿,方海和童承志,兩條好陰險(xiǎn)的老狗?!蓖跣潞偃灰恍?。
“別老狗老狗了。”方毅苦笑一聲,“萬一你這話傳出去了,說不得便要被有心人利用起來,童縣丞可不是什么心胸寬廣的人,倒時候說不得便要給你爹整點(diǎn)小鞋穿?!?p> “反正這屋里也就你和詩晴,你們總不會賣掉我?!蓖跣潞敛辉谝?。
“我什么都沒聽見,別殺我滅口?!狈皆娗缥孀《?。
方毅指了指肩膀,示意她繼續(xù)。
“那你們咋辦,這兩條老狗不一定會就此善罷甘休。”王新對方海和童縣丞的稱呼也不改,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
方毅也懶得糾正他了,反正他也覺得這倆人就是兩條陰險(xiǎn)的老狗。
“涼拌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是有些好奇他們下一次會怎么動手。”
“那我回去和我爹說一聲,他在縣學(xué)干了這么多年,還是有點(diǎn)面子的。到時候托托關(guān)系,總不會讓你們倆陷入危險(xiǎn)。”王新道。
方毅心中一暖,他的朋友不多,王新絕對是愿意傾盡全力幫助自己的那一位。
“倒不用麻煩王叔了?!狈揭銚u搖頭,“我今日已經(jīng)去縣衙找過縣尊大人了,先父當(dāng)年倒是和郭縣尊有幾分交情?!?p> “郭秉昭?”王新憂色不減,“郭秉昭這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就是無利不起早的那種,他不會為了你們得罪童家的,雖然他估計(jì)很愿意跟童家老狗添點(diǎn)堵,但也不是在這種事情上?!?p> “我知道,所以……”方毅正準(zhǔn)備和王新講一下自己見郭秉昭的經(jīng)過,忽然想起自己之前騙了詩晴一把,不禁看了詩晴一眼。
方詩晴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對兄長的眼神含義自然是明了于心,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今天騙了自己。
她氣鼓鼓的,手上的力氣忍不住加大了一些。
“嘶?!狈揭阌X得自己今天有點(diǎn)倒霉,“我用一些東西,算是和郭縣尊達(dá)成了交換吧,至少這段時間出了什么問題,他應(yīng)該會替我們擋下來?!?p> 王新點(diǎn)了點(diǎn)頭,要是這樣的話,倒是問題不大。
不過他又好奇地看了一眼方毅,道:“怎么總是感覺,你今天有點(diǎn)不太一樣?”
方毅一凜,意識到自己終究是把前世的一些習(xí)慣帶過來了,和之前的方公子,倒是有些區(qū)別。
在熟悉方公子的人看來,確實(shí)可能有些不一樣。
不過這一點(diǎn)自然難不倒他。
他悠然道:“昨天被他們氣暈過去,感覺自己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醒了以后啊,感覺自己就不一樣了?!?p> “生死之外,并無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