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盛蘭又等待了一炷香的時間,周圍連狗吠的聲音都止住了,只余蟋蟀蟲鳴,不時有小蟲子飛來撞在她臉上,發(fā)出撲棱棱的聲音。
她慢慢地爬起來,鬼魅一般躲在燈光的陰影里往綁人的柱子溜去,一陣風(fēng)撲來,燈籠里的火苗跳躍了幾下,卻并沒有熄滅。
李子鈺難受地扭動捆綁得結(jié)實的手臂,雙腿已經(jīng)因為站立時間太久,顫抖地厲害,這還不算最難受的,最難受地他想要去茅廁,可那兩個兵丁兀自睡著了,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在這一刻,他才體會到作為一個囚徒的苦楚!
先前被兩個囚徒劫持,他甚至還感覺有幾分刺激,后來進入山寨又發(fā)生了意外,被一伙強盜給捆了,這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這一路的經(jīng)歷,足夠他回王府吹一輩子了,哪怕是被捆著,他也樂觀地認為自己遲早會被贖回去,畢竟他是王府世子,他的命可比任何人都值錢。
直到被捆到丑時,他雙腿酸痛難忍,連上茅廁的自由都沒有,他的臉才綠了起來,這不太好玩了,已經(jīng)超過了他這個世子爺忍耐的極限了!
他忍不住哭了起來,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母妃,救我!父王,救我!
就在他情緒崩潰到頂點的時候,一只帶點青草味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是我,別哭了!”喬盛蘭的聲音在他耳邊低低地響起。
“老……大!”嘴巴被捂住,他含糊而興奮地叫了一聲。
“別大聲!”喬盛蘭踹了他一腳,這小子真是個拎不清的,這時候能大聲嗎?
“唔唔……”李子鈺忙含糊地點頭,心里大為感動,不枉自己對這小丫頭恁般好,她巴巴兒地追過來救自己了。
“喂,幫我解開繩子!”
“快點,幫我們解開繩子,不然我們就喊了,到時候誰也別想跑?!?p> 黃匡和茍阿豹兩人見李子鈺這小子有人來救,慌忙威脅道。
“好,我替你們解開,不過你們不能出聲!”喬盛蘭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走過去低聲說道。
李子鈺眼里露出一抹焦慮,這倆不是好鳥,放了他們?nèi)缤帕藘深^餓狼,只怕他倆脫險后會對自己和小丫頭不利。
啪!喬盛蘭過去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黃匡脖頸一記手刀拍下,他登時暈了過去。
“你……”茍阿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還沒有等他反應(yīng)過來,后頸也挨了一記手刀,暈厥過去。
李子鈺眼睛發(fā)亮地盯著那瘦小的身影,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小丫頭還有這么酷炫的一手,倒比父王身邊的軍中教頭阿四的身手還好。
“喝酒……”突然,那靠著墻的兵丁發(fā)出一聲夢囈,唬得喬盛蘭趕緊躲在柱子后面。
半晌,她見那兵丁又睡沉了,便徑直過去用刀割開捆綁李子鈺的繩子,示意他跟上自己。
二人一前一后隱匿著身形,往寨子后崖而去,路過王冕所住的那棟吊腳樓,該死的狗又叫喚了好一會兒,好在這次上面那廝似乎睡沉了,并沒有開窗查看。
不多時,二人就摸到山崖下,喬盛蘭讓李子鈺趕緊往上爬,自己也踏上軟梯準備朝上爬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將她一下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