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嘆了口氣,凝視著火堆道半晌,語氣:“實不相瞞,我仇家是京都潘家,此次潛入徽州地界,還是想查查潘家偷賣鐵礦給幾個藩王鑄造兵器的事情,只要查到實據(jù),我就能將折子遞到皇上案頭,不信把潘家那幾個老狗弄不進大獄……”
“你有門路將折子遞進宮?”喬盛蘭有些吃驚,畢竟此人已經(jīng)被通緝,若是遞折子的人翻船,自己若收留他,只怕也脫不了干系。
“是!”男子點了點頭。
“遞折子的人可是要冒殺頭風(fēng)險的,你確定他會替你干這個走鋼絲的事情?”喬盛蘭緊追著問道。
男子抬頭直視著面前的小丫頭,倒有些驚訝,通常女子哪里會想這么多,這小女子倒是心思玲瓏通透,不可小覷。
“你放心,此事斷不會連累你!”男子勉強笑了笑,安慰道:“我只是在你府上用護衛(wèi)一職掩藏身份而已,你大可以說不知我的身份即可。另外那遞折子的人是當(dāng)今帝師,太傅大人紀(jì)書言,他與我父是多年好友……”
說到這里,他突然啞了聲……似乎感覺自己有些失言!
喬盛蘭也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此人父親是太傅好友,那他父親必然也是朝廷重臣,看來這事兒不簡單啊。
“你叫什么名字?”她咬下一塊肉,鼓著腮幫子旁敲擊測地問道。
那男子略有些尷尬地沉默了片刻,終于抬起頭來說道:“我也不瞞你,我叫黃君伍,父親是同洲指揮使黃啟正?!?p> “黃啟正,是那個被稱為大雍國五虎上將之首的黃啟正?”喬盛蘭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穿越到這里一個月左右,她就從茶樓酒肆中聽到這名字不下幾十次。
據(jù)說此人實力幾乎與鄱陽王李子興不相上下,只可惜他是皇上的死忠粉,替皇帝鎮(zhèn)守與韃子接壤的同洲邊陲十幾年,依舊只是個指揮使,連個侯爺都沒有混上。
“是……”男子紅了眼睛哽咽道:“父親的人品功績,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圣上怎么就聽信了潘家老狗污蔑父親通敵叛國的一面之詞,那些所謂的俘虜和罪證,都是韃子畏懼我父親,想除掉他,花重金買通潘家老狗陷害我父親罷了……”
“如今這個世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問題嗎?”喬盛蘭看了他半晌,突然說道。
“什么問題……”男子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有些發(fā)懵地看著她。
“藩王叛亂、邊關(guān)不寧、奸臣當(dāng)?shù)?,問題的根源在哪里?你仔細(xì)想想!”喬盛蘭說完,就安靜地啃起了肉骨頭。
“根源……根源在于潘家和他的黨羽,有了這些國之蛀蟲,才會導(dǎo)致國力衰竭,皇上偏聽不明……”男子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喃喃自語道。
“不對!”喬盛蘭打斷了他的話,笑了笑說道:“國之最大的蛀蟲是坐在龍椅上那位吧!”
“你,你怎可……”男子的表情如遭暴擊,多年的忠君教育,使得他對皇上的忠心并不亞于自己的父親。
“呵呵,我怎可大逆不道地指責(zé)皇位上那個大蛀蟲,對嗎?”
喬盛蘭不以為意地說道:“這是不可辯駁的事實,第一,他在年年戰(zhàn)亂國力枯竭的時候,耗盡國庫大肆翻修太廟,每年為大規(guī)模祭祀增加高額賦稅,搞這些封建迷信,能利國強兵才怪!”
“這……”男子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愕然半天才喃喃道:“翻修太廟祭祀上天,皇上是為國祈?!?p> “那你看到國家太平了嗎?”喬盛蘭白眼一番,毫不留情地質(zhì)問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