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訊問室里,劉藝文見到了朱大仙,又驚又喜,“朱神仙,你怎么過來了?難道是為我消厄除災(zāi)嗎?我跟你說,我告訴這些警察同志,你是有多神,他們都特別驚訝,現(xiàn)在你一來趕緊給他們露一手!”
朱大仙的表情一言難盡,仿佛被雷劈過一樣,看著劉藝文,似乎說什么都不對,干脆一句話不發(fā)。
高梁和劉思宇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一絲笑意。
高梁輕咳一聲,“劉藝文,這位朱女士過來不是為了給我們露一手,而是給你好好講一講,火刑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劉藝文似乎沒聽懂的樣子,盯著朱大仙,“朱神仙,那火刑我已經(jīng)做完了,現(xiàn)在就差最后一步,讓你做場法事,把我家的災(zāi)難給解了!”
朱大仙急得一跺腳,“劉大姐,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火刑不是讓你放火,而是讓你的丈夫到我家來跨個火盆,把他身后的狐貍精燒掉!”
劉藝文聽完,愣了半天,“火刑竟然是跨火盆,那我何苦做那些事情?”
朱大仙急得口不擇言,“劉大姐,你放火殺人了,還要牽連我!”
劉藝文聽完急得直擺手,“沒有,沒有,我可沒有殺人!我回到家,就看見張繼明躺在地上,看樣子已經(jīng)死了!本來我想報案,可是我想起來你說,他要受一次火刑才能解了我家災(zāi)難,我一想,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讓他把這火刑受了!我沒有燒死他!不然的話,我豈不是犯了法?”
高梁聽完幾乎要笑出聲了,看來這個劉藝文并沒有失去理智,還知道殺人犯法。
朱大仙一聽也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對高梁說:“警察同志,你看劉大姐沒有殺人,我是不是也就沒有犯法?”
李永秋算是聽明白這幾個人到底唱的是哪出戲,非常不客氣地說:“有沒有犯法,咱們另說。倒是我想知道,你用這招弄了多少人的錢財?”
朱大仙嚇得臉色蒼白,“這位小同志可不好亂說,我沒有糊弄人,這事是靈驗的!”
“你可知道,因為你這句話,劉藝文可就犯了侮辱尸體罪,你到底是為她解憂排難,還是讓她深陷囹圄,你心里還沒有點數(shù)嗎?”李永秋毫不客氣。
朱大仙聽了這話,更是害怕,“沒有殺人也要坐牢嗎?”
眾警察聽到她這句話,心里暗暗翻了個白眼。果然是無知者無畏!
這個朱大仙敢用這事糊弄這么多人,看來是真的不懂法!不過這并不耽誤她行為的性質(zhì),除了為劉藝文做法沒要錢之外,其他的都構(gòu)成了詐騙罪!
不過李樂峰早有安排朱大仙的案件,他們一中隊暫且不用管,交給二中隊繼續(xù)跟進。
杜志春和朱智早就等在了訊問室。朱大仙一到,他們就把訊問材料準(zhǔn)備齊全?,F(xiàn)在從劉藝文口中得到了事情的真相,朱大仙也可以“安心”跟著二中隊去交代自己的問題了!
而劉藝文聽明白了這個所謂的火刑竟是如此草率,心中也是又悔又急,“警察同志,我也是受了她的蒙蔽,才干出這種事兒,你們不會真的告我侮辱尸體吧!”
高梁有些莫名其妙,“難道你認(rèn)為我們一直在跟你開玩笑嗎?”
劉藝文的肩頭垮了下來,把臉埋在雙手里,喃喃自語:“我就不應(yīng)該相信那個女人,她根本就是在騙我!”
高梁敲了敲桌面,“現(xiàn)在想通也不晚,我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你把事實告訴我們,或許我們可以考慮給你做個取保,讓你不在看守所蹲著!”
劉藝文有些激動,“警察同志,你有什么你就問,我一定照實全說!千萬不要把我送在看守所里,我的兒女回家看見爸爸沒了,媽媽還蹲監(jiān)獄了,他倆的名聲就算徹底完了!”
高梁張了張嘴,本想解釋看守所和監(jiān)獄的區(qū)別,可是又覺得沒什么用,干脆把嘴閉上。
李永秋看見高梁吃癟,心里暗笑,不過還是把正經(jīng)事放在前頭,問道:“劉藝文,你把當(dāng)天發(fā)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們!”
劉藝文握緊了雙手,看了看他們,重重嘆了一口氣,“我跟你們說的都是實話!”
高梁和李永秋對視的一眼,劉藝文一直在強調(diào)著這句話。
“那天我下班回家,一切都很正常。本來我做好了晚飯,可是張繼明剛一回來就說要吃排骨,非讓我出去買,那時候都下午四點了,哪有賣排骨的?我又怕挨打挨罵,所以我還是去市場買排骨?!眲⑺囄牡倪@番話與之前的并沒有什么不同,
高梁覺得,事情或許就是從劉藝文出了家門之后開始有所變化。
果然,劉藝文接著說:“我剛離開家就碰見了鄭翠美。我心里恨極了她,可是一想到我都忍了這么久,只要再找機會完成火刑,我就可以擺脫這個女人了,我就像往常那樣打了個招呼。鄭翠美卻像沒看見我似的,直奔樓下。
“我跟在她的身后,發(fā)現(xiàn)樓下還有一個男人在等著她。那個男人就是她之前的牌搭子于強。她還有兩個牌搭子,一個是張繼明,還有一個是小伙子譚嚴(yán)?!?p> 李永秋對于強是有印象的。之前周圍鄰居曾經(jīng)說過,鄭翠美有三個牌搭子,一個是死去的譚嚴(yán),一個是于強,還有一個就是張繼明。不過因為于強的老婆更加強勢,不讓他與鄭翠美多加接觸,所以這個牌局很快就散了。
而劉藝文一直把張繼明曾經(jīng)和鄭翠美是牌搭子這件事隱瞞起來,使整個故事事缺了一環(huán)。
現(xiàn)在這一環(huán)已經(jīng)補上了,事情就越發(fā)地明朗。
而高梁驚訝的則是鄭翠美在那時候已經(jīng)回到了家里,可是在火災(zāi)發(fā)生后,她在警察面前卻表現(xiàn)得像是剛剛到家一樣。
劉藝文像是沒有注意到眾人的表情一樣,依然自顧自地往下說:“于強跟鄭翠美有說有笑地離開了,根本就沒有理我?!?p> 高梁追問了一句:“于強沒有上樓?”
劉藝文搖了搖頭,“沒有上樓,他一直在樓下等著鄭翠美,兩個人似乎要去什么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