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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雨將至

我的大雨將至 玫瑰大頭菜 2517 2021-02-19 09:35:25

  藍曦臣醒來的時候。

  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

  他驚詫間掙扎著想要起來,牽動了傷口。撕裂的疼痛讓他清醒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jīng)被清理包扎過了。

  他強撐著坐起來。

  發(fā)現(xiàn)天色陰沉,已經(jīng)是傍晚了。

  他躲在孟公子家里養(yǎng)傷半月有余,一向平安無事。那天突然有人闖進了院子里,他倉惶間出逃,被人追殺至附近的山上,夜雨濕滑,他力竭摔下山道,其他就再無印象了。

  不過看樣子,這里林木茂盛,沒有被那些人找到,自己倒是躲過了這一劫。就是不知道孟公子如何?可曾被他們抓住?他自負一向小心謹慎,武器甚少外露,連家袍都是自己親手洗的不敢假手他人。

  對!是家紋袍,曬在院子里的家紋袍!

  唉,一時不慎,倒是連累了孟公子。他懊悔著,忍著傷痛起身,四下里打量了一番,這是一間茅屋,不過很小,只有一間,臥室和正廳都是聯(lián)通的。

  內(nèi)里擺設一應俱全,他身下躺的這張床,靠墻放了一個柜子,看起來像是衣柜。窗戶開著,能看到院子,窗下擺了一束野花,倒是給整間屋子平添幾分生機和野趣。

  臨窗是一面桌子,零零碎碎的擺了很多藥材和一些工具,桌子后是一個藥柜,一排排的抽屜上都貼的有不同的標簽,寫著各種藥的名字,字跡娟秀,他正想從床上下來,更清楚的看看都寫了什么……

  這時,門被推開了。

  進來一個黑黢黢的人。

  到不是說這人生的很黑,而是說他全身上下都罩著一件特別大的蓑衣,整個腦袋都埋在斗笠里,什么也看不清,只剩下黑黢黢的影子和夜色融在一起,雨水順著蓑衣滴在地上。

  藍曦臣伸出去夠藥屜的手默默收了回來。

  屋里的氣氛有些尷尬。

  斗笠人,既不說話,也看不出他有脫斗笠的意圖,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你…”,藍曦臣開口欲問。

  斗笠人卻立刻打斷了,“你是覺得自己的傷都好了嗎?還敢起來?”

  是個女子。

  他聽出來了。

  不過,好像脾氣不太好的樣子。

  他正欲開口解釋,又聽得她說。

  “你若是死在外面到也罷了,既然是被我治了,那就得聽我的話,不然若是有個萬一,豈不是壞了我的招牌!”斗笠人說著,把手里的東西扔在一邊。

  藍曦臣:“……”

  看來脾氣真的不好。

  斗笠人一面說著,一面摘下斗笠,解下了蓑衣。

  露出里面窈窕的身影,不過有些狼狽,衣服濕了,頭發(fā)也滴滴答答的流著水,濕漉漉的貼在臉上。

  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只看見一雙明亮清麗的眼睛。

  許是感到他在看她,她也扭頭看了過來,目光相聚,藍曦臣慌忙低下頭。

  她說了這些話后也就沒有理會藍曦臣,自顧自的掛好蓑衣和斗笠,提了剛剛放在地上的東西,嗖的一下又消失在門外了。

  藍曦臣到底也沒看出她拎了什么。

  不過聽她的口氣,應該就是她救了自己,而且她還是個醫(yī)師,估計醫(yī)術還不會太低。

  “噗”,藍曦臣輕笑,看來這次自己還很走運,被一個醫(yī)師給救了。不過,這夷陵的深山老林,什么時候也出了個這么厲害的醫(yī)師了,他之前,竟從來沒聽說過。

  溫情在隔壁。

  說是隔壁,其實連一間屋子也算不上,只是臨時搭的廚房。

  她在做晚飯。

  灶火的光映在她臉上,火苗跳躍著,映在臉上也是忽明忽暗。

  她在發(fā)愣。

  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穿在身上很難受。可屋里的那個人已經(jīng)醒了,她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換衣服,只能在這里烤火,等衣服慢慢變干。

  其實這雨已經(jīng)連著下了很多天了,山路泥濘,但是家里已經(jīng)沒有吃的了。她算著他近幾天會醒來,所以必須出去采買。

  她想到這兒,扯了扯身上的裙子,半條裙子都粘了泥。

  怕是染上了色,洗不掉了。

  而且,因為屋里的那個人,她還不能進去換,還得臟兮兮的穿在身上。

  她想到這兒,不由得心里氣憤,抓起身旁的木柴用力甩進火里,好像這樣就能出氣似的。

  真是,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時候醒,害的她只能待在外面。

  對了,她做的飯還得有他一份。

  她和他又沒有任何關系!

  話說,當初她為什么要撿這么一個麻煩回來。

  當時見他渾身濕透,臟兮兮的躺在屋外的草叢里,傷口特別多,有的都已經(jīng)被水泡的發(fā)了白。

  半死不活的救過來,可費了他不少藥材。

  他那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追殺。

  這段日子陰雨不斷,追殺的人一時找不到,可若是雨停了,他們要來搜山,那可就麻煩了。

  得再回趟家,讓四叔幫著查一查最近夷陵有沒有混進來什么亂七八糟的人。

  藍曦臣并沒有如溫情想的那樣又乖乖的躺回去。

  他見身上的傷已無大礙,就開始打坐,想盡快恢復靈力。

  溫情推門進來了。

  一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做什么。

  不過她沒有理會他,只是撇了撇嘴,把熬好的粥放在床邊的一只小幾上。

  自己去整理桌子上的藥材,收拾干凈,點上燈,拿了本醫(yī)書在一旁看,沒有說話。

  ……

  屋外的雨還下著,綿密的雨絲飄進窗戶,風雖不大,可也吹的窗前那束花瑟瑟發(fā)抖。案桌上的那盞燈也是飄忽不定,火苗忽高忽低。

  可案桌前做的人卻絲毫不受影響,仍舊專心的看書,批注。惺忪的燭火映的她明艷的五官也柔和了很多。

  燈下看美人。

  藍曦臣醒過來,看到這樣的畫面,腦子里,猛然就冒出了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偶爾聽來的話。

  他心里默念了聲冒犯,把這個念頭從心里擠了出去。

  “咳”,他干咳了一聲掩飾尷尬。

  “你醒了?”溫情終于從書里抬起頭,說到。

  “我看飯都涼了,你也沒有醒來的意思,就拿去廚房熱了,既然你現(xiàn)在醒了,我就去拿回來。”說著就又出去了。

  不多時,她又回來,手里端了一個托盤,上面放了一碗粥,還有一碗藥。

  “我剛才出去看到藥也好了,拿來你一起喝了吧?!睖厍榘淹斜P放在藍曦臣面前。

  “別嫌少,你昏了好幾天,一下子不能吃太多東西。你既然能動了,那也不用我再喂了,自己吃吧?!闭f完,就又回到案桌前,接著看她的書。

  藍曦臣有些尷尬,照她的說法,自己昏迷的這幾天,都是她喂的自己。

  他面上有些發(fā)燙。

  只能低頭喝藥。藥很苦,他一口喝完,趕忙拿起一邊的粥喝了一口。

  只是普普通通的白粥,沒有什么味道。

  可是他喝著,卻有種莫名的心安。

  明明和眼前的女子素不相識,卻有種,理所應當?shù)母杏X,就好像,兩人曾這樣子過了很多年。

  “等下你喝完了,麻煩把臉轉過去,對著墻,我不叫你不要轉過來。”

  藍曦臣聽了,愣了一愣,還是依言照做了。

  然后他聽見“吱嘎”一聲,應該是柜子門打開了,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響了一陣子,然后他聽見她說,“好了,沒事了。”

  他轉過頭來,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衣服換了,她原來穿的是一套紅色的衣裙,現(xiàn)在換成了一套鵝黃的。

  她拍了拍裙子上的褶皺,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他的臉騰的紅了。

  她剛剛,是在這間屋子里,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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