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 李延
無盡的征戰(zhàn)。
征戰(zhàn)對于歐克來說只是家常便飯,可是從去年開始,戰(zhàn)爭的烈度明顯上升了不只一個檔次。
Waaagh,waaagh永不停歇。
老大們不斷發(fā)出召集令,小子們字面意義上如同雨后春筍般拔地而起,一波波沖上戰(zhàn)場,倒下或成為更壯的大只佬,有的甚至干掉自己的老大取而代之,然后再被后人取而代之。
3階的獸人老大都像是韭菜一樣一波接一波倒下,唯有4階的戰(zhàn)爭老大們才能坐穩(wěn)位置。
小子們都說,這是最好的時代,最waaagh的時代。
獸人的神明搞毛二哥從去年開始務(wù)必活躍,過去幾年才降下的神諭幾乎無時無刻都在發(fā)生。到處是小子突然被搞個賜福變得力大無窮,或者被毛哥賜福變得詭計多端。
受到主神的關(guān)注,小子們自然喊打喊殺更加起勁。
高烈度的征戰(zhàn)極大的消化了之前考試中從矮人處得來的科技,也催生出很多中小氏族。
歐克只有在兩種情況下能團結(jié)起來1.更強更waaagh的外敵2.搞毛二神的神諭。
平時格雷姆再怎么勇猛,天生不擅長團結(jié)的歐克總是會因為各種原因碎成一地,打作一團。
黑月氏族,這只氏族是一只地精氏族。地精自從被獸人兼并之后就作為奴隸存在,幾乎就是聰明,強壯一點的屁精而已。地精雖然擅長工藝但是在科技程度較低的時候技術(shù)并不能彌補他們和獸人體型上的差距。隨著科技發(fā)展,終于有一只地精氏族獲得了獨立。
他們的老大是大技霸.獸姆羅。他開著一臺為地精特制機甲:搞哥大大大機甲,簡稱“搞大”。目前的技術(shù)水平還不足以研發(fā)出供獸人小子乘坐的同比例機甲,所以這是只適合地精操作的武器。
狡猾的黑月老大獸姆羅假裝把這個機甲獻給自己的老大,老大高興的把它擺在自己戰(zhàn)利品室——同時也是臥室。但是獸姆羅藏身其中,趁著老大熟睡時用搞大機甲割下了老大的頭。
他帶著地精們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反抗,加入他們的還有不被主流歡迎的科技類小子,他們往往因為興趣太過奇葩不被自己原本的氏族待見。
李延意識回到主位面,他這次幾乎在次位面待了一天一夜。他曾試著找到余霧,可是卻沒有找到。
最后只能把注意力全放在眷族培養(yǎng)上,一天下來綠皮們果然很開心,沖刷刷上漲的信仰值就能看出來,這些家伙一定是打爽了。
有仗打,有肉吃就能滿足的家伙們,還真是幸福??上衩鱾儾⒆霾坏竭@一點。
李延在走廊內(nèi)散步,一邊期待能和某人不期而遇,一邊短暫休息在次位面待久的腦神經(jīng),長久沉浸在次位面的確會產(chǎn)生一定壓力。
可惜期待不期而遇本就是病句,你往往只能偶遇自己不想見到的人。
李延經(jīng)過重癥區(qū),看到了那里的王易生。
王易生已經(jīng)脫離重癥監(jiān)護,估計是在探望茅三國吧。李延和他并沒有什么好說的,他大概知道雖然茅三國傲慢且粗魯,但大部分壞點子都出自王易生。
王易生也看到了李延,他的臉色白的嚇人,雙目死死盯著李延,充滿仇恨和不甘。
要是換成獸人社會,只需要一句你瞅啥就能把這陰毒的東西揍的滿地找牙。李延不禁捏了捏手指骨,那股無名的怒火又有竄起的預(yù)兆。
可惜這里是主位面,李延只能快步離開,只感覺后背怨毒的視線。
神經(jīng)病,你恨什么?李延壓制怒氣,快步離開。
一把冷水洗臉,李延再次進入次位面。
這不像他的作風(fēng)。李延冷靜的分析著自己的情緒。
我在憤怒什么?我在焦慮什么?
所謂戰(zhàn)爭之神神職影響只是外部誘因,可李延不想把這當(dāng)成借口。昨日失態(tài)的根本上還是因為自己的原生情緒。
他雙目低垂,開始反思,過濾自己的情緒和雜念。
李豫的嚴厲從李延記事起就沒有變過,他的童年是由“該干什么”和“不該干什么”組成的。
這些事是明智,高效的,應(yīng)該做。那些事是沖動,低效的,不該做。
做了該做的事應(yīng)該感到光榮,干了不該干的應(yīng)該感到恥辱。這種榮辱觀把李延童年的世界一分為二(或許他小時候好為人師就是無意識在踐行和傳播這種價值觀),但孩子的心智并不像道理那樣黑白分明。
雖然李延足夠優(yōu)秀,能完成父親的大部分要求。但總會有叛逆的時候,小小的他一邊叛逆,一邊自責(zé)。
然后他碰見了余霧,那個一心一意追逐夢想的少女。
剛認識的時候,在李延眼里余霧是純粹的,她沒有私心雜念,對目標(biāo)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疑惑。
那時的李延在強迫自己努力,但余霧卻是在享受努力。那樣的余霧在他眼里是沒有一絲瑕疵的完美品。
然后他嘗試著接觸少女,和她一起去孤兒院幫忙,一起去社區(qū)做義工。過程中李延漸漸發(fā)覺他對這些事業(yè)沒有興趣。
他只對余霧這個人有興趣。
再后來,兩人一起長大,時光洗去了一些執(zhí)念,少年了解到少女不是完全沒有煩惱,全心專注夢想的少女也漸漸注意到身邊的人。但兩人的羈絆日益深厚。
但有個問題兩人一直回避不談,那就是分別。他們都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但都不愿去想。
可無論他想不想,路都到頭了,他不能逃避。
“要來練一場嗎?”
李延猛然回頭,訓(xùn)練位面身后,余霧正站在那里。靈體余霧是精靈女神打扮,一襲戰(zhàn)袍,左手握法杖,右手持長劍。
余霧也看著李延——隨帶一提,在她的眼里,自然狀態(tài)下的李延是一只靈體獸人正蹲在半空中,表情深沉,眼中散發(fā)出智慧和反思的光芒,還挺違和的。
李延一愣“你怎么...等等,我有話要說?!?p> 余霧聳肩,指了指身下的精靈大軍。他們裝備煥然一新,儼然是剛剛升級換代過。
余霧淡淡地說:“有話,打完之后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