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一樓大廳只剩下吃瓜群眾和趙季堯沈玉棠,以及跟著趙季堯的那兩個護(hù)衛(wèi)。
圍觀群眾正聽八卦聽的熱火朝天,冷不丁一方主角就走了,這無異于“預(yù)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好在另一個主角在啊,這還是她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這種事當(dāng)然是要問當(dāng)事人比較清楚了。
沒等他們發(fā)問,沈玉棠就沖過去對著掌柜的道:“老板,我要訂房。”
掌柜的翻了翻記錄的冊子,抬頭沖她微笑道:“抱歉這位客官,本店的客房已滿,要不您往別處去看看?”
沈玉棠瞪大眼,伸手就去拿桌上的冊子,“你說謊,我剛剛明明看到還有空房間?!?p> 掌柜拿著冊子避過她的手,態(tài)度依舊客氣,“客官您說笑了,哪有店家把客人往外趕的,還請您不要干擾小店正常做生意。”
沈玉棠還待辯解,趙季堯心累的按住她的手,“小棠,我們?nèi)e的地方住吧,別為難人家生意人?!?p> 又對著掌柜拱手,“還請掌柜見諒?!?p> 掌柜的微笑道:“客官不必介懷,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您們還是要早些尋個落腳的地方才是。”
“多謝掌柜提醒?!?p> 說完,他拉著沈玉棠的胳膊往外走,“小棠,我們?nèi)フ易〉牡胤桨??!?p> 沈玉棠看了二樓一眼,還有些不甘心,,“可是……”
沈玉棠剛想說她還沒認(rèn)識剛剛那位公子,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和日后如何聯(lián)系,余下的話就在趙季堯受傷的眼神中咽回了肚子里。
她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道:“那我們先走吧。”
趙季堯年少英才,在家時(shí)更是沒少被人夸贊,剛下山第一天就因著沈玉棠給別人賠了數(shù)次不是,雖然心里依舊愛慕她,卻忍不住懷疑,自己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
二樓,一間干凈的客房中,壯漢小心的將懷里的人放在床上,轉(zhuǎn)頭焦急的看著寧汐,“姑娘,這?”
寧汐手掌一翻,無人看清她的動作,她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乳白色的小盒子。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粒乳白色的渾圓丹藥,散發(fā)著撲鼻清香。
祁昭看著她的動作,總覺得有點(diǎn)眼熟,等她打開盒子,內(nèi)心的猜測得到了證實(shí),正是他先前被寧汐坑在屋外熬了一夜后寧汐給他服用的丹藥,后面他問過寧汐,好像叫什么混元丹。
不過之前寧汐不是說這種丹藥很稀有嗎?給他服用的已經(jīng)是唯一一粒,如今怎么又有一粒?
系統(tǒng)像是知道祁昭的困惑,“宿主,你之前不是說只有一粒嗎?”
寧汐:“不那么說怎么顯得這東西珍貴?”
系統(tǒng)咽了咽口水,斟酌著道:“所以,它有多少?”
“太多了懶得數(shù),我都是當(dāng)糖豆吃的?!?p> “……”
拿出丹藥,寧汐秒變心疼臉,“這個給你夫人服下,你再用內(nèi)力幫她催化,等到藥力滲透她全身各處,就沒事了?!?p> 木梨盯著丹藥好奇道:“這是什么?只要吃了這枚丹藥就沒事了?”
寧汐:“不然你以為有多復(fù)雜?”
壯漢眼不瞎,自然看到她臉上的心疼,鄭重保證道:“姑娘放心,等我夫人好了,你有什么條件盡管提?!?p> 壯漢去幫婦人解毒了,寧汐本想回房間,被木梨拉住了,“別走啊,救人救到底,我們等一會嘛,萬一出什么意外怎么辦?”
寧汐坐在一邊,望著她拉著自己的手挑眉,“不是受傷了?”
木梨“嘿嘿”一笑,從衣服下摸出一個小小的牛皮袋,袋子上的塞子呈打開狀態(tài),袋口還有絲絲血跡,“這是雞血,她一個普通人怎么可能讓我受傷,障眼法罷了?!?p> 青蕪拉開她手腕上的衣服,下面的皮膚果然光潔如新,“你騙我!”
木梨一時(shí)忘形,忘了這茬,趕緊補(bǔ)救,“哎呀好青蕪,別生氣了,當(dāng)時(shí)事發(fā)突然,我要是告訴你,你繃不住露餡了,還怎么給那個女人下套?”
青蕪也就是說說,倒不是真的生氣,但是嘴上自然是不肯輕易原諒她的,木梨趕緊拉著她去一邊哄了。
祁昭在寧汐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淡淡的聲線傳進(jìn)寧汐的耳朵,“不是說這藥沒有了嗎?”
寧汐看了眼床上正運(yùn)功的壯漢,他毫無所覺,沒有反應(yīng)。
祁昭淡淡道:“放心吧,傳音入密?!?p> 寧汐:“物以稀為貴。”
祁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寧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祁昭端著茶,“怎么?”
“你怎么還在這?”
祁昭喝茶的手一頓,又繼續(xù)鎮(zhèn)定的喝完,放下茶杯神態(tài)自若的離開了這里。
說實(shí)話,他也不懂自己為什么會跟著寧汐,仿佛一件很自然的事,根本不需要過多思考。
好不容易哄好了青蕪,木梨湊過來坐在寧汐旁邊,殷勤的為她倒了杯茶,“寧大美人喝茶。”
寧汐斜了她一眼,“有話快說,別做出這副惡心的樣子?!?p> 木梨被噎了一下也不惱,笑嘻嘻的,“你剛剛給他的丹藥,還有嗎?”
“沒了?!?p> 木梨急了,“哎呀,別這么著急拒絕嘛,價(jià)格好商量。”
聽到這里,寧汐放下茶杯看著她,“說起這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木梨滿頭問號,“???”
青蕪在一旁提醒,“木梨姑娘,你先前還與我家小姐打賭來著?!?p> 木梨臉上殷勤的笑頓時(shí)僵住了,“呵呵,呵呵呵,這不是沒想到嗎?”
青蕪這下可總算逮著嘲笑木梨的機(jī)會了,“我家小姐提醒你了,是你自己不信邪?!?p> 木梨:“……”
這丫頭一點(diǎn)也不可愛。
寧汐揶揄的看著她,“堂堂神偷白雨梨花也會耍賴?”
木梨脖子一梗,“誰耍賴了?”
“那記得,你要跟著我五年?!?p> 正說話間,床上的壯漢驚惶的喊聲傳來,“蕓娘,蕓娘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p> 寧汐眼神一凝,快步來到床前。
只見蕓娘臉色慘白,雙眼緊閉,脖子以下的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不正常的烏黑,如同中毒一般,她急促的喘息著,呼出的氣息都帶著灼熱的溫度。
寧汐伸手把脈,她的脈象似有似無,身體滾燙如火,輕微的打著擺子。
壯漢抱著她手足無措,“蕓娘,蕓娘你別嚇我,都是我的錯,你醒醒啊,我都聽你的,再也不出去打架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復(fù)又轉(zhuǎn)頭對著寧汐怒吼,“你不是說只要吃了那藥就沒事了嗎?你騙我!”
說到最后,已是動了殺機(jī)。
寧汐懷里的竹筒卻在這時(shí)震動起來,她詫異了一下,拿出竹筒,胖蟲子在里面折騰的歡,隔著竹筒都能感受到它的興奮。
沒等寧汐打開,胖蟲子已經(jīng)自己頂開蓋子爬了出來,沖著寧汐晃了一下腦袋算是打招呼,就彈到了蕓娘的衣服上。
壯漢猝不及防,等看清后,眼神一狠,就要一掌劈了它。
寧汐伸手擋了一下,掌心被震得有些發(fā)麻,“別動,你夫人還有救?!?p> 壯漢充耳不聞,雙眼赤紅,再次出掌,勢必要讓胖蟲子斃于掌下。
寧汐無奈之下,只能點(diǎn)了他的穴,壯漢毫無防備之下被她點(diǎn)穴,對她怒目而視,“你做什么?快放開我,你敢傷害蕓娘,我拼了這條命也不會放過你?!?p> 寧汐指著床上冷聲道:“我要害你夫人只管告訴你她沒救了,何必白費(fèi)我這一顆上好的丹藥,好好看著?!?p> 說罷,點(diǎn)了他的啞穴,不再理會殺氣騰騰干瞪眼的壯漢,將注意力放到蠱蟲身上。
只見胖蟲子趴在蕓娘的衣服上,對著她的腹部高高昂起頭,耀武揚(yáng)威一般不停的齜牙,一副在恐嚇誰的樣子。
看胖蟲子這做派,寧汐猜到了點(diǎn)什么,輕聲道:“看來你們?nèi)堑某鸺襾眍^不小啊。”
壯漢想運(yùn)功沖開穴道,沒想到一使力,丹田處卻是空空如也,心下不由涌出一股絕望來。
木梨被這一系列變故驚呆了,反應(yīng)過來急忙來到寧汐身邊,“這,她怎么了?怎么突然這樣了?”
寧汐:“先前以為這位夫人只是中毒,沒想到下毒之人還有后手,那毒是抑制她體內(nèi)蠱所用,毒解了,蠱沒了壓制之物,自然醒了?!?p> 木梨看著胖蟲子有點(diǎn)惡心,“這是什么?”
“我養(yǎng)的?!?p> 木梨想到這些天往寧汐身邊湊的時(shí)候,她身上就揣著這么大一個蟲子,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想就覺得窒息。
隨著胖蟲子的恐嚇,蕓娘打著擺子的身體逐漸安靜下來,雖然皮膚依舊發(fā)黑,但是好歹沒有像剛剛一樣,一副隨時(shí)要去見閻王的樣子。
胖蟲子轉(zhuǎn)頭沖著寧汐搖頭晃腦,旁人不知,寧汐卻懂它的意思,“你讓我?guī)湍惆阉鰜?。?p> 胖蟲子人性化的點(diǎn)頭,沖著蕓娘腹部爬去,在一個地方停下來,回頭看寧汐,似有催促之意。
寧汐對木梨道:“有匕首嗎?”。
“有,”木梨從懷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柄上鑲著一顆紅寶石,瞧著就價(jià)值不菲。
壯漢眼見她拿出匕首,心急如焚,牙齒咯咯的似要咬出血來,脖子上青筋暴起。
寧汐拔出匕首,讓青蕪找來倒了一碗酒,給匕首消毒后囑咐她,“守好房門,別讓人進(jìn)來?!?p> 青蕪鄭重點(diǎn)頭。
寧汐懶得解衣服,三兩下用匕首割開一條縫,胖蟲子甩著圓圓的尾巴,艱難在蕓娘裸露的腹部畫了個圈,示意從這里下刀。
寧汐手起刀落,蕓娘的腹部立即多了道淺淺的傷口,血液小溪一般蜿蜒流出,順著肌膚浸濕了她的衣裙。
胖蟲子沖著傷口發(fā)出“咝咝”的聲音。
不多時(shí),傷口附近蠕動起來,一條黑色的像是蜈蚣一樣的蟲子從傷口里爬出來,身上還沾著血,鋒利的口器開合著,密密麻麻的細(xì)足看的木梨汗毛倒豎。
她急忙躲到寧汐背后,只露出一雙眼睛偷摸觀察。
黑色蟲子一出來,就被等在一邊迫不及待的胖蟲子一口咬掉了頭部,接下來的畫面實(shí)在過于惡心,木梨忍不住別開了眼睛。
寧汐在黑色蟲子被胖蟲子吃掉后,在蕓娘的傷口上撒了一層藥粉,血立刻止住了,傷口竟還肉眼可見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血痂,止血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胖蟲子吃飽了,又在蕓娘的衣服上擦了擦嘴,這才離開蕓娘的身體,蹦跶到桌子上,開始來回翻滾。
木梨驚奇道:“它這是怎么了?吃壞肚子了嗎?”
寧汐淡定道:“剛剛吃太多了,消食?!?p> 木梨:“……”
隨著黑色蜈蚣一樣的蟲子離體,蕓娘發(fā)黑的皮膚慢慢恢復(fù)了原本的顏色,呼吸也平穩(wěn)下來,不過幾個呼吸,眼睫開始顫動,瞧著像是要醒了。
壯漢驚愕的眨眨眼,看著婦人慢慢睜開眼,一時(shí)激動,竟是落下淚來。
寧汐伸手解開壯漢的穴道,壯漢顧不得其他,撲到床上,“蕓娘,你感覺怎么樣?還難不難受?”
一邊說著,他眼淚一邊不受控制“刷刷刷”的流下,打在婦人手上。
婦人剛醒還有些暈乎,她眨了眨眼,在壯漢的攙扶坐起來,用袖子幫壯漢擦臉,“夫君,我沒事,你怎么哭了。”
一動之下,感覺肚子有些涼,她低頭一看,肚子上被劃破的衣服和傷口映入眼簾,她急忙抬起衣袖蓋住肚子,又看向房間里多出來的三人,“夫君,這幾位姑娘是?”
壯漢反應(yīng)過來,用袖子胡亂抹了把臉,對婦人介紹,“就是這位姑娘救了你?!?p> 他一臉歉意對寧汐道:“先前是我不知情,誤會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您要是生氣,要打要罵,我老羅都受著,絕不喊一聲疼。”
婦人聽得眉毛皺了起來,“你干什么了?”
壯漢撓撓頭,將先前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婦人瞪了他一眼,又對著寧汐歉意道:“這位姑娘,我名喬蕓,這是我夫君羅鈞,他平時(shí)莽撞慣了,沖撞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姑娘的救命之恩我記在心里,但凡您有差遣,我夫妻二人絕無二話。”
羅鈞也在一旁一臉憨笑的點(diǎn)頭,喬蕓醒了,他仿佛由獅子一瞬間變成了無害的貓,但是能給他順毛的也就一個喬蕓。
吃圣女果
祁昭:日常被媳婦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