椹蒼于仙臺獨自休飲,后去仙宮拜見埜國仙主高玄。
高玄身著紅、金、白混色仙袍,氣質莊嚴!
他于仙殿中央開啟埜國仙門,后將一顆逝者仙元送入其中!
仙門卷金,為逝者仙元裹上薄薄金衣,一霎間,燦金色的仙元隨仙門一起消失殿中!
逝者仙元會經由浮空金芒,被其上金衣最終帶入左靈河輪回。
高玄見椹蒼前來,命殿上仙侍全部退下,
“仙師,眾仙者對新令作何反應?”
椹蒼捋胡,行禮,
“回仙主,領令的仙者們倒是有些怨聲,不過終是接受的!”
“那便好!若不是近日我在修法入境時,察覺浮空生出異象,為防不測,也不會強求他們!”
椹蒼略感擔憂,
“仙主,異象之事是否應該告知其它仙國?”
高玄思量說:
“仙師所言正是我今日所想,浮空出現(xiàn)異象是牽動所有仙國的要事,不論他國是否察覺,都需我確認無誤后,再行告知,才更妥當!”
椹蒼認同,
“對了!仙主,今日老夫在仙臺注意到,有位名叫洛秋的年輕仙者,興許就是仙主想尋之人!”
“哦?”
高玄有些感興趣,
椹蒼接著說:
“此人年紀雖輕,卻已修得法級甲階,實屬不易!當初仙主也是在與其相當?shù)哪昙o,修法遠勝于他人??!這孩子怕也是天資卓然!”
“若真如此,便是埜國幸事!只是......我已近六絕蕊滿級,無極之態(tài)隨時可能達到最盛!到時,必要重化新身,身為仙主,一旦離位......”
“仙主可是擔心調教仙者耗時,而金芒的力量減弱只在朝夕?”
“正是!若我埜國遲遲尋不得合適的繼位人選,浮空自會因此失去平衡!如此,周遭凝聚仙力的浮空異石恐會狂暴而起,對浮空造成傷害!再者諸仙國因金芒勢力差異,已存攀比之心,是否會借浮空不穩(wěn)生出亂事,雖不好說,但魘魔定會趁機為禍,不可小覷!”
椹蒼深思,高玄又說:
“我需去浮空一探究竟,更無時間壓制仙身重化,變數(shù)頗多......之前意欲尋一修法出眾的仙者,確是想勞煩仙師將其培養(yǎng)成埜國未來的仙主,可此事耗時,且仙主重任僅靠修法判定亦過于草率!”
“既然仙主之選迫在眉睫,那不如讓仙嫡......”
高玄立即打斷椹蒼,
“仙嫡性情不穩(wěn),資歷尚淺,難以托付!若為埜國,便要讓有德,且有能力之人繼位!而不是只憑仙資,仙級論斷!”
高玄毫不遲疑的否定仙嫡繼位,椹蒼多少詫異。
“仙主做何打算?”
“不瞞仙師!我有意開啟承主九階!讓有志的甲階仙者皆去一試高下!進而選出最優(yōu)者!”
椹蒼遲疑,
“可開啟承主九階,仙主將會耗去一世仙力......”
“修超八世,為我埜國耗損一世何足掛齒?最多是為輪回多添了些變數(shù)!”
“仙主此心難得,既然如此,老夫自當命眾仙院抓緊對仙者們的調教,到時才好有足夠優(yōu)秀的甲階仙者入承主九階,順天意受選!不過......老夫仍覺洛秋難得,想將其歸入門下!還望仙主準許!”
高玄笑言:
“高玄能為埜國仙主,亦受仙師心血!不論何時,仙師對天資卓絕的仙者都視若珍寶,此事我無意見!”
又說:
“異象之事不宜耽擱,明日我將去往浮空!埜國的諸多事宜,就勞煩仙師費心!中成仙使多在修升仙格,唯有嫣兒清閑,我會命其協(xié)助仙師!還請仙師明日一早再來仙宮!”
椹蒼領命!
高玄望著椹蒼離去的背影,期愿浮空異象只是自己一時修法的雜亂心念。
椹蒼返回仙院便命其貼身仙侍乎延替其去物閣取物。
“仙師,東西取來了!”
椹蒼立即查看桌上仙盒。
又見乎延氣喘吁吁,
“路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人?”
“仙師放心!天色已暗,仙長們皆已休息,乎延怕仙師久等,才特意走快了些,并未被人看見!”
“那便好!你這就隨老夫一同去維起仙院?!?p> 乎延無奈一嘆,
“從來只有仙院接禮,不想如今仙師竟要偷偷給他人送禮,且是如此珍貴的水參!”
“若一只水參就能讓維起心甘情愿的將門下交于老夫,那倒是簡單了!”
乎延不解,
“仙師既然知道維起仙師不會輕易答應,為何不讓仙主頒令,豈不省事?”
椹蒼笑著捋胡,
“你若清楚維起的脾性,一定不會這樣說!走吧,隨老夫將這只水參送出!”
維起聽聞椹蒼來訪,立即起身去迎。
“椹蒼仙師!您若有事,喚我拜見即可,何須親自登門!”
維起熱情寒暄,引椹蒼進了屋。
命人備茶時,維起見乎延手中仙盒泛出瑩光仙息,眼里一亮!
“仙師深夜到訪,不知為何?”
“老夫前來,確有事要勞煩你!”
維起頓下神色,笑盈盈向椹蒼奉茶,恭敬說:
“仙師客氣,勿說勞煩,只要維起能辦的,自當義不容辭??!”
椹蒼捋胡一笑,神情試探,
“那老夫便直言?”
“仙師但說無妨!”
“我聽聞你門下有一年輕仙者,去年法級經考入了甲階!”
維起剛想吹噓,忽然意識不妥,
“仙師,仙者們的法級向來只有仙主,繪澤仙師,和仙者自己清楚!我身為調教仙師,怎能知曉這些事!維起仙院可不比椹蒼仙院,各個都是明明白白的甲階仙者!”
椹蒼洞悉一切,直視維起,故意嘆言:
“維起仙師竟如此遵規(guī)!可算是眾仙師的榜樣!”
維起即得意又尷尬。
他心里壓著股想要吹噓的勁兒,憋的難受!
椹蒼說:
“仙規(guī)不許列級宮將仙者法級廣而告之,無非是為眾仙者可得謙和與公平二字!老夫覺得,只要調教仙師對其門下修法做到一視同仁!偶爾知曉些,反而更能有的放矢!如此,才算對仙者有利!你說呢,維起?”
椹蒼擺明態(tài)度,維起才算有底,一股得意勁兒瞬間冒出!
“椹蒼仙師說的是!維起和仙師想的簡直是一摸一樣!不瞞仙師,維起對門下眾人修法,誰人法形強,誰人法愈高,向來是心里有數(shù)!且絕對的一視同仁!剛剛維起猶豫,也是怕仙師誤會維起對門下刻意比較!仙師既已說明,維起自是了然于心!去年,維起門下得甲階者有三,皆屬年輕可為,不知仙師問的是哪一位?”
椹蒼夸贊,
“維起為埜國盡心盡力,令人傾佩!老夫說的這位甲階仙者,名為洛秋!”
“洛秋!”
“可有此人?”
維起越發(fā)得意,
“有!有!他可是我門下最年輕的甲階仙者!仙師尋其做何?”
椹蒼捋胡笑笑,
“老夫想親自調教此人!維起可否答應?”
“這......”
維起神情收緊,心中思量:
“仙者入何仙院向來由列級宮安排!若無仙主應允,椹蒼斷不會親自求人!人怕是留不住了!可我好不容易調教出個能撐場面的洛秋!難道就白白給了?”
椹蒼見維起遲疑,立即讓乎延將仙盒放到維起面前,
“維起,調教仙師與門下仙者向來一榮俱榮!你不舍得!是情理之中!這一顆水參便是老夫的些許歉意!”
維起知盒中裝的竟是千年難得的筑元仙植,心中驚喜,卻故作鎮(zhèn)定!
“此等仙物,維起哪受得起!再說......仙元和物元也還是有些區(qū)別的......”
乎延見維起擺譜,在旁瞟出白眼。
椹蒼早知維起沒這么容易說服,遂笑說:
“既然如此,未免有失公允!老夫就用門下一位仙者跟你交換,如何?只是會比洛秋年歲稍長,但仍舊會是你手里最年輕的甲階仙者!如何?”
乎延一愣,
“仙師,這怎么行,咱家仙長肯定不會答應!”
椹蒼抬手示意其勿要多說,乎延只好收聲。
維起萬沒想到,椹蒼為帶走洛秋,居然要用自己門下作為交換。
無奈他可沒本事調教椹蒼門下,稍有差池,還會壞了自己的名聲。
遂靈機一轉,
“為何不趁此機會,讓椹蒼仙師帶走我門下一兩個不如意的仙者!這樣一來,既能省了心力,洛秋走后也不會顯的維起仙院......仙資薄弱!”
維起想到這里,恭敬言語:
“維起不是不想將此人交與仙師調教,他若能成為出類拔萃的仙者,誰人調教不都是一樣!何況是椹蒼仙師您,只是......”
維起假意為難,椹蒼見其話有余地,立即問:
“你若還有顧慮,不妨直言!”
維起尷尬笑笑,兩掌在仙袍上搓磨了下,
“仙師,維起有個習慣,需日日平衡院中的仙者仙息,讓其強弱交融,然后再取而用之!這強弱之間的混合可是非常玄妙!”
椹蒼困惑!
乎延在旁小聲嘀咕:
“葫蘆里盡無好藥!”
維起立即起身,指向仙者居住的東西兩院,
“椹蒼仙師,您看!平日這東邊住的皆是維起認為優(yōu)秀的仙者!而西邊這些,就是那些修法遲遲沒有進步的仙者!”
乎延輕聲念叨:
“一視同仁?哼!恬不知恥!“
維起說的認真,
“仙師看院中那口菩提仙甕!仙甕上運轉的云薄就是院內仙者交融相合的仙息!仙甕里的水取自埜國混沌泊,其中養(yǎng)著生于混沌泊的罕有仙物混沌螈,這混沌螈被我養(yǎng)的有了毛病,日日要吸食頭頂仙息才能生龍活虎!所以......”
乎延聽維起說的神乎其神,便走到仙甕跟前,探頭望去。
正尋著,一只滑溜溜,圓乎乎,身如蟒,形似魚的活物就從甕中躍到乎延面前。
這家伙周身皮膚烏油油的透著光澤,隱約還能看見有仙力在其皮下運行!
混沌螈向來敏感,見到陌生面孔,立即露出兇殘模樣!
乎延毫無防備,驚的跳起,趕緊退到一邊。
維起笑笑,立即施仙力將混沌螈關入甕中!
說:
“洛秋能得仙師調教,那是洛秋的福氣!可是洛秋一走,院中平衡許久的仙息就會被打破,日日吸食仙息的混沌螈自會性情大變!仙師也知仙物失性將受何等刑罰!先不論其難得,就是這些年它與老夫的情分,維起也不忍讓其經受斷尾之刑!”
維起一頓矯揉造作,椹蒼聽的皺眉,
“維起,不妨直接說你心中所想!老夫盡可能滿足你的條件!”
維起眼神晶亮,
“維起怎敢跟仙師提條件,不過是個建議,可否請仙師帶走洛秋時,也將西邊仙院的仙者帶走一個!如此才可維持院內蘊法......平!衡!”
維起繞了這么大個圈子,竟是想讓自己帶走幾個修法不精的仙者,這般不吃虧的心思,倒真出乎椹蒼意料!
椹蒼畢竟是埜國資歷最深的仙師!
自從埜國仙主從他門下脫穎而出,其手下便再無庸仙!
椹蒼難免遲疑。
乎延見椹蒼心有顧慮,趕緊回其身邊,帶著氣說:
“維起仙師,椹蒼仙師本無需與你商議!就可命那名仙者入我椹蒼仙院!若不是仙師體諒,哪里還輪得到你在這里談條件!誰人不知仙主是由椹蒼仙師調教出的!自此仙師手下便皆是能者!你怎好意思將你手中不思進取之徒交予仙師!根本就是浪費仙師的時間!你拿一只仙寵說事,未免也太兒戲!”
“乎延,不得無禮!”
乎延的話,維起雖不愛聽,但其畢竟是椹蒼的貼身小仙侍,他自不好當著椹蒼的面與其計較,只得坐在一邊噎語尷尬,等待椹蒼的最終回復。
椹蒼仔細斟酌,倒覺維起的要求并不算過分。
“仙師最看重的無非就是自己手里那些天賦極佳之人!既然得了人家最好的仙者,分擔幾個不太勤勉的仙者也是合情合理!”
于是起身笑說:
“老夫答應你!你且在門下再選2人!明日法修地,我會將三人一并收入門下!”
維起得椹蒼允諾,且還是2人,驚喜不已,又聞屋外吵吵嚷嚷!
羽玨和膠坤正與一名仙侍院中推搡。
二人留仙袍在鳴泉地助己脫身,走后卻遲遲無法將其召回。
羽玨與膠坤丟了仙袍,最怕被維起撞見,故一入仙院,就急著返回居所,因僅著仙者內衫,又被新來的仙侍詢問,不想羽玨一個不耐煩,二人竟產生口角。
二人全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皆被維起看在眼里!
乎延似是嘲諷的輕笑了聲。
維起頓覺面上無光,他立即向院內施出仙力,將二人仙息與洛秋的一同消散。
說來也巧,院內的蘊法居然平衡如初。
維起感嘆:
“真是仙主庇佑!”
后平下心中怒火,神采奕奕的回身對椹蒼說:
“仙師,就剛剛二人!這二人一個叫膠坤,一個叫羽玨!”
椹蒼早已認出二人聲音,再聞其名,不禁笑嘆:
“即然有緣,老夫便助他二人一程!”
維起和乎延一臉糊涂。
維起拜別椹蒼,乎延順手將桌上仙盒一并拿起。
維起立馬攔住,
“乎延,你拿它做何?”
“維起仙師,如今你門下又多兩人被椹蒼仙院收留,你已占了天大的便宜!還不滿意?怎還好意思惦記水參?”
維起趁乎延不注意,一把將仙盒搶入懷中,
“怎需惦記!明明已屬維起仙院!”
“你!”
乎延正要與其理論,就聽院外椹蒼喚其。
乎延不服的嗆出口厭氣,便隨椹蒼離去。
維起樂呵呵的將水參收入物閣,并特意留下封印,后返回居所,心滿意足的睡去。
夜色初退,暖陽將至。
一股仙氣行入維起仙院,竄行片刻后,直接入了物閣,毫不費力就破了仙盒封印,盒中水參便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