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想死你們了！
齊源睜開了雙眼，如同往日一般從床上坐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
老舊的小二層，破舊的房子，老城區(qū)里一個不起眼的門面房，一切恍如昨日。
齊源并沒有感覺懊惱，也沒有感覺任何不滿，這樣的畫面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切的一切如同無數(shù)次輪回之中出現(xiàn)的畫面，毫無變化。
揉了揉頭發(fā)，拿起枕邊的眼鏡，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
這副眼鏡上有他施展的混淆咒語，平日里可謂是絕不離身的東西。
無數(shù)次的重復讓他多少吸取了些許教訓，有這個東西在，當他想要享受片刻安寧時，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只要戴上眼鏡，別人絕對不會將他和脫下眼鏡時的自己聯(lián)系在一起，除非對方擁有超越他的精神力，能夠突破自己留下的精神干擾，不然沒人能夠幸免。
齊源走到了衛(wèi)生間里，滿臉胡渣的自己看上去有些憔悴，不過他也沒有想要整理一下的想法。
一個人的單身男性生活并沒有那么講究，他不需要出去工作，也不需要外出見人，一切的一切只是待在房間里嘗試那無數(shù)種可能罷了。
牙膏自動擠在牙刷上，水龍頭的水已經(jīng)調(diào)整到了最合適的溫度，齊源雙手都沒有動彈，只是麻木的等待著牙刷工作著，接著漱口，吐掉。
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失去了屬于自己的精氣神。
懷中的懷表飄了出來，摩挲了幾下那張照片，齊源看著女人和小孩，眼睛之中出現(xiàn)了些許水霧。
“不能淪陷下去，無數(shù)次的甜蜜最后換來的都是絕望，當書上的內(nèi)容走完之后，她們最終還是會消失的，還是會消失的！”
“想要永遠在一起，那就要找到破局的辦法，一定可以，我絕對沒問題！”
齊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用力點了點頭。
他的自言自語，既是在下決心，又何嘗不是在對自己的催眠。
無數(shù)次的輪回即使是他的意志堅韌如鐵，也已經(jīng)變得有些疲乏。
他有更好的捷徑，享受書的設(shè)定就好了，即使是無數(shù)次的輪回，只要自己將她們都每一次都寫在書上，那自己就能夠和她們在一起。
可惜，那都是虛假的，最后的最后，她們還是會隨著劇情走完而消失不見。
每當自己醒來看著那空蕩蕩的屋子，腦袋里裝滿了和她們在一起時的甜蜜回憶，齊源的心，總是疼痛不止。
擦了擦嘴角咬出的鮮紅液體，并不需要處理傷口，齊源的體質(zhì)在受傷的一瞬間就恢復了，壓根不會留下任何傷痕。
漱了漱口，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臉，齊源強行將自己腦袋里的沖動給收了起來。
“所以，這次的設(shè)定到底要選擇什么樣的？”
“即使我將所有腦袋里能想到的雜亂東西都塞到一起，似乎突破這本無字書的能力上限，那到底要怎么做才行？”
“難不成，要突破地球的限制，來個宇宙級的災難？比如類似流浪地球的那樣？”
齊源皺著眉頭思考著，突然，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他有些疑惑地用精神力掃視了一下大門口，幾個手持金屬棍棒的少年正在一樓門口。
齊源所在的這個小二樓在老城區(qū)，在這樣的地方幾乎沒有人會想要光臨書鋪，更別提拿金屬棍棒的家伙們，那滿頭五顏六色的頭發(fā)怎么看也不像是愛學習的少年們。
說實話，老城區(qū)的治安并不算好，齊源曾今無數(shù)次遇到過樓下這種情況，可問題是他現(xiàn)在并沒有進行任何新的設(shè)定，按照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輪回的記憶來看，他保證，記憶之中并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況。
“這算什么？寫書失敗之后的發(fā)泄道具嗎？”
齊源精神力看著幾個心急的小蟊賊，嘴角微微上揚，他不是一個爛好人、
可對于這種送上門的沙包，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當他們失去耐心打算用鐵棍敲打大門的時候，齊源手輕輕一揮，破舊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幾個小蟊賊們對視了一眼，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的不對勁，魚貫而入的小賊們也沒多停留，直奔吧臺后面的收銀機而去。
空蕩蕩的收銀機讓他們有些失望，領(lǐng)頭的那個看了看后面的樓梯，鐵棍狠狠敲了敲桌子：“肯定是把錢收起來了，我們上去找找?！?p> “如果找不到錢怎么辦？”
“怎么辦？能搶什么是什么！”
“老大，這里就是一個破書店，能搶什么？”
混混頭頭頂著五顏六色的頭發(fā)，掃視了一下周圍的書架，頓時感覺一陣煩躁，舉起棍子正想要打向一旁的書架，店鋪的燈突然閃了幾下。
頓時，他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齊源眉頭皺了皺：“進來就進來了，居然還敲桌子，真的是合該你們被揍?！?p> “唉，不能讓你們繼續(xù)放肆下去了，那些書可不是你們能碰的東西?！?p> 齊源嘆了口氣，身體消失在二樓，等他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在一樓的店鋪里。
看了看幾個背對自己的小年輕，齊源輕輕拍了拍一個小賊的肩膀：“店鋪都還沒有營業(yè)，你們這樣直接進來，讓人很為難啊?！?p> 被拍的小賊猛地后退了兩步，驚得一旁的幾個蟊賊嚇了一跳，猛地回過頭來看了看齊源，又相互看了看。
“剛才這家伙應該不在吧？”
“我沒看到人啊，見鬼了，這么大白天的怎么會沒看到他？”
“剛才燈閃爍了，難不成是昨天的那些怪物？還是……鬼？”
領(lǐng)頭的蟊賊吞了口口水，用力將鐵棍敲了敲桌子：“吵什么吵，這個世界哪有什么鬼！這破書店里我們怎么可能遇到昨天那樣怪物！而且這白天的，你看他都有影子，怎么可能是鬼！”
頓時，眾人的心猛地落了下去，有些惱羞成怒地怒罵道：“你這家伙，居然敢嚇人，絕對不能放過你！”
“該死的混蛋！給我把所有的錢都交出來！不然今天你別想好過！”
齊源搖了搖頭，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面前的人：“你們知道嗎，偷竊不過只要關(guān)幾天就好了，而搶劫，是要判好多年的。你們看看你們，一看就是沒文化的樣子，出來辦事一點都不專業(yè)，頭套都不準備一下，長什么樣，我這里可是有攝像頭的?！?p> 冷寂，整個書咖里一片死寂，眾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個毫無畏懼的人，又看了看手上的鐵棒。
領(lǐng)頭的男人像是剛醒悟一般，大喊道：“他說得對，這個混蛋看到我們的臉了，不能放讓他報警，快抓住他！”
頓時，眾人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抓緊手上的鐵棒走向齊源。
“哎呀哎呀，今天真是有些意外，你們這群二傻子一樣的家伙，真的是值得我加在某一次的設(shè)定里面，到時候我可得給你們好好安排一下劇情。”
齊源搖了搖頭，說著對面人聽不懂的話，幾個小賊一臉迷惑。
“來吧，還在等什么？詠春，齊源！我要打一、二、三……算了，估計你們這些沒文化的家伙也聽不懂，來吧，我要打你們所有人！”
聽到齊源的話，蟊賊們似乎意識到自己受到了戲弄，瞬間進入了亢奮狀態(tài)，幾個人嗷嗷叫著猛撲了過來。
還沒等靠近齊源，無形的精神力就牽引著其中一人自己湊向了齊源的拳頭。
好在齊源早就在自己拳頭上包裹了足夠的能量當緩沖，不然這貨得完成那個挑釁的外星人都沒做到的事。
收著力道裹著能量，控制著只讓他幾顆牙齒從嘴里飛了出來。
后面的小賊勉強躲過這口帶著鮮血的口水，齊源的腳就躲不過了。
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男人猛地滾了幾圈重重撞在了柜臺上，發(fā)出了一陣巨響。
“該死，柜臺都給你們撞壞了，你們要賠??！”
說著，一腳踢在正面沖來的男人腳上，趁著對方失去重心的一瞬間將他拉到自己的背后，一根鐵棍如約而至，狠狠敲在他的腦袋上。
始作俑者還來不及后悔，齊源的拳頭已經(jīng)打在了他的鼻梁上，酸麻感讓他閉上了眼睛，也沒有看到接下來那如同暴風雨一般的拳頭。
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男人們在地上躺了一地，他們失去了繼續(xù)反抗的膽氣。
齊源看著倒在地上扭動身體的男人們，又看了看一旁的時間：“其實在你們沖進來的時候我就報警了，不過沒想到他們出警的速度比預期的要慢一些。”
齊源抄起兩根落到地上的鐵棍，走向了滿臉驚恐的小蟊賊們：“沒關(guān)系，既然還有時間，那讓我為了這些被你們破壞掉的東西，再收點人工費?！?p> “啊啊??！”“不要啊??！”“救命啊，再也不敢??！”“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
派出所做完了筆錄，警察同志讓齊源坐在一旁等著。
按照大秦堡壘法則來說，多人手持武器闖入店鋪，齊源在只有孤身一人的情況下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切合法的。
但問題是……
“不要??！放過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救命?。e讓他靠近我們！”
幾個鼻青臉腫的蟊賊縮在角落里，時不時發(fā)出一陣陣哀嚎聲，就像是下一秒齊源還會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一樣。
“真的不知道到底誰是受害者了……”警官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對著齊源說道：“齊先生，下次如果再遇到同樣的情況，麻煩還請下手輕一些?！?p> “明白的，警官，你放心！”
一旁走過來另外一個穿制服的，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齊源，對著警官說道：“醫(yī)院的檢查情況出來了，那些人都是皮外傷，甚至沒有傷筋動骨，基本打的地方都是讓人疼卻不會傷著人的地方，最嚴重的就是那個掉了牙齒的，剩下那個腦震蕩的還是他們自己人打的。”
“兄弟，厲害啊，你是個高手啊！”坐在齊源旁邊的滿是紋身的男人裂開了一嘴黃牙，“哪混的？以前湖城沒聽說過你這號人物啊，我是阿黃，幸會幸會?！?p> “喂！干什么呢！呆在那老實一點！”
年輕的警官敲了敲桌子，面色不善的看著兩人，滿身紋身的男人訕笑了兩聲，沒有繼續(xù)說話。
警官看了看卷宗，又看了看齊源：“算了，理論上你是沒問題的，我們這里也不留你了，但是最近請不要離開湖城，并且保持手機暢通，我們還是會將卷宗遞交給檢察院，到時候是不是決定要起訴，還要看他們的意見。”
“明白，明白。”
齊源點了點頭，沒有反抗也沒有拒絕。
無數(shù)次的重復讓他精神都有些麻木了，這種意外的劇情頗有些發(fā)泄失敗痛苦的作用，原本早上起床之后的抑郁之情一掃而空。
不然，他也不會在這里陪這些人渣玩這種真實游戲了，按照他們的記憶來看，這群混蛋大惡還真沒有，可小惡一大堆。
齊源也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這種程度也就給他們在身體上下了一個盧恩文字詛咒，下次如果在作惡，腦袋里就會重復出現(xiàn)他們被揍的畫面，并且身體還會出現(xiàn)相應的疼痛感，如果這樣還不能讓他們改邪歸正，那詛咒就會進化出第二重——疼痛蔓延。
說不定后街女孩的組合能再這個世界重現(xiàn)江湖。
警局門口傳來一陣吵鬧聲，齊源的目光順著吵鬧聲看去，又是幾個人被抓了進來。
齊源掃視了一下周圍，小小的警局里可謂是人滿為患，少說也關(guān)了幾十號人。
“警官先生，湖城的治安這么差的嗎？怎么這么多人被抓？”
齊源面前的警官嘆了口氣：“還不是昨天那什么見鬼的世界末日害的，昨天什么艦隊，什么蟲洞的，那些混蛋感覺世界要完蛋了，一個個都不安分起來！”
？
齊源有些迷惑，對于警官的話一頭霧水。
“而且那些有超能力的家伙們好像出現(xiàn)了也沒有回去藏好的打算?！?p> 一旁的紋身男附和道：“對啊對啊，我就遇到了一個廢話連篇的頭套小鬼，甩著繩子把我給綁了，然后帶著在城里蕩秋千，最后扔到警局門口。”
??？？
警察這次沒有讓他住嘴，敲了敲他腦袋讓他安靜下來之后，嘆了口氣道：“這些家伙們是盡興了，我們今天可完了，這么多人筆錄都得做到半夜。也就是今天這么忙，不然按照你的情況，就算你是堡壘法符合人員，我們也要關(guān)你一段時間?！?p> ？？？
什么鬼，什么世界末日？
齊源皺著眉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有些不明白面前警察說的話，正當他想要查看對方記憶時，警察又說話了。
“好了，你的家屬已經(jīng)到了，一會你跟著你的家屬走就行了?！?p> “家屬，我沒有家屬啊？”齊源此時更是一頭霧水的看著面前的警察。
警察看了一眼齊源：“奇怪了，按照你的信息記錄，你是已婚狀態(tài)，所以我們通知了你的妻子來接人?！?p> 一陣敲門聲傳來。
齊源向門口看去，一個熟悉的女人正抱著一個小小的孩子。
齊源張了張嘴，熟悉的記憶涌上心頭。
雙眼通紅地望著齊源，有些生氣：“你到底在做什么！不知道有危險嗎！?。俊?p> 孩子聽到媽媽的聲音，順著方向看到了齊源，愣了一下，接著露出了笑容：“嘿，嘿！粑，粑，粑，粑……”
瞬間，身體冰冷的齊源感覺有一道光透過了警局的墻壁，照到了他的身上。
淚水不知不覺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啊，親愛的，還有小寶寶，我……”
“想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