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佑希喜歡吃的這家蛋糕店名曰“用心坊”,估計意為用心做事的意思?!坝眯姆弧钡漠a(chǎn)品很全,面包蛋糕,奶茶果茶應(yīng)有盡有。它的店鋪也還算大,外間是顧客選擇產(chǎn)品的區(qū)域,內(nèi)間則有五張大小不一的餐桌供顧客堂食所坐。像“用心坊”這類的面包店一般都有一個主題,它雖是開在學(xué)校附近,卻走的是都市白領(lǐng)路線。店內(nèi)的裝修風(fēng)格應(yīng)該是模仿沿海城市的某些店面,裝修得很有一些職場精英的味道。
宗佑希有了寧礪的陪同,整個人頓時變得精神起來。她給自己點了一塊椰子心形面包和一塊巧克力蛋糕,再要了一杯熱牛奶,便和寧礪兩人坐了下來。
此時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店內(nèi)除了購買外帶的顧客,那五張餐桌也只剩下最后一張。剩下的是一個圓形餐桌,正常情況下應(yīng)該是可以坐三人的。但是一般情況,有兩人坐上之后便不會有人再來坐了。試問,誰人愿意和陌生人擠在一起用餐。
寧礪有強(qiáng)烈的被害妄想癥,所以他選擇位置一般情況下只會對著大門方向。是以,當(dāng)敬音音和雷婷婷走進(jìn)“用心坊”時,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正對大門方向的寧礪,和坐在正對收銀臺方向的宗佑希。
“用心坊”在睦平中學(xué)附近非常有名,很多同學(xué)都喜歡在這里坐上一坐。是以在敬音音和雷婷婷走進(jìn)這家店,也是毫不稀奇的事。
本來是打算喝杯奶茶消一消心中的那口惡氣,哪知不但惡氣未消卻又添新氣。敬音音死死地盯著寧礪,看著他正專注的和宗佑希說著話,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到來。作為女孩,敬音音一眼便能看出宗佑希的那種幸福和滿足。
敬音音快要氣瘋了,沒想到寧礪竟然是這種人,簡直是太渣了。一向冷靜的敬音音此刻終于失去了理智,還沒有點餐便朝著寧礪走去。
作為多年的好友,雷婷婷雖然站在敬音音的身后,卻是絲毫沒有感受到她的怒火??粗匆粢粢灰姷綄幍Z,竟然連餐都沒有點就盡直朝他走去,便在心中嘟噥起來?!?p> 敬音音走得很快,當(dāng)寧礪抬起頭來時,她已經(jīng)端過一根獨凳坐在了他的身邊。罵寧礪的詞她在從收銀臺走到此處時已經(jīng)想好,敬音音正要指著寧礪的鼻子付之行動,寧礪卻先開了口。
寧礪看到敬音音到來,連忙招呼道:“音音也來了”。
不知為何,當(dāng)敬音音聽到寧礪聲音之時,心中陡然間便平靜下來。剛剛想要罵寧礪的話,也不自覺的收了回來。敬音音暗自吃了一驚,她剛才準(zhǔn)備罵寧礪的話是:“你還真是‘妻不如妾’啊”?,F(xiàn)在冷靜下來,自己和寧礪是什么關(guān)系,憑什么說這樣的話。若是真把這句話說出口,還不成了全校的笑話了。
見敬音音發(fā)愣,寧礪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喊了一聲:“音音”。
不罵他了不代表要放過他,見寧礪在自己面前揮動著手掌,她便想要一把打開??墒钱?dāng)她看到面前的宗佑希時,她突然改變了注意。
敬音音一把抓住寧礪的手,語氣親密的說道:“怎么了,剛才把我碗里的肉都給你吃了,你還沒有吃飽嗎”。
看著敬音音的樣子,寧礪心里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沒想到敬音音如此的大氣,這么快便不和自己生氣了。寧礪心情大佳,便指向宗佑希給敬音音介紹道:“這是宗佑希,我的同班同學(xué)”。
敬音音將寧礪的左手拉至身前,笑嘻嘻的說道:“我們是初中同學(xué),哪里還需要你來介紹”。
宗佑希見敬音音一上來便是和寧礪如此親密的樣子,一時之間也弄不清兩人的關(guān)系,只能接著話頭,對寧礪說道:“說起來,我和音音認(rèn)識的時間還長一些喲”。
寧礪左右分別看了兩人一眼,悠悠的說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果然沒有說錯”。
敬音音迷惑的問道:“什么意思”?
寧礪的這句話,原意是在夸宗佑希和敬音音兩人都很漂亮??赡茉诰匆粢舻挠∠笾?,一直把宗佑希歸為英俊這一類的“男人”。所以一向很懂寧礪說話方式的她,卻是沒有理解寧礪的意思。
不知道宗佑希是什么感受,不過這句話聽在寧礪心里卻很不是滋味。這些人憑什么就能無端的、無形的傷害宗佑希,就連一向在寧礪心中印象頗佳的敬音音也是這樣。
寧礪心中很不舒服,他第一次有了對敬音音不滿的看法。
聽到寧礪暗示自己漂亮,宗佑希心中很是高興。不過敬音音的一句反問,也是無聲無息的傷害到了敏感的她。宗佑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寧礪,似乎在等待著他來撫平自己心中的委屈。可是她也明白,寧礪和敬音音兩人的對話都是說得模棱兩可,即使他沒有有所表示也完全說得過去。一時間,就因為這簡單的一句話,三人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寧礪雖然心中不舒服,但是敬音音的話也沒有很明確的指向宗佑希。說白了,雖然寧礪自認(rèn)為可能性不大,但是也有敬音音確實不知道的成分。
寧礪轉(zhuǎn)頭看向宗佑希,擔(dān)心她又要多想,也可能不是多想。因為從宗佑希的眼神之中,寧礪分明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應(yīng)該是和自己想到一起了。既然是這樣,寧礪按下心中的不痛快,并強(qiáng)迫自己擠出一些笑容,對著敬音音說道:“當(dāng)然是說你和宗佑希兩個都是漂亮的女孩了”。
聽到寧礪的回答,宗佑希顯然是松了一口氣。因為她自從和寧礪生氣之后,便沒有了對他的信心。她也不知道,如果寧礪為了討好敬音音,而完全不顧自己的感受該怎么辦。還好寧礪并沒有這么做,他不是那種人。
而敬音音的感受則完全不同。她肯定寧礪是知道自己的意思的,可是他還是選擇了這么說,說明他根本就沒有對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既然這樣,那自己還有什么可留戀的呢。
敬音音本來心中就有氣,這會又受到了如此待遇,她想立馬離開這個地方。正要起身之際,雷婷婷端著一根凳子坐了下來,還順手將奶茶遞到了敬音音面前。
雷婷婷的想法又不一樣,這個時候?qū)τ谒齺碚f則是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宗佑希在初中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同,還有社會背景。寧礪和她走得這么近,他能是什么好人。既然大家好不容易遇到一起了,雷婷婷就要讓敬音音對寧礪產(chǎn)生一些不好的看法。
雷婷婷顯然不知道,寧礪和敬音音之間已經(jīng)有過兩次不愉快了,她浦一坐下便用親熱的口氣對寧礪說道:“咦,剛才你不是和我們家音音一起吃的晚飯嗎,怎么又在這遇上你了。怎么,沒有吃飽嗎”。在外人眼里,雷婷婷能這么對寧礪說話,肯定以為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了。其實雷婷婷心中也在發(fā)抖,她還是有些害怕寧礪的。
雷婷婷的到來,讓敬音音沒有了走的理由,只能繼續(xù)坐在這里看著眼前討厭的男人。敬音音越看寧礪心中越不舒服,想著還真是自己太作,對他有好感干嘛,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惡心,真是惡心。就連雷婷婷剛才說到的“我們家音音”,她都覺得和寧礪的名字相提并論很是惡心。
寧礪萬萬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敬音音竟然就這樣的恨上了自己。不得不說,雙魚座男生的直覺還是很敏銳的。在雷婷婷說完之后,寧礪只是看了敬音音一眼,便看出了她對自己的厭惡。這種感覺很奇妙,無從總結(jié)又無從積累,只能臨場發(fā)揮。但是很顯然,雷婷婷并不知道敬音音之前已經(jīng)在生寧礪的氣,要不然她也不會以這樣的語氣說話的。
想著之前自己確實是說錯了話,寧礪也不去猜想為什么敬音音會是如此神情,便實話實說道:“佑希今天不舒服,我陪她出來吃點東西”。
雷婷婷看也不看宗佑希一眼,接著寧礪的話,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每天都這么忙嗎,剛剛告別我們家音音又來陪宗佑希了”。
敬音音不想再與寧礪有什么糾葛,便開口制止道:“婷婷,不要說了”。說著便要拉走雷婷婷。
雷婷婷以為敬音音是不想讓寧礪丟了面子,才出言制止的??墒菣C(jī)不可失時不再來,她反手拉住敬音音,繼續(xù)說道:“哪有這樣的,前一秒和你在一起,后一秒就和別人在一起了。何況她的情況還和別人不一樣”。
這句話就有點過分了,簡直就是人身攻擊。敬音音雖然也覺得雷婷婷說得有些過分,可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也不可能主動站出來解圍??墒窃捰终f回來,鑒于和雷婷婷的關(guān)系,還真是敬音音站出來解圍最合適。
寧礪心中燃起熊熊怒火,真想立馬站起身來扇雷婷婷兩個大耳刮子。他轉(zhuǎn)頭看了看敬音音,這時候應(yīng)該是她來圓場比較合適??墒蔷匆粢艟拖駴]有聽到似的,竟然沒有絲毫勸阻的意思。
背后說宗佑希小話的人多,可是當(dāng)著她面說的卻很少,當(dāng)著自己喜歡的人說則更是第一次。剛調(diào)節(jié)好的心情,頓時又如陷進(jìn)了冰窟窿般的難受。在寧礪身側(cè),宗佑希摸不清他現(xiàn)在和敬音音兩人的關(guān)系,所以即便是氣的全身發(fā)抖也只是把話憋在心里。
突然間,寧礪想到了父親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越是關(guān)鍵時刻,越要冷靜”?!昂摺钡囊宦?,寧礪輕輕開口一笑,這一笑便將心中的怨氣全都灑了出去。一瞬間,寧礪仿似變了一個人般,給人一種氣定神閑的感覺。
寧礪又笑了笑,伸手有節(jié)湊的拍著宗佑希的大腿,說道:“你還別說,我還真是很忙,搞不好一會還有事”。說完,又對著宗佑希說道:“沒事吧”。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尾,不過在座的各位都明白寧礪的意思:“我就是你說的這種人,怎樣吧”。
宗佑希臉色通紅并顯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接話道:“你忙你先走吧”。話雖如此,潛臺詞便是:“我沒什么的,你若還約了人可以先走”。
雷婷婷沒想到寧礪無奈,宗佑希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真搞不懂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過也好,雖然言語上沒有占到便宜,可是終于讓敬音音知道寧礪是什么人了,也值。
雷婷婷雖然這么想,可是敬音音的想法卻又不同。之前敬音音便通過同學(xué)旁敲側(cè)擊的了解過寧礪,她當(dāng)然知道寧礪不是一個有女人緣的人。現(xiàn)在自己討厭他是一回事,自己看錯了他又是一回事。無論如何自己可以討厭他,卻不能出現(xiàn)被他的外表所蒙蔽的事。一向聰慧的敬音音,絕對不能讓一個男人騙了。
敬音音笑嘻嘻的開口道:“寧礪哥哥,你一會還要去赴誰的約”。雖然是接著寧礪和宗佑希的話再說,可顯然是在調(diào)侃他。意思很明顯,你吹吧,我看你吹。
寧礪心中記恨著敬音音和雷婷婷兩人傷害宗佑希的話,便很是隨意的回答道:“你想一想我們學(xué)校還有哪個女同學(xué)漂亮,就是她了”。
敬音音沒想到又和寧礪斗起嘴來,只不過以前是甜蜜的,現(xiàn)在則是苦澀的了。不過敬音音絕不是好惹的主,她假意思索一陣之后,慢悠悠的說道:“我們年級嘛,七班的李貞應(yīng)該算一個吧”。李貞的那種像花朵一樣要開未開似的古典美,在睦平中學(xué)很是有些或明或暗的追求者。敬音音的意思也很明顯:“寧礪你不是要吹牛嗎,現(xiàn)在把牛給你找來了,你倒是把她吹上去呀”。
“李貞、李貞”。寧礪口中重復(fù)著這個名字,仿似和她有聯(lián)系一般。
敬音音很緊張,她真擔(dān)心寧礪和李貞有關(guān)系。如果他倆真有什么關(guān)系的話,那么她引以為傲的聰明才智便確實是被寧礪按在地上摩擦了。
寧礪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李貞給人一種從敦煌壁畫走出來的感覺,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一種古典的異域風(fēng)情味道,確實是個很引人注目的女孩”。
寧礪說到這里,敬音音更加緊張起來,這下不是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本來想就此離開之前好好的把寧礪諷刺一番,哪知事情卻向著相反的方向發(fā)展起來。
見宗佑希、敬音音、雷婷婷三人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自己,寧礪才反應(yīng)過來她們都在等自己的下文呢。寧礪接著說道:“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我們不熟”。
聽到兩人不熟,敬音音狠狠的松了一口氣。這下算是打了寧礪的臉了,不過她得意之余心中為何還有隱隱的失落之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