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礪和宮澤良子回到小胖家的老房子時夜已經(jīng)深了,寧礪先讓宮澤良子洗了澡自己才開始洗漱。宮澤良子洗漱完畢之后又在衛(wèi)生間洗了自己的內(nèi)衣褲。因為寧礪和小胖都沒有想到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問題,宮澤良子便只能自己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晾曬。當寧礪穿著睡衣走出衛(wèi)生間時,宮澤良子也吹好頭發(fā)從臥室里出來。
見宮澤良子出來,寧礪問道:“你要看會電視嗎”?喜歡在晚上看電視,這是許多學(xué)生的習(xí)慣。
宮澤良子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宮澤良子說完拿出一個筆記本遞給寧礪,繼續(xù)說道:“這是我來嶺南必去的地方,還請你妥善安排”。
寧礪翻開宮澤良子的黑色皮質(zhì)筆記本,宮澤良子娟秀的字跡立馬出現(xiàn)在眼前。很顯然這個筆記本是專門為寧礪準備的,里面基本上都是漢字,只有少量的日文和英文。
合上宮澤良子的筆記本,寧礪已經(jīng)算是對她的行程安排有了詳細的了解。宮澤良子的時間安排很寬松,除了既定的安排外還有大把的自由安排時間。而這些自由安排的時間,就是寧礪需要給她具體安排的事項。至于如何,安排寧礪還沒有想過。不過這對于土生土長的嶺南人來說,好像完全沒有什么難度。
將筆記本遞還給宮澤良子,寧礪道:“良子同學(xué)你放心,既定任務(wù)一定完成,特色項目也不會落下。今天晚了你早點休息,待我做個大致的計劃之后我們再商量”。
宮澤良子接過自己的筆記本,先是乖巧的“嗯”了一聲,然后又向?qū)幍Z道了一聲“好夢”,便獨自回屋休息。
寧礪耳尖,但他盡管在全神貫注之下也沒有聽見宮澤良子反鎖房門的聲音。寧礪思來想去無外乎有兩種可能:一是宮澤良子在關(guān)門的同時反鎖了房門。因為關(guān)門的聲音和反鎖房門的聲音如果是同時發(fā)出,那么寧礪聽不到反鎖房門的聲音也是正常的。畢竟寧礪離臥室的房門還有一段距離,而不是貼在邊上。第二種可能則是宮澤良子確實沒有鎖門,她表現(xiàn)出了對寧礪的信任。想了一會為什么沒有聽到鎖門聲,寧礪忽然覺得這樣的問題很沒有意思。宮澤良子無論鎖門與否,自己都是那個純正的少年。既然是這樣,那宮澤良子是否鎖門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寧礪搖了搖頭,隨手打開了電視。好巧不巧,電視里正在播放抗戰(zhàn)時期的電影。日本法西斯的殘忍和我國軍民的無畏再一次映入眼簾??吹郊ち姨?,寧礪下意識的看向?qū)m澤良子臥室的房門。之前看抗戰(zhàn)影視作品,總覺得那些事、那些人離自己很遠?,F(xiàn)在人們的生活越來越好,似乎已經(jīng)離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很遠。還有就是嶺南不是沿海那些經(jīng)濟發(fā)達的大城市,平時與外國友人也少有交流。可今天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因為離自己十米不到的距離正有一個日本姑娘睡在里面。
以下寧礪腦中出現(xiàn)了一大堆想法,鑒于內(nèi)容過于激烈此處省略。
經(jīng)過了一系列的思想斗爭,此時寧礪腦中僅剩下還沒有想通的問題是,是否針對宮澤良子同學(xué)開展“復(fù)仇”。此處的復(fù)仇并不是之前那種中國軍民對日本法西斯的深刻仇恨,而是一種略帶“調(diào)侃”或是“挑逗”或是一些不能準確表達出來的意境。在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中,如果一個中國男人找了一個日本女人是值得高興的事。但如果男女身份對調(diào),那就是一件很糟心的事了。基于這樣的思想觀念,才有寧礪萌生出的“報仇”想法。
第二日寧礪和宮澤良子還沒起床,小胖已經(jīng)拎著早餐走到了門外。小胖不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可今天早上他走到大門之外卻沒有直接用鑰匙開門,而是站在門外有模有樣的敲起門來。試問哪里有回自己家還需要敲門的道理,可小胖就偏偏敲了門。
睡眼稀松的寧礪打開房門,不滿的對小胖說了一句:“自己有鑰匙為什么還敲門”。說完一句,寧礪轉(zhuǎn)身走回沙發(fā)又躺了下來。
有一種覺叫“回籠覺,是一種很幸福的存在。譬如:半夜你突然醒了,上完廁所之后發(fā)現(xiàn)還可以睡上四個小時這就是幸福。又譬如,你早晨被鬧鐘叫醒卻發(fā)現(xiàn)今天是周末,這也是一種幸福。再譬如像今天一樣,寧礪被小胖叫醒之后還可以直接躺下,這是多大的幸福。而現(xiàn)在寧礪就沉浸在這樣的幸福當中,當他再次躺在沙發(fā)上時,他又睡著了。
小胖張了張嘴正準備回答寧礪的問題,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打起了呼嚕。小胖沒辦法,只能將自己買的早餐放進廚房。小胖前腳剛走,宮澤良子就從臥室走了出來。聽見響動,小胖朝宮澤良子打了個招呼,道了聲“早”。宮澤良子禮貌的、小聲的回應(yīng)了一聲便快步走進衛(wèi)生間。
恍惚中,寧礪感覺屋子里除小胖還有其他人。雖然此時寧礪是處于睡著了的狀態(tài),可向來警覺性極高的他立馬就醒了過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宮澤良子打開的房門,寧礪立馬意識到是她從臥室出來了。自己畢竟和宮澤良子相識時間甚短,現(xiàn)在還達不到對她信任一說。
小胖見寧礪起床便將原本已經(jīng)放好的早餐拿了出來??赡苁墙?jīng)常做家務(wù)話的原因,寧礪總感覺小胖在家里更像一個勤儉持家的女主人。
宮澤良子洗漱之后,寧礪也進衛(wèi)生間洗漱。不過男生在這方面的速度顯然比女生快得多。迅速的用牙刷將口腔刷了一遍,再胡亂的抹了幾把臉,寧礪便算是洗傲完畢。
見小胖正在桌邊擺放餐具,宮澤良子先是朝小胖致謝之后才一同幫忙。從宮澤良子不經(jīng)意間的動作中可以看得出來,她從小生長的家庭環(huán)境應(yīng)該是比較注重教育的。小胖今天來找寧礪也沒有其他的事,主要是看寧礪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畢竟在小胖眼里,多了個女同學(xué)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
按照寧礪和宮澤良子計劃的安排,他們今天的行程是去嶺南市的市中區(qū)。嶺南市位于嶺江和士江的交匯之處,其市中區(qū)正在兩江交匯的半島之上。想要了解嶺南,首先要了解的就是市中區(qū)。寧礪算是土生土長的市中區(qū)人,所以今天的行程安排自然被他安排的滿滿當當。宮澤良子原本自己也做了不少的功課,可是她所做的功課在寧礪的安排之下就顯得很是無趣了。高高興興的在市中區(qū)各大值得看一看的地方玩了一圈,寧礪還帶著宮澤良子吃了兩頓嶺南頗具特色的市中區(qū)美食。說到嶺南的美食,這也再一次刷新了宮澤良子對嶺南市本土文化的認識。那些原本只在書上看到過的美食,確實沒有現(xiàn)實感受來得貼切。雖然這句話像是廢話,但確實也只能如此表達才算合適。
兩人在外面玩了一圈都有些疲憊,按照寧礪的意思現(xiàn)在應(yīng)該回家休息了??蓪幍Z萬萬沒有想到,宮澤良子再次提出要去小胖的甜品攤位去幫忙。寧礪詢問緣由,宮澤良子則是表示小胖為他們帶了早飯,兩人有必要去幫他的忙。
寧礪歪著頭想了想,是每天早晨自己帶宮澤良子出去吃早飯但晚上不去幫忙劃算,還是每天早晨小胖給兩人帶早飯但是晚上要去幫忙劃算。哎,寧礪感覺自己又在想一些無用功。
“蘭姐,你怎么也在這里,什么時候過來的”?當寧礪和宮澤良子當日來到新美食街時,居然見到了蘭蘭。
蘭蘭見到寧礪眼睛一亮,說道:“今天沒事,過來幫幫忙,也是剛到。你也是的,這段時間怎么不來找我”。自從經(jīng)歷過上次的“險情”之后,寧礪在蘭蘭心中的位置已經(jīng)悄然起了變化。
寧礪還沒有開口,蘭蘭已經(jīng)看見了他身旁的宮澤良子。
蘭蘭只是短暫的看了宮澤良子一眼,便以她女人的第六感覺判斷出她與寧礪的關(guān)系不簡單。蘭蘭隨即繼續(xù)問道:“這是你的女朋友”?
寧礪轉(zhuǎn)頭看了看宮澤良子,真是有一種越看越漂亮的感覺。不過也是在寧礪心猿意馬的同時,宗佑希的面容浮上他的心頭。突然間,寧礪感覺自己的思緒有些亂。自己明明是要回答蘭蘭的問題,怎么在轉(zhuǎn)頭看宮澤良子的時候又想到了宗佑希。哎,學(xué)校都放假了,宗佑希也不回來看看自己。
蘭蘭自然不知道寧礪此時的心里活動,只是見他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調(diào)笑道:“怎么了,在你蘭姐面前還有什么不好意思”。說話間,蘭蘭的神情也起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要說蘭蘭這話也沒有說錯,只是怎么聽在寧礪耳中卻有一些別樣的意思。就好像蘭蘭是寧礪的第一個女朋友,在寧礪什么都不懂的時候教會了他很多東西。寧礪用手推了推自己的后腦勺,這樣的想法又是什么跟什么呀。
寧礪知道宮澤良子聽得懂漢語,她也明白蘭蘭口中所說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墒菍幍Z沒有開口之前,宮澤良子也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寧礪收回思緒,將宮澤良子領(lǐng)在蘭蘭面前說道:“蘭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日本同學(xué)宮澤良子”。寧礪對蘭蘭說完,又向?qū)m澤良子介紹了蘭蘭。
宮澤良子依舊是很有禮貌的和蘭蘭問好,而蘭蘭這是一臉好奇的打量了宮澤良子一邊,說道:“我就是感覺你有哪點不對,只是一時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原來你是日本人”。蘭蘭表達完自己看法,又轉(zhuǎn)頭對寧礪說道:“你小子不會是騙我的吧”。
這樣的事寧礪的解釋沒用,宮澤良子則當仁不讓的用日語給蘭蘭重新打了個招呼。聽見宮澤良子一口純正的日語,蘭蘭這才相信她真是寧礪的日本同學(xué)。
寧礪一直想不通一個問題,為什么兩個原本不相熟的女同學(xué)會在一見面就有這么多話說。寧礪歪著頭瞧了瞧正相談甚歡的蘭蘭和宮澤良子,雖然是蘭蘭說得多宮澤良子說的少,但是可以看得出來宮澤良子在面對蘭蘭時就比在面對自己時的話要多。蘭蘭用余光看見寧礪在看己方兩人,故意挑逗似的對寧礪說道:“姐就是空有一身泡妞的技術(shù),可惜自己是個妞”。
原本蘭蘭在和宮澤良子說話時一直表現(xiàn)得比較斯文,宮澤良子還是第一次聽蘭蘭這么說話,一時間沒有忍住笑出聲來。
寧礪順勢拍了拍笑得厲害的宮澤良子的后背,說道:“習(xí)慣了就好了”。
蘭蘭見寧礪對宮澤良子上了手,雙眼滿含深意的看著寧礪,問道:“你小子不老實,良子究竟是你的日本同學(xué)還是日本女朋友”。蘭蘭說完話又指了指寧礪,繼續(xù)說道:“你不要打算裝清純騙我,我可是知道你以前的風流史”。
寧礪還沒有答話,宮澤良子確實饒有興致的開口道:“蘭姐快說說,我想聽”。
按道理,以蘭蘭的情商是不會和宮澤良子說這些話的??山裉斓氖滤凸至耍m蘭硬是看都沒有看寧礪一眼,就將她所知道的寧礪與宗佑希、敬音音以及李貞的事都一股腦的抖了出來。寧礪在一旁聽著冷汗直冒,心想哪有這么揭自己老底的。關(guān)鍵是沒想到宮澤良子居然還聽得津津有味,看她的臉色似乎是抱著一種很重視的態(tài)度一般。
兩個初次見面的女同學(xué)一聊起天來就沒了寧礪的事,寧礪干脆將這個攤位讓給她們兩人,自己去了另一個攤位幫忙。有的時候運氣這種東西還真是玄乎,小胖在這條街經(jīng)營了小半年,要說早已把自家五個店的生意狀況摸了個遍??墒菍m澤良子才來兩天,就讓自家的生意上了好大一個臺階。寧礪一邊忙于攤位的生意,一邊在腦海之中無盡的思索著這個一時半會甚至是永遠都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也不知過了多久,蘭蘭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寧礪面前。寧礪調(diào)侃的道:“蘭姐,是不是良子同學(xué)要比我有魅力呀,怎么看著你們倆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寧礪一邊說一邊發(fā)出不懷好意的笑聲,笑得像是蘭蘭有什么特殊愛好似的。
蘭蘭陪著寧礪笑了兩聲,然后說道:“我提醒你,隨便怎么說良子都是日本人,我們的事可別忘了”。蘭蘭這句話說得認真但不嚴肅,但寧礪知道她此時心中的感覺。至于是什么,也不必說得太過明白。
寧礪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蘭蘭的話。
蘭蘭不想就此事多說,轉(zhuǎn)變話題道:“我要給你說一件事”。說到這里,蘭蘭臉色嚴峻起來。
見蘭蘭神色不善,寧礪隱約感覺到出了什么事,神情也嚴肅起來。
蘭蘭沒有絲毫隱瞞的接著說道:“我那三個小弟算是走錯路了”。隨即蘭蘭向?qū)幍Z解釋起黑框眼鏡男、白凈男和卷發(fā)男的近況來。
寧礪非常認真的聽完蘭蘭的解釋,期間一句話也沒有打斷她。蘭蘭說了很多,其中心問題其實就是一點。蘭蘭的三個小弟走上了一條不一樣的道路,他們今后的人生很可能就和大多數(shù)人不一樣了。寧礪沉思片刻,對蘭蘭說道:“蘭姐,他們要走歪路,我們有什么辦法”。
那三個小弟畢竟和蘭蘭相處多年,如今誤入歧途蘭蘭的心情怎么可能會好。寧礪沒有更好的方法安慰她,只能和她一起回憶之前兩人的往事和憧憬大家未來的生活??稍疽幌蜷_朗的蘭蘭今天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寧礪無奈只能又將話題轉(zhuǎn)移到宮澤良子身上。
寧礪假意環(huán)顧四周一圈,然后小聲的對蘭蘭說道:“蘭姐,剛才你說得對,我們的事絕不能忘。你說我和良子之間還要相處這么長的時間,如果哪天我想‘報仇’了怎么辦”。
蘭蘭果然被寧礪吸引了注意力,臉色也明顯好轉(zhuǎn)。蘭蘭滿不在乎的道:“如果你想,那就做吧”。蘭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寧礪,眼中有一種說不清的意思在浮動。
寧礪面色一紅,說道:“蘭姐,我不會”。
蘭蘭“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然后臉色也微微一紅,說道:“沒事,蘭姐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