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骨不佳,高度所限,即便肉食充足,有丹藥輔助,原主三十歲能修煉這具身體到后天三重,可見其勤奮與毅力。
可惜,可惜,如今想要憑借自身修煉,根骨束縛,千難萬難。
雖有勤能補(bǔ)拙的說法,但若是煉體期還善可,修煉到后天期,已然不是勤能解決的問題。
“哎!根骨未成,善能補(bǔ)救,為時晚矣,明日再向師傅討教一番?!眱?nèi)心不由暗嘆一聲。
修行未成,秦昇倒頭便睡。
待醒來,天已大亮。
拉開房門,見師傅正拿著一扎新草喂馬,后院中的石桌桌面上,有三塊燒餅在藤碟中躺著,還有依稀冒出熱氣的灰黑砂壺。
“早安!師傅,不知師傅昨夜一宿沒睡,如此專心研讀那三本經(jīng)典,想來是對寫著作者的文筆非常滿意,故事引人入勝呀!”
彭余晏大早上的心情瞬間就不美麗了。
一根貓尾草似一支箭矢飛來,秦昇腳步輕輕一挪躲避開來,眼瞧著那貓尾草扎入身后的門柱上。
將貓尾草拔出丟去一旁,秦昇心中暗嘆:“果然不是親生的?!?p> 師傅并未多加理睬,他便來到石凳上坐著,一手撐在桌子上斜歪著啃著燒餅,不時還喝上幾口溫水吞咽。
待到吃飽喝足,向著正在給馬匹刷身的師傅問道:“師傅,你可知有何辦法,能夠解決我的根骨問題?!?p> ……
彭余晏聽聞一愣,卻也并未當(dāng)即理睬,默默地梳理著馬匹的毛發(fā),腦中思慮著什么。
一會兒后,他將草制毛刷丟去一旁,隨手布下一種簡易陣法,來到秦昇面前坐著,喝上一口溫茶,這才說道:
“當(dāng)年,發(fā)現(xiàn)你根骨有恙之時,為師便已想過,方法不少,但僅為傳說罷了,那種機(jī)緣千年不出一次,你我都不是上天眷顧之人,便不用多想,可天無絕人之路,為師還知曉一種事在人為的方法。”
面對秦昇表現(xiàn)得感興趣所著急的樣子,他緩了緩,仔細(xì)打量了下四周確認(rèn)一番,才向這個徒兒提出一個問題:“你可知,皇族和幾大世家的修煉資源豐富至極,猶在凡間統(tǒng)治萬民的真正原因。”
經(jīng)師傅這么一提,便覺得此話辭微旨遠(yuǎn),除了權(quán)力之外,皇族世家得以掌握的高端資源給予族人修煉,天驕層出不窮,繼而保持地位生生不息,還能有什么貓膩不成。
想到這里秦昇好奇詢問:“難道另出有因?”
彭余晏點(diǎn)著頭說道:“這是一個除了皇族和幾大世家的家主之外,無人知曉的秘密;
世間除了修煉可以成仙之外,聚國運(yùn)、地運(yùn)、天運(yùn),聚天下氣運(yùn)而鑄成的天庭,同樣可以讓人成仙,如此威能,修復(fù)發(fā)育不全的根骨應(yīng)該不成問題?!?p> “所以師傅想帶我去京城的目的,是為了想方設(shè)法讓大昆皇帝幫我?”秦昇激動了一下,便又狐疑起來,眼前這個師傅,怎么會知曉如此秘密。
彭余晏搖了搖頭說道:“沒那么簡單,大昆雖大,但天下更大,大昆只不過是王朝級的天庭,并不足以幫他人修復(fù)根骨資質(zhì),王朝之上,還有皇朝、帝朝、天朝;
其次,唯有鑄天庭之人開創(chuàng)王朝之時,因安保萬民有功,享人道賜福方能做到,而想要做到這一點(diǎn),必須得有鑄天庭的方法,普通的建朝無此威能。”
信息量不小,秦昇沉思了好一會兒,接著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問道:“師傅的意思是…建議我走這一條路,而您知曉鑄天庭的方法,那您的身份…”
此時,彭余晏已來到后院中央負(fù)手而立,背對著秦昇,仰望著天空。
“我乃前朝六國鼎立之時,夏國的王室后人?!?p> 過了半響…彭余晏并沒有等來意料中的震驚吹捧。
只聽見懶懶散散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師傅,沒有后文了嗎?”
秦昇捂了下嘴打了個哈欠。
“哎!”彭勝利在心中暗嘆了一口氣,只是氣惱沒有責(zé)怪,這徒兒至今都沒有朋友,他很清楚原因。
“為師是彭家的上任家主?!?p> “還有不?”
“為師…也被雷劈過?!?p> “師傅做了何等天理不容的事?”
“別污蔑為師,為師只是運(yùn)氣不好?!?p> 此時,彭余晏已被徒兒叨得感覺疲憊,來到秦昇面前好好坐著,喝上一口茶潤了潤喉,只見秦昇忽然變了個態(tài)度和語氣,正襟危坐,一本正經(jīng)對他說:
“師傅,您隱居此地,撫養(yǎng)徒兒,是不是…和我父母有關(guān)?!?p> 想來,師傅的年齡應(yīng)該虛報了。
修為原本也不止是后天十重,怕是因為‘運(yùn)氣不好’落得重傷難治,修為跌落,而后被罷免家主之位,在此隱居,包括撫養(yǎng)自己這個孤兒,這一切聯(lián)系起來,也就推測出了些東西。
只見師傅的眼神忽然迷茫起來,漸漸的,雙眼泛出了紅,眼眶也跟著濕潤起來。
“你的父親是我的伴侍,我們兩人自幼一起長大,習(xí)文習(xí)武修煉逛…逛街,形影不離,二十八…二十…二十八年前的一天…”
說到這里,他不由得情緒低落,話語有些吭咽,雙眼變得通紅。
過了幾秒他振作起來,看著秦昇繼續(xù)說道:
“那天路過此地,天上忽然出現(xiàn)一群仙人,下一刻就劈來數(shù)道驚雷,你父先一步察覺,當(dāng)即就抱著你將我撲倒在地;
你父母……和我夫人,還有其他人,全都身死當(dāng)場?!?p> “那群仙人是何人?”
“為師傷后多方打聽,變賣了所有寶物,好不容易才換來消息,那一群人為首的叫裂天太子,不知來自何級仙國,來此收集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之人的魂魄,而你師娘便是…”
仙國勢力,看來不論是要解決自己的修煉問題,還是幫肉身原主報仇,都避不開鑄天庭這一條路了。
開局就是地獄級副本…
秦昇仰望天空,不論是遠(yuǎn)處的山,還是樹林,什么都比他高。
惘然低頭時,俯視大地,什么都比他低。
隨著自卑與自負(fù)的感覺接連變化。
惘然想到,只有放寬視野,把天空和大地盡收眼底,才能在這蒼穹泛土之間找到他真正的位置。
雖止步后天之境,但不論處于何種境地,能不能活出自己,依靠的第一要素并不是能力,而是心態(tài)。
此時的內(nèi)心寧靜如水一般,以平和的心態(tài)看待一切。
我要不卑不亢地活著,想要活出真正的自己。
打工了一輩子,我也要當(dāng)老板。
“師傅,你還有何人可用?”
眼下想要鑄天庭,只有兩個辦法,一是謀朝篡位,二是打出一個天下。
不論選擇何種辦法,都得要有人,還得有錢。
人的方面,他一無實力二無勢力,自然不能服人,唯有一種辦法,就是收養(yǎng)孤兒培養(yǎng)出自己的勢力,以團(tuán)體收益大于個人的利益為牽絆,綁在一起。
這個世界的修煉者,對王朝并無多大的敬畏之心,想要做到并非不可能。
憑著起點(diǎn)精心培養(yǎng)了十九年的知識,腦子里一堆妙計。
而且還有分身和預(yù)告之能,做起來已經(jīng)比他人容易許多,不說能把握住每一份機(jī)緣,能避開生死危機(jī)便以足夠。
他后天境界壽有百年,病邪不侵,只要中途不意外身亡,時間足矣。
彭余晏見秦昇心中已有計較,神色甚是驚疑,卻也沒有問上其它,腦子思慮一番后說道:
“我身為彭家家主之時,有著不下千人的班底,可我逢遭大難,樹倒猢猻散,至今只余下十六人,而其中真正可靠的僅有三人,可惜?!?p> “三人足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師傅,我打算建一所孤兒院,你怎么看?”秦昇站立而起,望著他說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迸碛嚓棠啬钪@句話,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邇,其猶可撲滅?
想到這里,他不可思議的看向秦昇,這個徒兒居然對天道有如此深刻的感悟。
認(rèn)真考慮徒兒的想法,權(quán)衡著利弊,瞧著秦昇說道:
“此舉可行,但有一個問題,有資質(zhì)的孤兒皆早早便被各個勢力挑選,余下的孤兒根骨不佳,如何有培養(yǎng)的價值?!?p> 見師傅贊同,秦昇感受著自身的英明,臉上掛著得意之色,右手抬起來,伸出三根手指說道:“很簡單,三個字,找,買,搶,奴市,我饞它很久了?!?p> “什么意思?”
這世上的孤兒,大多命運(yùn)不好,特別是被販賣的孤兒。
各勢力偽裝成善良之人,收集根骨資質(zhì)上成的幼童,然后投入些許對他們算不得珍貴的資源,撫養(yǎng)他們長大,將他們洗腦,培養(yǎng)成忠心耿耿、悍不畏死的護(hù)衛(wèi),或是沒有自己意志的死士。
“我的第一步打算,是建立一個以打擊奴隸貿(mào)易,解放奴隸為目的的正義組織!”
緩了緩,秦昇笑容很溫和的看著師傅繼續(xù)說道:“徒兒年紀(jì)尚淺,實力不足,所以,師傅您愿意當(dāng)這個組織的首領(lǐng)嗎?”
雖然這個世界的齷齪事不少,但人之初,性本善,修煉者更是代代相傳,提倡見義勇為的思想占據(jù)著主流,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并不難。
是以徒兒的這個想法,確實讓彭余晏動心不已,甚至有些佩服這個志向,自己活了這么年,從未敢如此想過。
打擊奴商,占據(jù)大義,但前提是得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夠抵擋得了奴商背后勢力的反撲。
“奴商的背后勢力可是各個世家,甚至皇族也參與其中,找外人如何能保證沒有人會出賣?”
“我在暗而不在明,人在精而不在多,其次,組織居無定所,再以敵進(jìn)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搶,敵退我追的十六字方針行事;
如此一來,對方拳頭再大也打不到人,頭疼至極?!?p> 彭余晏聞之,猛地就是站立起來,鼓著掌說道:“好一個十六字方針,妙?。∶畎?!這個組織的首領(lǐng),為師當(d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