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恍如夢,歲月常流水。
一轉(zhuǎn)眼十年已過。
聊國隴州鐘府。
幽閉小院東廂房中,秦昇在床榻上盤膝而坐。
在充足的修煉資源下,他早已恢復健康,重新將肉身修煉至練體十重圓滿。
此時,便是他打算突破基因枷鎖之時。
面容漸漸繃緊,變得陰沉如晦。
周身床榻這一片小小的空間里,視乎感受到一股悶熱的氣息,正在不斷的蔓延。
隨著他的眉頭緊皺,旋即,一股氣息從肉身中爆發(fā)出來,狂躁的肆虐。
喀嚓…
肉身的皮膚,出現(xiàn)一抹抹裂痕。
感受到靈魂的最深處,視乎有某種堅固的東西,正在死死地拴著。
與此同時,皮膚上出現(xiàn)的裂痕,越來越密,仿佛肉身在下一秒就會崩潰,卻又在那一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但他身上的氣息,卻是越來越強,越發(fā)的恐怖起來。
體內(nèi)的靈氣在全身細胞中暴走,強悍的氣息,涌動著房內(nèi)的簾布獵獵作響。
恐怖的能量不斷的從秦昇的每一個毛孔中泄露出來。
最終,當他要撐不住時,緊固體內(nèi)靈魂的某種堅硬的東西,仿佛被他扯斷了一般。
靈魂好似得到了釋放,腦海中一片空靈,思緒變得輕松靈活許多。
更加恐怖的氣息,陡然間爆發(fā)出來。
不過一會兒,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股熱浪從丹田內(nèi)發(fā)出,迅速的向全身每一條經(jīng)脈漫延,隨著這一股強烈的刺激,令他覺得心曠神怡,神清氣爽起來。
“呃~”
舒服至極,不由發(fā)出一聲輕哼。
之前為了解開基因枷鎖,讓他覺得靈魂,都宛如被丟進了老君丹爐中焚燒一般的難以忍耐。
原本以為自己憑著預告之能,從而能夠輕松的控制住全身細胞內(nèi)的靈氣含量,卻料想不到,差點整個人就直接原地爆炸。
這才明白,為何鐘山不繼續(xù)用此法突破先天,而是奢求于義子為他求得破禁丹,風險過大,鐘山也沒有把握,若不是萬不得已,怕是不會打算使用此法。
此刻,感覺到體內(nèi)的根骨狀況,果然粗壯了不少,以此根骨,突破先天依舊無望,但修煉到后天十重,以自己的壽元來說,乃是綽綽有余。
感受著體內(nèi)那些千絲萬縷的靈氣流轉(zhuǎn),又而傳來一股陣陣清涼的感覺。
這種舒適感,簡直讓他欲罷不能。
可惜,就差一擊,那就完美了。
后天修為,他終于重新修煉回來。
內(nèi)心自言自語。
分身也終于突破了,修煉資質(zhì)絕頂,不過仿佛受到本體所限,修為一直止步不前。
這個分身,如今應該稱為影軀。
因為分身竟能變成影子,能穿過細如門縫的間隙,藏于影子之中,無比神奇。
就是給他所修煉的那本功法,日后還需要謀劃一番。
購買得來的絕品功法,果然就是不靠譜。
開始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可修煉到后邊,卻是發(fā)現(xiàn)功法有所殘缺。
果然,上品及絕品的功法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要不然,鐘府那么財大氣粗,大多人還是修煉的中品功法。
皇族世家牢牢掌控著大昆,放任鐘府這個巨頭崛起,僅僅只是真心沒放在眼里。
只當這是一只在他們菜園子里放養(yǎng)的野豬,養(yǎng)肥了,隨時可以宰殺。
他們低估了鐘山,當然,鐘府若是沒有太大的變化,確實也不值得高估。
皇族、世家、宗門,牢牢掌控著脫凡超俗的門路。
自己根骨不佳,宗門不喜,想要在修煉一途有所作為,這些攔路虎,就是他的敵人。
他并不孤單,世間,有太多如他一般的凡人。
螻蟻之命,何足掛齒,但,螻蟻之穴,可潰堤千里。
在此立志。
打破皇族世家宗門的壟斷,將功法共享天下。
愿天下蒼生人人如龍,長生不死!
…
他突破的動靜不小,小院門外的守衛(wèi)們正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
就在這時,幾人主動向兩邊讓出大門,其中一人急忙打開院門。
前方的道路走來兩人,赫然是鐘府如今的家主英蘭與暗叔。
守衛(wèi)長向二人鞠躬拱手道:“見過家主,見過首領(lǐng)?!?p> 二人點點頭回應,暗叔望著大門,仿佛眼睛都看透進去,開口問道:“怎么回事?那小子想要闖出去?”
“不是,動靜出自于東廂房,據(jù)九小姐交代,近日秦公子準備突破,讓我們不要大驚小怪?!笔匦l(wèi)長搖了搖頭說道。
“哦?”暗叔有些吃驚。
雖然這些年來府里事務繁忙,不太關(guān)注這小子。
可他還記得,秦昇來時不過煉體三層,經(jīng)脈受損,養(yǎng)傷都需要三年以上才能煉體,哪怕是重修,以他的根骨,短短的七年時間,未免有些驚人。
英蘭的臉色也是變了一下。
暗叔疑惑的望向護衛(wèi)長。
變見護衛(wèi)長搖了搖頭,又而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敬佩,說道:“九小姐在東廂房門口守著,眼下沒有其他動靜,依屬下所見,秦公子怕是成功了?!?p> 英蘭聞言,向暗叔疑惑的問道:“他難道真的是姑爺爺家鄉(xiāng)之人,真的理解姑爺爺在功法上所寫的細胞,還有基因枷鎖為何物?”
暗叔閉目思慮了一會兒,點著頭說道:
“應是無錯,老爺所著的這本功法,其實只是本札記罷了,并無尋常的功法一般詳盡工整,不過是老爺修煉之后的隨筆記載;
還記得當年二十公子,突破后天無望,求老爺不得,便偷偷取走暗中修煉,最終化成一灘濃水,使得老爺后悔莫及,差點就將此書燒毀?!?p> 說完,二人進入小院中,來到秦昇房門門口。
英蘭向鐘靈九問道:“九姑姑,他真的突破了?用的姑爺爺留下的方法?”
“家主,暗叔,自秦公子閉關(guān)之日起,我便一直都守候在此,可以確定方才里邊的動靜,確實是如同暗叔所描述,義父當年突破之時的情形,一模一樣。”鐘靈九行禮后說道。
此時,秦昇已經(jīng)調(diào)穩(wěn)體內(nèi)靈氣,停下功法運轉(zhuǎn),穿上鞋子,來到門口打開房門。
對著三人逐一行禮,說道:“九小姐,大小姐,暗叔,我已突破完畢,并無異常,多謝各位關(guān)心,還有九小姐這幾日的日夜守候,謝謝?!?p> 暗叔也不說話,直接幾步跨過來,來到他的身邊,伸出手開始在他的身上開始游走起來。
隨著暗叔雙手的游走,秦昇有一聲沒一聲的輕哼著,有些癢。
臉頰…
耳后…
脖肩…
胸部…
手臂…
胯下…
暗叔上下其手,手法純熟老練…
連他長腿上的腳毛都沒放過…
被一個大老爺們這么摸著,他卻只能待在原地。
無意識的哼哼著,忍住了握緊的雙拳。
穿越以來第一次,招受到如此玷污。
平生第一次被男人非禮,還是個陰險老漢。
真特么想打人。
看得英蘭和鐘靈九都有些于心不忍,遮著眼睛的手指間縫隙不小。
特別是暗叔檢查他胯下的時候,兩個人的腦瓜子都不由自主的向前傾斜。
甚至,鐘靈九還往前湊近了一步。
秦昇憋得滿臉通紅,目光狠狠地瞪著鐘靈九,英蘭他可以理解是好奇心作祟,但鐘靈九根本就不是因為好奇。
更像是偵查。
好一會兒,暗叔終于給他做完了全身體檢,來到英蘭身側(cè)說道:“確實是用主人的功法突破的,肉身也沒有隱患,比主人昔日的狀況要好上許多?!?p> 英蘭端著手臂置于胸前,秦昇的眼光劃過,便再無興趣。
十年之后,還是一點長進沒有。
只見她對著暗叔說道:
“姑爺爺?shù)乃酪蛞呀?jīng)查明多年,現(xiàn)在又落實了他的身份,據(jù)他所言,姑爺爺有意將家主之位傳于他;
我是不是可以卸下這代家主的職務了,整日跟著那些人勾心斗角,我煩透了,我真的好想回朝領(lǐng)兵,打上一場轟轟烈烈的戰(zhàn)爭發(fā)泄一下。”
聞言,暗叔搖了搖頭,心里嘆了一口氣。
英蘭大小姐自小性格勇敢堅強,少時在鐘家是溫柔孝順的女孩,后來在聊國邊疆戰(zhàn)場上是勇敢聰明的軍人,在朝廷是不渴權(quán)利的朝臣。
而如今作為家主,更像是溫和的女人。
大小姐不適合作為家主,可自己也沒有其他辦法,鐘家需要有人坐鎮(zhèn),雖然不適合作為家主,但她最有資格。
眼下雖有幾名主人的義子能委以重任,可目的僅為權(quán)勢,為了私利罷了,并沒有將主人教導的天下大同放在眼里。
然而,想到這里,他目光幽幽的望向秦昇。
這個在大昆安全府邸中,十七公子所言,想要解放奴隸的人。
這個所謂,主人遺言,頂替主人位置的人。
這個主人同出身之地,一個家鄉(xiāng)的人。
主人說過,尋找與他相同出身的人,見之,必殺,主人家鄉(xiāng)在此界的人,只能留一個。
當日,若不是聽聞主人身亡的消息,他便已經(jīng)當場將這小子宰了,可主人身亡,確確實實,主人家鄉(xiāng)的人只剩了一個。
也許,他真的能頂替主人,將這一個龐大的,毫無血脈關(guān)聯(lián)之人組成的鐘府,牢牢地聯(lián)系在一起。
可他的身份、實力、資歷等,根本不足以服眾。
眼下他已經(jīng)突破后天,通過了第一個難關(guān),可以進行下一步打算了。
目光迎上秦昇的眼睛,朝他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向英蘭說道:
“家主,請莫要推卸責任,家主之位非你莫屬,只是,家主既然覺得事務太過繁忙,我覺得可以委任一名幕僚協(xié)助,據(jù)我所知,秦公子便是一名不錯的人選。”
非鐘家出身,無依無靠,修為低下,心思縝密,膽識過人,會察言觀色,還有先見之明,完美。
英蘭聞言,將信將疑的打量秦昇,只是一會兒后,她那雙眼睛便是忽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