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乙區(qū)擂臺下的方盡眉頭微皺,這是搞咩啊。他是打得過,但不代表他想打啊。
哪個王八蛋安排的,別讓我逮到,不然…好吧,也只能被動接受了。
朝著執(zhí)事拱了拱手,恭敬道:
“敢問執(zhí)事,這比試安排是否不太妥當,本人只是一個外門弟子而已,如何能與內(nèi)門師兄對戰(zhàn)。”
擂臺執(zhí)事掃了他一眼,確認了一下比試信息,開口道:
“本次安排無誤。
但鑒于你在之前比試的優(yōu)異表現(xiàn),結(jié)合其他執(zhí)事的評分和推薦,我們決定讓你越級挑戰(zhàn)一次內(nèi)門弟子,若能贏下,可直接晉升內(nèi)門,無需再比。
希望你能好好把握這次機會?!?p> 說完執(zhí)事也是帶著欣賞的眼光希望他能好好努力。
“那還真是…謝過諸位執(zhí)事前輩給予機會,弟子定當全力以赴?!?p> 呵呵。
方盡表面開心心,內(nèi)心苦噠噠。
你們就不能給我一次拒絕的機會?
這種出風(fēng)頭的機會就落我頭上了?
不應(yīng)該是給秦劍那個家伙嗎?
我真沒想搶他們風(fēng)頭啊。
唉,罷了,演一把吧。
輕輕一跳,躍上擂臺,面對這次比試的師兄。
而對面的師兄看著方盡腰間的外門弟子令牌,臉色就有點不對勁了。
是,是,我承認,我是輸了挺多場比試的,到現(xiàn)在還沒贏過。但現(xiàn)在都讓他來打外門弟子了!什么意思?看不起人是吧!羞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種,這種他真接受不了。
于是這位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的內(nèi)門弟子帶著怒氣到執(zhí)事面前詢問緣由,是否安排有誤。但在執(zhí)事冷眼說了一句“安排無誤,比試繼續(xù)。若不服安排可直接去問長老?!焙筮€是老老實實回到擂臺處。
好吧,他還真不敢因為這點小事去麻煩長老,只能開打了。
平復(fù)了一下心情,何映才帶著高冷的表情淡淡說道:
“雖然不知師弟你為何會被分配到乙區(qū),但宗門大比是公平且殘酷的,師兄我并不會因為你是外門弟子而放水,希望等下你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
接著他抽出法劍,挽了個劍花,源力聚于劍身,右手持劍站立不動,衣衫獵獵,閉眼微微俯視,示意讓師弟先出手。
而另一邊的方盡面色無語,這家伙也太能裝了吧。本來還想著隨便打打認輸算了,現(xiàn)在看來還是先打兩拳再找機會輸?shù)舭伞?p> 呼了口氣,說道:
“那師兄可要小心了。”
“師弟不必客氣,盡管…呃啊!”
方盡直接施展身法,源力凝于腿部,瞬間釋放直沖而上,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在何映才沒反應(yīng)過來時一拳轟在了他臉上,并直接擊飛了出去。
誒,這么弱的,真打中了啊?不是,大哥,你真閉眼啊。
更加無語了,這家伙怎么混進內(nèi)門的,難怪可以讓他挑戰(zhàn)打內(nèi)門弟子。
正常的內(nèi)門弟子不僅修行時間比外門弟子長,各種功法術(shù)式也都已經(jīng)學(xué)到小成,除了那些天才怪物以外,外門弟子很難與內(nèi)門弟子交手。
壞了,難道我成天才了。
但好像也正常嚯。
隨著一陣刺啦聲響起,被擊飛的何映才插著法劍在擂臺滑行,最終身影止步于擂臺邊緣,差點出界。
咳!
緩緩擦掉嘴角的血漬,感受著隱隱作痛的左臉龐,讓他不禁心中震驚,現(xiàn)在的外門弟子都這么強了嗎,一拳差點給他干碎了。
可惡!難道真的一場都贏不了嗎。
熊熊的怒火在胸中燃起,帶動著源力凝聚于法劍之上,迸發(fā)出熾亮的光芒,這一刻,他的氣勢達到頂峰,如濤似浪,滾滾蕩開。
“我可是內(nèi)門弟子,修道五年,耕耘不輟,一個外門弟子僅憑天賦就想斷我大比之路,休想!”
“萬劍星辰!”
何映才持劍瞬間擊出無數(shù)道劍氣,劍氣層層疊加,肆虐橫掃,占據(jù)大片擂臺,向著方盡威壓而下,真如天上星辰化作萬道劍氣攻擊而來。
“好強的氣勢!”
“沒想到廢‘才’師兄還有這么強大的劍法。”
“看來內(nèi)門弟子還是更強一籌啊。”
場邊的觀眾無不被這漫天劍氣所震撼。
擂臺執(zhí)事也嚴肅了起來,擔心方盡接不下來,出了事他們也有責任。
而擂臺上劍光虛影映照著方盡的面容,安之若素。
……
十息后。
“勝者,外門弟子方盡?!?p> “師兄,承讓?!?p>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方盡沒有其他想法,在向執(zhí)事行禮后直接返回自己院落去了,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后面也不需要他再出手了。
執(zhí)事深深地看了方盡一眼,此子,當有強者之資。
然后又無語地看著擂臺外捂著頭趴在地上不肯接受現(xiàn)實的何映才,此子,唉,再努力吧。
準確來講,是回外門努力。
何映才所有比試中,一場沒贏,按照門規(guī),是要被剝奪內(nèi)門身份,貶到外門去的,只有下次大比贏夠場數(shù)或者有其他突出貢獻才能重新回到內(nèi)門。
周邊的觀眾也久久平息不了。
“簡直怪物,單憑肉身便破了那萬千劍氣?!?p> “一個外門弟子是怎么做到的?該不會是某個長老的親戚吧。”
“這樣看來,何師兄確實是很弱誒,那氣勢還以為…”
眾人紛紛對何映才表示感慨和遺憾。
這場外門戰(zhàn)內(nèi)門的對決也確實引起了小小的關(guān)注,畢竟方盡是目前唯一一個直接晉升內(nèi)門的,但肯定不會是最后一個。
也有一些人想與他結(jié)交一下,但都被他以久戰(zhàn)體虛,需要回去注意調(diào)養(yǎng)為由全部拒絕了。
想結(jié)交的人愣在當場,你那也算久戰(zhàn)?不是三兩拳就結(jié)束了嗎。
而在方盡剛回到自己院落時,那邊位于高臺之上的李長老也收到了比試的結(jié)果,雖然只是內(nèi)外門的比試,但結(jié)果倒是挺讓人出乎意料的。
外門弟子輕松贏下內(nèi)門弟子。
“這位姓方的弟子什么時候入門的?”
李長青一邊看著比試的投影回放,一邊問著旁邊待命的執(zhí)事。
執(zhí)事回憶了一下,緩緩開口:
“不到半月之前加入的,入門之后并未有什么亮眼表現(xiàn),多數(shù)時間都待在自己房院中,交際甚少,尚未接過宗門任務(wù),預(yù)計會在入門一月之時強制要求接取任務(wù)。”
聽完執(zhí)事的簡單匯報,李長青疑惑地看著回放中的方盡。
一個入門時長十幾天的外門弟子戰(zhàn)力如此之高,堪比資深內(nèi)門弟子,確實可以劃入天才一流了。
估計是入門前便有傳承在身,或者是奇遇寶物助力,總之不太可能屬于凈身入門。
不過這都不重要,天元宗并不看出身,只要不是做出大逆不道或者殘害宗門之事的,宗門大都可以接受。
因此李長青只是疑惑了一會兒,便不再關(guān)注了。
“可以適當給予關(guān)注,必要時提拔一下?!?p> “是。”
說完便繼續(xù)觀察其他擂臺的比試,尤其是真?zhèn)鞯茏拥谋仍嚕麄儾攀亲陂T的未來。
回到院落的方盡此時也在盤算著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躺在床上休息的同時也在一邊感知著宗門內(nèi)的氣息,似乎從宗門大比開始就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從山脈的尊王密藏中抽出一縷魔神之力融于自身,頓時神識迅速外放覆蓋全宗,一切源力、氣息的流動盡收眼底。
一縷魔神之力的效果大概能維持在十幾息左右。
附身退散,方盡緩緩輕語:
“東南內(nèi)門五個,北部竹林八個,這邊西部外門弟子院落十六個,長老院兩個,以及比試場中的長老…李長青。全都隱藏著魔力波動。”
但哪怕隱藏得再好,在魔神之力面前依然如夜晚中的火光般顯眼。
“完蛋咯,這都快給別人包餃子了,宗門不能待了,還是提桶跑路吧?!?p> 雖然宗門內(nèi)潛藏的人較少,但想也知道宗門外絕對群狼環(huán)伺的狀況了。
而且連自家長老層都被策反了幾個,這還怎么打?別回頭打著打著被來一下陰的,那估計真的直接去見魔神大帝了。
獨善其身的方盡選擇了走為上計,反正宗門內(nèi)也沒幾個他認識的,走人毫無壓力。
準備想找個借口遛出宗門,左腳剛剛踏出房門,身后的桌椅處響起一道聲音:
“道友,何事急行,不妨坐下一起品茗,與我敘說一二?!?p> 方盡僵在原地一瞬,接著緩緩轉(zhuǎn)過身。
一個身著青衫的消瘦男子坐在院子的桌椅處,自顧自地沖茶沏茶,將第二泡茶斟好后放在前面,做出一副“請”的手勢,似乎在邀請方盡落座品茶。
微微皺了皺眉,方盡并沒有上前落座,但也沒有魯莽地逃離,在不知道對面的實力之前,還是盡量不要惹惱他,珍貴的魔神之力可不想浪費在這種地方。
“閣下不請自來,恐怕不太合適吧,難道不怕我們宗門長老將你擒拿于此嗎?!?p> 聞言青衫男子并沒有惱怒,只是笑著說道:
“道友不必驚怕,我行至于此,只是想詢問一些事情,并無其他打擾之意?!?p> 說完依然再次擺出邀請方盡落座品茶的手勢,臉上的笑容仍舊不變。
皺著眉頭的方盡思索片刻,還是緩緩上前坐下,但身體依舊保持著高度戒備的狀態(tài)。
“閣下有什么事需要了解的,我可以幫你解答,但我一個外門弟子,知之甚少,無法保證全都清楚,請見諒?!?p> 方盡瞥了瞥眼前清澈透亮的綠茶,憑感覺和品相上看應(yīng)該是好茶,但他沒有接茶入口的打算,僅僅看了一眼茶便盯著對面青衫男子,擺出一副想盡早結(jié)束的態(tài)勢。
青衫男子依然帶著微笑,沒有在意方盡那副警惕滿滿的模樣,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后,輕嗅茶香,微泯入喉,接著緩緩開口:
“道友可知傅皓之名?”
挑了挑眉,方盡有些意外對面提到宗主的名字,不露聲色地反問道:
“不知閣下與我宗主有何交情?”
是情是仇我可不管啊,宗主大人,只能賣你了,要怪就怪你名氣太大吧,被別人找上門。
“哦?這家伙都當上宗主了,哈哈,真讓人意外啊,明明以前還是個小長老來著。”
青衫男子似乎很是驚喜,歡快地笑著,然后再次倒茶品茶。
還好,有舊情,似乎還很熟的關(guān)系,那應(yīng)該問題不大了。
“原來前輩與我宗主相識,晚輩眼淺,不知前輩尊姓大名?”方盡客客氣氣地問道。
待再次品完茶后,青衫男子才似笑非笑地看向方盡。
“你小子,這時候知道叫前輩了,剛才你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的。”
“算了,不為難你。吾名‘陶開乾’,與你宗主有些私交,此次前來專門找他有些小事處理?!?p> “我猜你想問為何不直接找其他長老或者通報進宗呢對吧,哈哈,那當然是…”
方盡微微前傾認真聽著。
“保密?!?p> 方盡無語地坐直身體,從鼻孔哼地呼氣。
“哈哈”
陶開乾似乎對逗到方盡很是開心。
“對了,你是如何做到把古魔氣藏的一絲不漏的。”
方盡猛地一驚,全身緊繃,但還是壓著聲音問道:
“前輩別說笑了,我一個外門弟子哪有什么古魔氣啊,您是不是把別處的魔族與我混淆了呀?!?p> 陶開乾盯著方盡不語,接著手指輕輕敲著石桌,院子里彌漫著緊張的氛圍。
過了不到三息,突然,陶開乾停止敲擊。
“也許真的是我看漏了吧,好了,我在這里也待了夠久了,差不多該去辦正事了?!?p> 他隨手甩出一個極小的木盒給方盡,站起身邊向門外走去邊說道:
“打擾你的時間也不好意思,這些‘通靈茶’的茶葉便作為歉禮送你了?!?p> 方盡打開木盒一看,里面放著幾片深綠的茶葉,茶葉上的源氣流光若隱若現(xiàn),輕輕嗅上一下整個人都精神抖擻。
好東西!賺了。
抬頭剛想客氣一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人都跑沒影了,桌上剛才擺放的茶具也空空如也,仿佛剛才的交談是一場幻象,但木盒的真實觸感又在提醒他剛才確實有個看起來很年輕的老家伙來過。
方盡閉上眼,撓了撓頭,還是沒明白對方是如何來這里的,又是如何看出他身上有古魔氣的,他的真實身份又是誰?
而且對方剛才對具有魔氣之人的態(tài)度也有些模棱兩可,不好判斷是好是壞。
如果對方真的對自己有威脅的話…
方盡睜開眼睛,眼神看著門外,輕聲自語:
“‘魔神’可不是你能輕易觸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