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你...”元逸沒料到自己會聽到這個答案,她以為鄭晨仁會主動和她說起這件事。
“沒什么,大概就是說自己沒有做這些事情吧?!编嵆咳视行┚o張,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哦,這樣啊...”元逸明顯有些猶豫,“那個,諾拉的事情?!?p> “嗯?”
“你們知道了什么線索嗎?知道了吧?!彼难劬o緊地盯著鄭晨仁,想要從中獲得什么線索。
“也還不清楚,還在調(diào)查當中。”鄭晨仁覺得自己再說下去就要前功盡棄了,“你也該做自己的事情了吧,有什么事情記得打電話給我,號碼先不要換了。”他說著就要起身。
她看著鄭晨仁走出咖啡館的背影,陷入了深思?!八孟裰懒耸裁矗趾孟袷裁匆膊恢??!彼睾统蠊碚f著。
“也許他都知道了?!背蠊硪埠退粯佣⒅嵆咳剩睦锬幸环N事情也許就要結(jié)束了的猜測。
她的心理一緊,也馬上拿上還有半杯的美式出了門——她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把留在這里的東西處理好,再也不回來了。
但她一推進門,所有的回憶就和房間里的塵埃一起朝自己涌來,一時間竟沒有緩過神。那張單人沙發(fā),茶幾,小冰箱和床,一切看起來好像都那么熟悉。自己、楠木好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今天晚上楠木還是會抽出幾個小時陪自己在這里看一部電影,然后兩個人會在那張雙人床上度過一個滿足的夜晚,冰箱里也許還有給他冰著的科羅納。她似乎嘲笑自己般搖了搖頭,走進了房間。
打開窗戶的時候她一晃神,好像自己被吸入了另一個時空一般。
“也許我還沒有準備好?!彼贿叞严渥幽贸鰜?,一邊說道。
“你知道的,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背蠊砜瓷先ヂ唤?jīng)心。
“我知道,我沒有怪誰,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所有事情?!彼行┵€氣般說道。
丑鬼嘆了嘆氣,找到了一個自己最舒適的位置躺下了,它也沒想到習慣是這么容易恢復(fù),只要輕輕一推,自己就能找到來時的路。
“汪辰肯定不止說了那些?!彼袷峭蝗幌肫饋硪粯?,沒來由的說了一句,“現(xiàn)在就是看誰的速度更快了。希望李北北能爭氣一點。還有那個該死的李澤欣?!彼昧Φ匕褧舆M箱子里,揚起了一陣灰塵。
她看了看手機,決定還是先和他通個氣。
“喂?”李澤欣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懶洋洋——看起來他今天沒有上班。
“有個叫鄭晨仁的人聯(lián)系你了嗎?”
還沒有聽到回答,電話就意外地被掛斷了,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黑掉的屏幕,這是李澤欣第一次掛斷她的電話?!耙欢ㄓ惺虑榘l(fā)生了。”她轉(zhuǎn)頭和快要睡著的丑鬼說道。
“你是說李澤欣那邊嗎?”丑鬼半瞇著眼,“最壞的打算,就是鄭晨仁什么都知道了,但聽他剛剛說的話,我覺得不太像,只不過你和李澤欣的合作關(guān)系,他是一定清楚的。”
她點點頭表示肯定,那按照這個邏輯,其實他的懷疑都轉(zhuǎn)到自己身上了吧,那剛剛的談話,要么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警告,要么就是想從自己這里得到一些信息。她努力地回憶自己剛剛是不是出現(xiàn)了什么可能會出賣自己的漏洞,但是所有的談話都好像是云煙一樣,一下子就從自己的記憶里跑走了,抓也抓不回來。
“算了,就這樣吧。”她把最后一疊衣服放進去的時候,突然想起了當初她和諾拉相互借的衣服。這樣算起來當初說好寄給自己的衣服諾拉死之前還沒有寄出來。
她一抬頭看見了三個人在迪士尼的合影,忍不住拿著相框端詳了起來,當時三個人為什么看上去那么坦然呢?女人的友誼真奇怪,好像只要不戳穿最后那一層薄膜,就能一直保持原樣,而當窗戶紙被捅破了,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她記得當時諾拉還夸自己的衣服好看,問自己要鏈接來著呢。
“諾拉...”好像心里哪里咯噔了一下,她不自覺間抓緊了相框,默默下了決心,打算今晚連夜回銅川。
但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收到了汪辰的微信,看著屏幕上的名字,她竟然有些顫抖。
“晚上有空嗎,要不我們聊聊?還是那家面店?!焙孟袷怯腥烁嬖V了她自己回來了一般。
她一沖動就答應(yīng)了下來,想再撤回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約定的時間,她在把要寄回去的東西都打包好交給快遞小哥,就帶著丑鬼跳上了出租車。
她是一個很容易懷舊的人,但看著和當初一樣的風景,她的腦子卻一片空白,也許是帶著一絲絲愧疚吧——她一開始并不想把事情做得這么絕的。“是你們逼我的。”她在心里默默對死去的楠木和諾拉,以及即將見面的汪辰說道。
她一進門就看見了汪辰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等她了,面前擺了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年糕,對面則是豬肝拌面,上面是一個煎得有些老的蛋,“我記得你上次吃的也是這個吧?!彼α诵?,但明顯沒有那么真誠。
“你想說什么?”她不想多接觸汪辰,也許也是為了自我保護。
“先吃吧,不著急?!蓖舫匠槌鲆浑p筷子遞給她,“沒下毒,你放心?!?p> 她的手心沁出了一層汗,她知道。雖然一開始沒有打算吃的,但是看著面前的碳水,她不得不屈服了——還好來之前沒有半路拐去買三明治。
汪辰果然在吃飯什么也沒說,專心地在吃她那一碗年糕,吃到一半的時候還多點了一碗冰綠豆湯,一點也看不出來是一個殺人案的嫌疑人。
在她吃完最后一口面的時候,她忍不住了,“說吧你想問什么,我趕時間。”
“你為什么想把所有事情都嫁禍給我?!蓖舫娇雌饋硪稽c也沒客氣。
“我還想問你為什么搶我男朋友,為什么要瞞著身份接近我?!彼湫α艘幌?。
“至少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是我知道是你?!?p> “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清楚,但是說到底,騙人的是你吧。你和楠木的那些事情,我也都知道的,只有鄭深是被瞞住的那一個吧?!彼匆娡舫筋澏读艘幌?,就知道自己切中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弱點,“如果鄭深知道了這件事,她會怎么說?她會覺得是你干的還是我?再說了,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說是我做的這些事情,就憑你的話,警察會信嗎?鄭深?”她故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汪辰。
“我叫你出來不是為了和你對峙的?!蓖舫较袷撬闪艘豢跉?,“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兩個人已經(jīng)死了,不管是誰做的,我自己的生活需要繼續(xù)。我知道你在默默打聽鄭深的消息了,希望你能打住,不要再傷害別人了?!?p> “你現(xiàn)在和我談傷害了?”她不自覺間提高了聲量,“當初你倆好上的時候怎么沒有想過傷害別人?我做什么我心里清楚,不需要你來對著我指指點點?!?p> 雖然這么說,但她心里真的清楚自己做過什么,或者在做什么嗎?
她說完就起身打算離去了,現(xiàn)在行李都已經(jīng)寄走了,她只要自行打車去車站就好了。但推開門的時候她明顯還是猶豫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托李北北的事情汪辰是怎么知道的?一直以為她能掌控所有發(fā)生的事情,但很明顯,有些事情已經(jīng)是她無法控制的了。雖然猶豫了一下,她決定還是不回頭問汪辰這件事的來由了。
折騰了很久之后,她終于在夜晚結(jié)束之前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白天發(fā)生的事情好像都沒有發(fā)生過,看著有些發(fā)黑的天花板,她覺得有些恍惚。盡管有些晚了,她還是打算發(fā)個消息給李北北,問清楚汪辰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在等李北北消息的時候,她抵抗不住夢魔,閉上了眼睛。早上起床的時候仍然沒有等到李北北的消息?!霸趺椿厥??”她在心里嘟囔了一句,打算去上班了。
顯然鄭晨仁并沒有就這么算了,幾個人的關(guān)系在他的腦海里不斷地刷新著——自己的突破口在哪里。
他顯然已經(jīng)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個人了,但是證據(jù)呢?該從哪里找到自己的證據(jù)。
就和所有的偵探劇一樣,那個 eureka 的時刻來得總是那么突然。因為睡不著起床整理房間的時候,他突然找到了一只耳環(huán)——和那個用來殺死楠木的耳環(huán)一模一樣。
“怎么回事,那只剩下來的耳環(huán)不是在諾拉家里找到了嗎?”他自然自語道。這只耳環(huán)只能是元逸上次睡覺的時候不小心留下來的,難道她們的東西都有一模一樣的兩份嗎?原本用來懷疑諾拉的證據(jù)現(xiàn)在全部都可以用來指認元逸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