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尼和所有的人被迫搬出了深愛的小酒館,與其說是搬進了漂亮的辦公樓,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不如說是被關押在一座戒備森嚴的監(jiān)獄里。子夜,魯尼一個人坐在公共休息室里,看著電視里的新聞節(jié)目。那些失蹤案件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進展,他喝著啤酒,百無聊賴的關上了電視。突然,他朝著樓下走去,當他準備出門的時候,卻被警衛(wèi)攔住,他們拿著手槍對準了魯尼。
“上面有命令,任何人不準離開?!濒斈嵴驹谀抢?,他早就厭煩了這樣的生活,但他還是覺得好笑,一把手槍根本就無法攔住自己。
“你覺得有用嗎?與其在這里和我作對,還不如去保護那些孩子?!濒斈釠]有理會那個男人,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那名守衛(wèi)沒有開槍,而是走到了他的身邊。
“我們都想做些有價值的事情,但任何人都不能凌駕于眾人之上?!濒斈嵴驹诮值肋?,看著空蕩蕩的街道,無可奈何的看著他,有那么一瞬間,他的確想過回頭,去過平淡舒適的生活。
“你可以向上反應,說是我搶了你的槍?!闭f著,他徑直朝著遠處走去,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看見了天空中如同血液一般鮮紅的月亮,今天晚上一定將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魯尼一個人回到了小酒館,在書房里查看那些成堆的資料,希望可以查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最終,他在一本克蘇魯神話中,看到了這樣一則傳聞:雅加婆婆每周都需要小孩新鮮的血液,以維持她的生命。然后,把那些奄奄一息的小孩藏匿在地窖里。根據(jù)這個傳說,雅加婆婆應該生活在市郊的某個農(nóng)莊,他查看了莫斯科的地圖,在地圖上,他找到了幾處可疑的農(nóng)莊,那里有些早已沒人居住,另一些在多年以前就發(fā)生過類似的命案。
正當魯尼準備離開的時候,當他回過頭,卻發(fā)現(xiàn)在一片昏暗的光影之中,正站著另一個人的身影。那是勞拉太太,自從超自然力量研究局成立以來,勞拉太太便被遣散了,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勞拉走到魯尼的面前,他看見的是一副驚恐的面容。但在那里可,勞拉卻把魯尼拉到了一邊。
“取消今晚的行動,就當是為了你好?!濒斈崞婀值目粗鴦诶恢腊l(fā)生了什么樣的事情,在此之前的無數(shù)次行動中,自己從來就沒有失敗過。
“你嚇了我一跳,你在這里干什么?”勞拉太太一臉失落的表情,他轉過身,看著街道對面,秘密警察依舊蹲守在酒館的附近,他們一定是在惦記著什么,尋找著什么。
“你以為別人會在乎普通人的生死嗎?他們?yōu)槭裁匆闪⒊匀涣α垦芯烤??一切都是一個陰謀?!濒斈岵幌肼犗氯?,他一心只想要停止那些可怕的事情。
“如果我今晚執(zhí)意要行動,會發(fā)生什么?”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了,勞拉走到魯尼的面前,那種表情就像是在立最后的遺囑。
“還記得守護者聯(lián)盟的那些日子嗎?那時,你是聯(lián)盟的老大,沒有人敢動你分毫,可現(xiàn)在,局長另有其人,你真的了解那個人嗎?”魯尼推開勞拉太太,他走到門口,看著街道對面的那些秘密警察,他似乎知道即將發(fā)生什么。
“趕緊離開這里,我今晚就要結束一切,幫我照顧好安娜?!闭f著,魯尼一個人趕往了莫斯科市郊的農(nóng)莊,那是第一起案件發(fā)生的地方。
在一片黑暗之中,遠處的農(nóng)莊閃爍著點點光影,他將車停在路邊,步行走到農(nóng)莊的門口,當他敲門的時候,大門緩緩打開,那個男人正拿著雙管獵槍對準了魯尼。魯尼平靜的站在門口,但他并不清楚在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他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來過這里,為什么這家人會這么緊張。但他冷靜下來之后,他還是理解這一家人的舉動,在這里,曾經(jīng)有一個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這里不歡迎任何人,請你趕緊離開。”農(nóng)場主雙手顫抖著端著獵槍,看上去無比的緊張,似乎目睹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無論你見過什么,我都是來調查這件事情的?!濒斈崮贸鲎约旱淖C件,盡管,他把證件給拿倒了,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你得知道,這里方圓幾公里的小孩,已經(jīng)全部失蹤了。我不會信任任何人。”魯尼沒有辦法,他只能像個傻子那樣站在門口。
“你那晚見過什么,能否描述一下現(xiàn)場的情況?!鞭r(nóng)場主更加的氣憤,他對著天空開了一槍,但魯尼并沒有退卻。
“你真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那個男人看見魯尼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也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稍微平和了一些。“我們聽見了尖叫的聲音,當我們來到臥室,那里到處都時血跡,她不在了!”說完,那個男人狠狠的關上了房門。
魯尼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前又一次閃現(xiàn)過一些畫面,自己在建立聯(lián)盟之前,曾是警局的警察,當初,就是他前來調查這起案件的。自從他調查這起案件,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半年,卻了無音訊,也難怪那個男人會這樣對待自己。他失魂落魄的離開了農(nóng)莊,他聯(lián)想起了勞拉先前和自己說過的話,急忙駕車回到了酒館。
但魯尼卻發(fā)現(xiàn),勞拉太太卻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站起身環(huán)視四周,街角的那些秘密警察早就不知所蹤。這些事情一定和警方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lián),在那之后,他把勞拉太太的尸體,安葬在后院的花叢之中,記得她曾經(jīng)說過,自己最喜歡那些紅色的玫瑰。當他回到超自然力量研究局的時候,他徑直來到了局長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半掩著,局長正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最新一期的綜藝節(jié)目。
“請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魯尼怒氣沖沖地質問局長,可局長只是斜著眼睛看了眼他,就低著頭哈哈大笑。魯尼再也無法忍受,他沖到了局長的面前,雙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局長這才關上電視,轉過頭疑惑的看著魯尼。
“當初你是答應接受政府的監(jiān)管,難道你想要翻臉?!本珠L站起身給魯尼倒了一杯茶,然后平靜的坐在位置上,試圖給他講道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事情,可是一切都要在合理合法的基礎上?!?p> “別趁著我什么都記不清,就和我談什么合理合法。既然你們對我了如指掌,那我們就談談當年,我還在警局的那些事情?!本珠L臉上先是震驚的表情,在一瞬之間卻平靜下來,他笑著搖了搖手,喝了口杯中的茶。
“你還是想起來了,真是個大麻煩??僧敵跷覀兪钦娴臎]法調查,現(xiàn)場根本沒有任何的證據(jù)。”魯尼一臉憤怒的站在那里,竟然沒有辦法反駁,對于人類來說,任何的事情都要合理合法,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去辦理任何事情。
“我請求你們給我獨立調查的特權,否則將會有更多的人葬身于此?!本珠L還是搖了搖頭,揮手示意他退下,但魯尼卻沖到局長的面前。
“你想要干什么?沒有什么特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可以隨處出入超自然力量研究局,但記住,別給媒體留下證據(jù)。”雖然局長那么說,但魯尼并不因此滿足,他根本就沒有得到應該得到的資源,甚至連原先的權利也不復存在。
“我還需要一些人,協(xié)助我的工作?!本驮诖藭r,警報的聲音響了起來,局長穿上西裝,朝著外面走去。
“你需要什么資料,或者什么技術支持,我們都會滿足你的要求,但現(xiàn)在,你也只能單獨行動了。”魯尼跟著局長來到了會議室,所有的部門主管早早的坐在那里,等待著局長的到來,但站在會議室的門口,局長卻告訴了魯尼一個不幸的消息:“你沒有權利參加這次會議,你最好不要亂跑,等待我們下一步的安排。”
魯尼蹲在過道里等待了許久,直到局長再次從房間里走出來,其他的人都安靜的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局長看著魯尼,眼睛里是一種無可奈何的神情。魯尼從地上站起來,他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著一個答案。局長大人等人們?nèi)侩x開之后,將魯尼拉到了走道另一頭的樓梯間,小心翼翼的四下張望著。
“我給你配電腦,不是為了讓你沒事看電影的,登錄內(nèi)網(wǎng),你能找到很多有用的線索,用戶名和密碼我已經(jīng)發(fā)到你的郵箱,看完之后立刻刪除?!闭f完,局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至于剛才會議的內(nèi)容,他一個字也沒有透露。
魯尼回到臥室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傍晚,安娜正坐在陽臺上,一邊看著書,一邊看著傍晚的夕陽。大雪還是停止了,但到處都是一片白雪皚皚的景象,一切并沒有變得溫暖,魯尼疲憊的靠在床邊,打開了床頭柜上的電腦,登錄了超自然力量研究局的內(nèi)網(wǎng)。在上面有著大量資料,包括視頻和文字檔案。他在搜索欄輸入雅加婆婆,在敲擊回車之后,顯示屏上出現(xiàn)了幾千條的記錄,從一百年前的傳說,到現(xiàn)在證人的口述,以及視頻資料一應俱全。
看著那種多的文件,魯尼隨便打開一條視頻資料,那是一個灰白色的視頻文件,一個孩子正睡在床上,突然,窗戶突然炸裂開來,一個奇形怪狀的老妖婆破窗而入,孩子被驚醒了,發(fā)出了恐懼的叫聲,但下一瞬間,那個老妖婆卻抱著孩子跳下窗臺,一切都歸于平靜。當父母沖進房間的時候,房間里早就空無一人。安娜回到屋里,泡上了熱乎乎的紅茶,坐在魯尼的身邊,看著那個沉默的男人。
“你有沒有記起什么?關于過去的事情。”魯尼關上電腦,轉過頭看著那副漂亮的面容,過去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也許是活了太久,有些事情記得已經(jīng)不再清晰。
“你還記得三歲以前的事嗎?過去的一切就像是書本上的文字,讓人覺得麻木?!睖蚀_的說,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經(jīng)歷的,更像是別人說的故事。他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的家人,愛過的每一個人,甚至不記得是否養(yǎng)過寵物,為什么自己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人類有時候也會這樣,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愛自己,一生太短暫,而我是個自私的人,不想讓你成為我的回憶?!卑材瓤吭隰斈岬募缟?,窗外的夕陽此時開始暗淡,最后一抹光線就此消逝,魯尼沒有說話,那一晚,他們躺在那柔軟的床上,共度良宵之后,他在清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