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幫手
錫山市的平房區(qū),黑色的木頭柱隨處可見,木頭的表面有些腐爛,還有各種被鋒利物件刻下的痕跡。
黑色的電線還有網(wǎng)線交織在一起,有些凌亂,電表箱還掛在上面。
此時正是清晨,微風(fēng)吹過,涼爽極了。
李守國從一輛白色轎車上下來,手里拿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地址,這是他爺爺給他的。
還記得昨天晚上爺爺說的最后一句話。
“守國,你記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絕對不存在的。捕風(fēng)捉影,也是有原型的,所以我們在面對任何事情任何人都要保持敬畏之心?!?p> 尤其是身為警察,更不能絕對否認(rèn)一件事情。
李守國反思了一夜,也看了一夜的資料,終于決定來到爺爺留下地址的地點,尋找那個所謂能幫他破案的幫手。
這里的老年人居多,已經(jīng)有不少老人清醒,開始鍛煉身體,有的結(jié)伴去街邊買豆腐饅頭。
李守國左右看了看,來到一個看上去和善的老奶奶面前,“奶奶,您知道47號在哪里嗎?”
老奶奶抬眸看了眼李守國,沒有動。
心中疑惑,但李守國還是又問了一句,“奶奶,您知道47號嗎?”
這個時候,老奶奶的眸光才閃了閃,緩慢的開口道,“你說什么?”
原來是耳聾,李守國哭笑不得,恐怕這位奶奶眼神也不太好,這樣想著,李守國耐心的蹲下又問了一遍。
老奶奶思考許久,才慢慢道,“你說47號,就在前面胡同里?!?p> 李守國說了一句謝謝,起身快步來到老奶奶說胡同。
光線原因,胡同里面有些昏暗,卻并不陰冷,角落干燥,是死胡同,墻上還擺放著各種花草,有人在常年打理。
李守國走進(jìn)去,就看見這胡同里唯一一道門,在右側(cè),上面掛著殘破的門牌號,47號。
“喵~”
一只梨花貓從墻后面翻進(jìn)來,伸了伸懶腰,一雙棕色的眸子有些好奇的看著李守國這個陌生人。
“咚咚咚!”
李守國上下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沒有什么不對的,就開始敲門。
從爺爺?shù)恼Z氣中可以判斷,這個人一定有很高的本事,要不然不會得到爺爺那么尊敬,他自然也不能丟爺爺?shù)哪槨?p> 許久,過去了五分鐘,大門也不見打開,難道主人沒在家?
李守國有些納悶,又繼續(xù)敲門。
“咚咚咚……咚!”
門砰的一聲被拉開,發(fā)出吱嘎一聲,從里面探出個頭發(fā)毛躁的腦袋,一張娃娃臉此刻皺成一團(tuán),怒氣沖沖的看著外面敲門的李守國。
“你誰啊,大清早的,不知道人家在睡覺嗎?這八點還不到,敲敲敲,追命??!”
娃娃臉的聲音和那張臉極為不符,聲音聽起來已經(jīng)成年了,但是長得像個未成年一樣。
李守國臉上掛著的笑容一僵,有些尷尬的道,“我叫李守國,是李建業(yè)叫我來的,他是我爺爺?!?p> 聽到李守國這么說,娃娃臉眼底閃過深思,像是在回憶這個人是誰,隨后又上下打量著李守國。
“李建業(yè)叫你來的?”娃娃臉說了一句,沒等李守國回答,就撇撇嘴打開門,“先進(jìn)來吧?!?p> 娃娃臉說完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嘴里嘟嘟囔囔。
“你們這些警察,就是勞碌命,早晚要累死?!?p> 跟在后面的李守國聽得一清二楚,有些哭笑不得。
李守國隨手關(guān)上了房門,這才仔細(xì)觀察屋內(nèi),這里有些像小的工作室,沒有什么臥室客廳的區(qū)別。
床放在一個角落,進(jìn)來就能看見,上面還有些凌亂,那個娃娃臉剛醒。
腳下也是各種亂七八糟的雜物,李守國臉上有些怪異,爺爺說的幫手,就住在這種地方嗎?
里面?zhèn)鱽矶6.?dāng)當(dāng)?shù)穆曇?,不多時,那娃娃臉青年從衛(wèi)生間走了出來,看起來是剛洗漱出來,毛躁的頭發(fā)變得乖巧,只有一根呆毛看起來有些不聽話。
“說吧,什么事。”
娃娃臉坐到椅子上,對李守國示意了一下,讓他坐到對面的破碎沙發(fā)上。
李守國心中疑惑,但還是先坐下來,“你就是這里的主人?”
可是不對啊,爺爺口中的人,最起碼也要六十多歲了,面前這個人還這么年輕,難道還真有長生不老?
娃娃臉有些茫然的,想了一會才道,“哦,你爺爺不認(rèn)識我,也對,他都十幾年沒來這里了?!?p> “你爺爺要找的,是我?guī)煾?,不過我?guī)煾冈缫呀?jīng)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娃娃臉有些遺憾的對李守國說道。
李守國一愣,不能啊,如果真的死了,爺爺又怎么會讓他來這里,還是說爺爺也不知道?
“抱歉,我先打個電話。”李守國一臉歉意的站起身,娃娃臉擺擺手沒說什么,低頭收拾著凌亂的木桌。
電話很快被打通,李守國連忙小聲道,“爺爺,你說的那個人,早已經(jīng)在五年前就死了。”
電話那頭的爺爺許久沒說話,似乎是在嘆氣,“已經(jīng)死了啊,我還以為那家伙會長壽呢,那你到哪里遇見誰了?”
李守國瞥了一眼那個一米八個頭的娃娃臉青年道,“那個人的徒弟?!?p> “那就把他徒弟請過來,記住,如果請不過來,你這個案子就破不了。”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李守國有些傻眼,猶疑的看了一會收拾東西的娃娃臉,“你……”
“我叫江鶴白。”娃娃臉看了眼李守國道,然后繼續(xù)低著頭收拾,嘴上一邊說,“我知道你來的目的,肯定是遇到解決不了的案子。”
“我?guī)煾冈?jīng)幫過你爺爺很多次,他臨走之前告訴我,如果你爺爺或者他的后背來找他,就去幫幫他們?!?p> 終于收拾出來一片空地,江鶴白伸了伸懶腰,坐到椅子上,再次打量著李守國。
“你今年多大了?!?p> “二十八?!崩钍貒卮鸬?,他現(xiàn)在滿腦袋疑惑。
江鶴白歪了歪頭,還真是不像啊,“那我就叫你李哥了,案子的照片和記錄呢?案發(fā)現(xiàn)場還留著呢吧?”
“留著呢。”李守國匆匆點頭回答,就見江鶴白隨便從旁邊套了件衛(wèi)衣站起身道,“那走吧,幫你破案?!?p> 走在前面,江鶴白笑著看著李守國道,“知道你有很多不懂,路上說?”
“好?!?p> 兩個人走出小屋,江鶴白先是來到那只梨花貓的面前,狠狠揉了揉它的腦殼,梨花貓喵喵的叫,似乎是不滿的抗議。
“回來給你做飯,你和小黃小黑先等著吧。”
說完,江鶴白跟著等在胡同口的李守國身后,離開了這里。
“豁,車不錯?”江鶴白看見白色轎車兩眼放光,“怎么也得幾十萬吧?”
李守國沒說話,坐上了駕駛位,江鶴白攤攤肩膀,坐上了車。
車子啟動開走,李守國才說話,“現(xiàn)在能說了吧?”
“你想知道什么?”江鶴白反問。
“我爺爺?shù)氖隆!?p> “其實你爺爺?shù)氖拢疫€真不知道多少。”江鶴白有些無奈,因為當(dāng)時他年紀(jì)太小,而且?guī)煾笓斓阶约旱臅r候,他已經(jīng)不和李守國的爺爺來往了,說是什么泄露的天機(jī)太多了。
“你爺爺和我?guī)煾改贻p的時候是合作關(guān)系,很多懸案中,還有你爺爺破獲的重大案件,你稍微查一下都能看見我?guī)煾傅纳碛??!苯Q白道,這一點他很自信,因為的師父本事很強(qiáng)。
只是師父曾經(jīng)對江鶴白說,你的命連為師也算不透,你這一生必是極為兇險坎坷,卻又帶著璀璨霞光。
師父說因為他的命實在是太重了,所以被喚作師父,是會折壽的,不過師父并不后悔,能當(dāng)他的師父也是師父的榮幸。
江鶴白其實不懂,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但是師父神機(jī)妙算一輩子,說的話不會錯。
江鶴白曾經(jīng)試圖過普通的日子,比如待在這一畝三分地,但就像師父所說的,他這一生都不會一帆風(fēng)順,經(jīng)常遇到各種突發(fā)事情,雖然都被他化解。
李守國來找他的時候,江鶴白知道,這都是命,既然這樣,還不如順其自然的對待。
“你們是偵探?”李守國問道,畢竟除了偵探,誰還有這種本事,而且為什么警局不去招聘這種人才呢?
江鶴白聽后一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李守國的思維,笑著道,“恩……姑且算吧。”
如果說師父傳授給他的東西,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會些什么,實在是太雜了。
李守國不再問話,江鶴白見此也沒有說話,眼神望著窗外,他有些期待師父口中他的命運,究竟是怎樣波瀾壯闊的世界。
白色轎車停在了刑偵隊的大樓面前,路過的警察看見李守國點頭示好。
“李隊好?!?p> “好?!?p> 江鶴白下車,就看見李守國的動作道,“你官兒挺大啊。”
“只是個大隊長而已。”李守國平淡的說道,絲毫沒有居功自傲。
江鶴白拍了拍李守國的肩膀,頗有些長輩的感覺道,“沒事,你才二十八歲就混到這個位置,等到了四五十歲,可不得是個局長?!?p> 李守國沒說話,直接轉(zhuǎn)身進(jìn)了大樓,江鶴白嘖了一聲大步跟了上去。
大樓內(nèi)的人都驚奇的看著李守國身后跟著的年輕人,看起來像個未成年,還長得可高。
“李隊,親戚嗎?”和李守國關(guān)系比較好的警察高聲問道。
李守國恩了一聲,那警察也不覺得冷淡,畢竟李守國平時就這樣。
進(jìn)了李守國的辦公室,江鶴白直接坐在沙發(fā)上等待李守國把案發(fā)現(xiàn)場的照片和記錄找來。
“都在這里?!崩钍貒鴮|西拍在江鶴白的面前。
其實他心里也在疑惑,自己居然這么信任面前的人,如果被上面知道自己把這些東西給外人看了,少不了一頓批評加暫時停職。
江鶴白拿起檔案袋打開,先是看了一下上面的記錄,然后又看了看死者照片。
“我需要去案發(fā)現(xiàn)場?!苯Q白皺著眉道,語氣不像之前那樣輕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