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蕭蕭輕吟了一聲。
“那個家伙竟然沒有碰過你嗎?”非席沉下身子,低語道,“真是不會抓住機會的蠢貨?!?p> 沈蕭蕭敏銳地抓住了重點:“你也沒有他的記憶——”
該死的。
棋逢對手。被真正激起好勝心的沈蕭蕭并不打算用系統(tǒng)那些外掛對付他。
在她意識有些飄忽的時候,男人的手溫柔地撫上她的臉,然后,捂住了她的口鼻。
想把她溺斃在浴缸里?
沈蕭蕭瞬間掐上他的脖子。
男人的眼里閃過一絲興味:“居然還能保持神志,這讓我感到很失敗呢?!?p> “彼此彼此?!?p> 下一秒,她被狠狠按入水里!
天知道這個弱雞一樣的男人換一個人格后竟然武力值爆表!
沈蕭蕭嗆了幾口水,沒能爬起來,她死死收緊手中的力度,想要讓男人放手。
就在沈蕭蕭以為自己就要死在水里的時候,按住她頭發(fā)的力道松開了。
這當然不是非席心軟了,因為那個男人也差點被她掐死了。
這一戰(zhàn),兩敗俱傷。
沈蕭蕭在露出水面的一瞬間,就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非席俯視著沈蕭蕭,男性微喘的氣息撩人得很。他的脖子上,有一個深深的掐痕。
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沈蕭蕭已經(jīng)先一步調(diào)整好,她抬起修長的腿勾住他,猛然起身壓他入水:“你要不要也嘗嘗這滋味?”
她的聲音沙啞而慵懶。
非席措不及防被灌了幾口水,男人的力氣到底更大些,他反手折了沈蕭蕭的手腕,從水中出來,濕漉漉的頭發(fā)下,一雙眼睛如野獸般盯著她。
沈蕭蕭吃痛,卻沒有動用治愈的能力。
這是一個難得的對手。
對于這種人來說,同類的鮮血就是最好的禮物。
兩人都拋卻了一切外在手段,在逼仄的浴缸里展開對峙。
“你是我的。可別被別人染指了。”非席拽著沈蕭蕭的手腕,在她肩頭咬下一個深深的牙印。
瘋子......
鮮血滲出沈蕭蕭的肩膀,沈蕭蕭無比想一槍崩了他。就在沈蕭蕭忍受著手腕與肩膀的疼痛的時候,非席突然趴到了她身上,不動了。
嘖,換班了。
沈蕭蕭一腳踹開他,踏出了浴缸。
鏡中的她簡直狼狽極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窗子。沈蕭蕭擦干了身子,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失了身還差點丟了命,非席的好感卻是一點沒漲。
也是,這才正常。
沈蕭蕭糾纏了這么多世界,現(xiàn)在什么好感也沒產(chǎn)生。
沒有好感是什么概念?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沈蕭蕭白天和黑夜不斷在兩個人格中周旋。他們好像根本不需要睡眠。
兩個人格的記憶是不互通的,非席知道席非的存在,席非卻對非席一無所知。
非席行事很謹慎,他總是在晚上出來活動,之后又回到床上。席非醒來,就以為自己是安然地睡了一夜。
但現(xiàn)在,非席晚上很愛來找沈蕭蕭搞事情。
“給我下去!”沈蕭蕭看著半夜突然爬上自己床的非席。
“你再這么放肆,他就得發(fā)現(xiàn)你了?!鄙蚴捠捰X得自己這話有些歧義,好像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似的。
可她只是招惹了一個人格分裂的變態(tài)。
沈蕭蕭對非席的抽風(fēng)沒什么意見,但他每次總是突然就換班,留下一臉茫然的席非,她就很不開心了。
善后是很累的,沈蕭蕭也懶得每天編一個理由糊弄席非。而且席非絕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
她已經(jīng)感覺到,席非察覺到不對勁了。尤其是在無意中看到她肩膀上的牙印后。
“當我的床伴不好么?”非席不置可否地笑了聲,好像并不擔心席非察覺到他的存在。
“可沒有人會想殺死自己的床伴。”沈蕭蕭嘲諷道。
“你敢說,你沒有這樣想過么?”非席輕聲問,“承認吧,我們是一類人。”
“我從沒否認?!鄙蚴捠拺袘械馈?p> 非席親親她的耳垂,下滑的目光落到那深深的牙印上,露出暢快愉悅的笑。
她問:“你愛我嗎?”
他沒有回答,好像她問了一件很可笑的事。
愛你?下輩子吧,沈小姐,你會如愿的。
沈蕭蕭也知道她的問題很可笑,她也不指望。
要知道,她可是這樣對待了那個人十幾個世界。
如果說,席非分裂的人格是他的反面,那么,他該是有多愛她呢?
沈蕭蕭用兩副面孔對著席非和非席,覺得自己也有些精分了。
好在搬家公司速度還挺快,席非終于不舍地向沈蕭蕭告辭,搬到她的隔壁。
對沈蕭蕭和非席來說,這都不是事,這只能代表非席晚上要多撬一道門了。
非席曾這樣說過:“沈小姐,反正你的門鎖也攔不住我,不如把鑰匙給我,我可以把省下來的力氣用到你身上,如何?”
被沈蕭蕭一腳踢下了床。
席非進了新家的時候,就沉下了臉色。
他的手里,緊捏著一張醫(yī)院的診斷報告。
人格分裂。
通過催眠,得知他身體內(nèi)還有另一個人格,那個人格似乎代表著他的陰暗面。
席非想起他屢次出現(xiàn)在沈蕭蕭房間里,還有她肩膀上明顯屬于男人的牙印。
他一直以為是夢游,所以在房間里安了針孔攝像頭。
卻發(fā)現(xiàn)自己每天晚上神志清醒地爬起來,行為種種,都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的另一個人格,到底對沈蕭蕭做了什么?
可是沈蕭蕭白天面對他的時候,沒有表露出任何異樣。
瞞著所有人,他進了一家權(quán)威的心理治療室。
他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即使是自己。
這家治療室擁有一位世界級的催眠大師,他說,他可以幫他消除一個人格。
但因為人格分裂的例子太少,他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
最壞的結(jié)果,是副人格壓倒了主人格。那真正的他,就永遠消失了。催眠大師說,這樣的幾率微乎其微。
“開始吧。”
在閉上眼睛的時候,席非想起了他之前出門前,對沈蕭蕭做的告別。
“我要搬進新家了,這段日子感謝你的收留。”
“不用謝,你的飯做得很好吃。以后大家都是鄰居了,歡迎常來串門啊,編輯大人。”
“嗯,我會來的?!?p> 萬一出現(xiàn)什么意外,那就是最后的道別。
誰也不知道,醒來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