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要冒險一試了,方潛心里急的不行想著要怎么從這里脫身,她看了看自己細(xì)瘦的胳膊上青色的血管,身體晃動了幾下轉(zhuǎn)頭暈了過去。
“小姐,方小姐,快來人~”場面忙碌起來,身邊的姜凝和智久讓托住她,可兩人都要扮演嬌弱的小姐,姜凝這個影帝or影后的居然還嚶嚶嚶的假哭起來,方潛都要把膝蓋獻(xiàn)給她。
啊,用的力氣太大,腦袋磕在椅子上磕的好痛,天憐見的這下舊傷加新傷,真的要腦震蕩了,方潛迷迷糊糊想,敏銳的感官捕捉到一個人撒著輕快的步子跑向這邊,倏然鼻端灌入一口特殊的味道,然后她整個人都被一雙修長強(qiáng)韌的臂膀攬入懷中。
┗|`O′|┛嗷~~他他他,放手啊,雖然她老阿姨不介意但是,這具身體才十四歲啊十四歲。
少年潮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摩擦著她的臉頰,濕熱的呼吸噴到她的臉上,方潛痛苦的想,這小子絕對不會抱女孩子,哪有公主抱是勒住脖子的?這樣下去都沒到休息的地方她脖子快要被這個冒失的家伙給勒斷。
皇十七宮稷像個刺客挾持住方潛不顧后面一堆丫鬟太監(jiān)的阻攔,向著某一處休息的廂房脫韁野狗似的奔去,一眾人馬被他甩開在后面。
剛一進(jìn)廂房,方潛就兜不住了,紅著臉跳起來,她心里跑過好幾個主意再不行就說自己內(nèi)急,不信甩不開他。
可她還沒開口,宮稷先自己笑起來,他眉眼細(xì)長又張揚(yáng)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彎成一道小月亮,“我知道你在裝暈,是不是想去看父皇從冥地運(yùn)來的瑞獸?唔,如果你叫一聲好哥哥我便帶你去看,光明正大的看豈不是更過癮?”
她不是要看是要偷走,方潛心里一點負(fù)擔(dān)都沒有甜笑道:“好哥哥~你幫我一個忙?!?p> 這下輪到宮稷臉紅了,他小聲的咳了下,問:“什么?”
今日的葉泰園過于熱鬧,十幾名短衫打扮的宮人牽手圍成一圈時而跳躍哄散逃開時而群起而上,中間一只渾身發(fā)著瑩白光華的白鹿后蹄蹬地前鼻氣鼓鼓的開合著,間歇甩甩頭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哇唔,這是頭小夫諸呢,它頭上只兩三枝桃花狀的犄角,嫩青色柳條似的小小的兩三枝,上面兩三朵粉珍珠兒的桃花花苞被同樣小巧的葉片包裹著。
可憐的小家伙,夫諸一族極重子嗣也極難誕生后代,妖典上記載成年的夫諸四肢踏云步步生花角生成的桃樹盤成的花枝比身體還大,形容極美。這小家伙怎會落得被逮住送入皇宮呢?成年的夫諸都不管管嘛?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已經(jīng)沒有成年的夫諸了,它已經(jīng)沒有家人了?!奔绨蛱幣沤沂镜馈?p> 拜托千萬不要是這種最壞的情況,方潛心道,她用了障眼法隱匿在暗處。
處于中間的小夫諸停頓了片刻朝著方潛這邊看過來,雖然年紀(jì)小可它極其敏銳,小家伙一個尥蹶點頭刨了刨地,沖開人群一鼓作氣向著方潛這邊噠噠噠的跑過來。
“小家伙兒,我們待演場戲,裝死會嗎?等我們的皇帝圣上來看你的時候,記得裝的像一點。”方潛偷偷摸了把小家伙的腦袋輕聲道。
然后夫諸開始了她的表演,只見小家伙在一群宮人群里過來的時候身子徑直砸在地上,后腿還夸張的蹬了蹬,然后它頭上的小柳條都耷拉下去,宮人們慌了神忙報信給了皇上。等一炷香的功夫皇上到的時候它的小柳條已經(jīng)成了褐色毫無生機(jī)的顏色。
皇上身邊跟著幾個道士,方潛拿不準(zhǔn)道士道行的深淺不敢靠的太近,只在廂房假意睡著實則感官一直聽著那邊的動靜。
哪知片刻后竟沒了動靜,想到可能是圣上身邊的道士設(shè)置了屏障,小夫諸想脫身沒那么容易,方潛趕緊走出廂房央求守在門口的宮稷一起去了葉泰園。
兩人剛到葉泰園,園里已經(jīng)有了兩層厚厚的侍衛(wèi),里面設(shè)置了祭臺和靈臺,南北方向?qū)α⒅?,小夫諸在中間鹿嘴小舌頭吐出來,只是祭臺和靈臺兩邊的道士們扶著胡子皺著眉頭不知道該怎么辦。
靈臺是招靈的,看來圣上不想小夫諸死掉,可祭臺在這里擺設(shè)怪異,那邊宮稷正在和身著黑色鑲五爪金龍邊的略顯老態(tài)的男子說話,那老者便是當(dāng)今圣上了,突出的眉骨高聳消瘦的顴骨,這位圣上自年少登基斬殺了自己前面兩個哥哥才順理成章的成為明帝。
明帝只略看了眼矮身行禮的方潛擺擺手便不再理會,他這兩年越發(fā)精力不濟(jì),前些日子偶獲瑞獸他正要養(yǎng)養(yǎng)待瑞獸再長大些殺了入藥,可這小東西無福消受只好現(xiàn)在就殺了取藥。
明帝雙手負(fù)立與身邊一位老道士口語了幾句,方潛聽不見,看來這些道士里面最有本事的就是這個了,其他的道士互相之間小聲磋磨的都是些“尚不知,不得知,俺也不知道啊~”之類的回復(fù),方潛聽得只覺好笑。
隨即她笑不出來了,只見那些道士把小鹿放在了祭臺那處,然后拿出她熟悉的杯盞、四角鼎、香線、蠟燭、人血,這些是祭祀的儀式,他們是想把夫諸祭祀然后殺肉入藥。
方潛眼尖的看到小夫諸的眼瞼動了動,老道士也把銳利的目光射向夫諸,他知道它在裝死并沒有向明帝戳穿?還是在將計就計,無論哪一種方潛現(xiàn)在都不能做任何的動作。
祭臺上,一位道士開始念咒,那是往生咒,期望瑞獸之靈先行超度,如果施加到生靈身上,則會有剝魂之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方潛額頭的汗慢慢滲出來,她現(xiàn)在太過明顯不能輕舉妄動可小夫諸堅持不了多久,怎么辦,不若就此暴露自己妖主的身份,看人間的帝王要那她怎么辦。
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是自此帶著她現(xiàn)在的小班底浪跡天涯,可她好多事情都沒做好準(zhǔn)備,她還需要一個相對安全的居所來讓自己成長,她也不能連累方家的其他人,方老太爺對她不錯。
小夫諸眼角開始滲出點點血跡,方潛死死攥著拳頭,掌心里綠光慢慢閃現(xiàn),那是馭妖笛開始出來的前兆。
“咦,皇帝這是做甚,因著什么請了如此多的高人法士?”方潛身后響起一道威嚴(yán)蒼老的女聲,回頭一看正是太后帶著一眾女眷,這,這陣仗有點不對勁,說不出哪里的奇怪,只是來的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