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腹夫婦是一對心大的輕易不著家的夫婦,它們有一千多只孩子,方潛懷疑之前這對馬腹夫婦就不會自己看管,找到她就相當于找到一個免費保姆,每當小馬們餓了冷了或者互相之間打架打痛了都會來找方潛,從不會找馬腹夫婦。
一只小馬馬鼻子下一片閃亮亮,前蹄絆著后蹄兒在半空中跑過來。流鼻涕的就是它了,方潛往小馬身上撫了扶,幾絲暖融融的靈力輸入,她低頭愛不釋手的捧著小彩虹馬的身子,在小馬頭上啵了一口,低聲哄道:“病痛飛飛,好了去玩吧?!毙●R用頭蹭蹭她的掌心沒心沒肺的撒蹄子跑了。
每當這時小烏鴉都會看著方潛深深嘆口氣,用一種懷念的久違了的眼神瞧著她,姜凝也會瞅她一會兒,臉上表情猶猶豫豫的可又不說。
今日一大早宮里便忙碌起來,方潛聽宮人道說是“圍獵之日”,周天子會帶著兩名小妾去獵場同百官圍獵,這大概是周天朝私下唯一皇帝和官員同樂的聯(lián)系感情的活動了。
帶的小妾是上官五小姐,也就是現(xiàn)在的妍妃,還有另一名北嶺來的秀女,方潛聽聞是什么北嶺“閻王將軍”之女現(xiàn)在被封了端妃,方潛瞅過去,果然將門虎女,端妃一身利落的騎裝扮相眉目深邃飛揚有北嶺人慣有的高鼻梁。
兩位妃子一打照面,妍妃柔弱嬌嗔端妃英氣勃發(fā),周天子盡享美人在懷,好個齊人之福。
只是,咦?那方隊伍里的侍衛(wèi)怎地這樣眼熟?方潛再細看,這不就是上官婉兒的那個表哥嘛?哇!表哥真是癡情為了愛情從東臨叛國到了這里嘛?
哎?那邊的侍衛(wèi)隊里方頭方臉的大胡子不正是方家哥哥嘛?是原身的大哥哥,說起這個大哥她并無多少印象只在飯桌上見過幾回,可那大哥為人正直做派沉默寡言與她的印象極好的。
“走!去圍獵”方潛轉(zhuǎn)頭同姜凝道,順便給小花(那只虺)喂了幾顆靈珠,最近帝江在進階她在識海中召喚馬腹。
加持了三層厚的隱身陣法,再一層靈力包裹保護,兩人一鳥騎著黑色男馬腹在圍獵隊伍行進的上空慢慢踱步走著。
“那是北嶺皇子?”方潛訝然道,分明就是個妖精,這氣息可能是個中階妖精,原身她現(xiàn)在看不出來。
“哼,自甘墮落,身為妖精卻戀上凡人?!迸挪恍嫉溃鼘ρ幸环N天然地位上的優(yōu)越感。
難怪她看不出原身,北嶺皇子是妖和人的結(jié)合品,哦,他的父親或者母親這么說是個大妖嘍?難不成北嶺的皇帝其實是個大妖?
“是鹿女,北嶺皇子的母氏是鹿女?!苯?,她認得他的武器,那是把黑鞭,看著普通實則用西海龍龍筋所制,上古時稱為“伏龍鎖”以遠攻見長,極是厲害。
方潛則心說,聽聞鹿女容姿迤邐在十大女妖之列,不知與女魃相比孰優(yōu)孰劣,而那北嶺皇子似有所感,坐馬回仰頭正與她目光相撞。
“嘶~”方潛不由驚嘆出聲,妖族擅擬修外表,除老鼠妖但凡能幻化外象的妖精她還沒見過丑的,就她這具身體的外表在妖精一列只能墊底,甚至姜凝都比她氣勢盛三分。
可北嶺皇子的外貌絕對是佼佼者,比她早先認為容姿艷冠的智久讓還要美的驚心動魄。
“嗤~”北嶺皇子回給方潛一個耐人尋味的笑。
這是,嗯,嗤笑?方潛也不大確定,他們此前從未見過,“好些凡人術(shù)士,唔,不少熟人呢,”方潛感嘆。
周天子馬側(cè)的是原先東臨有過一面之緣的老道,那老道還被方潛聲東擊西的術(shù)法騙到,由此方潛想起來當初以神鳥現(xiàn)身助她脫身的那人,現(xiàn)今不知是誰。
那老道術(shù)法不精,遠不及金圣寺的大和尚,只是“那人是誰?裝扮好生奇怪。”馬頭落在宣帝身后一步之距,應(yīng)是皇子之尊,但氣息駁雜似妖非妖,身形頗為熟悉臉上帶著半邊銀質(zhì)面具。
那人竟也能察覺方潛兩人的存在,眼神精準捕捉過來,銀質(zhì)面具泛出凜然的光。
“王玨!”是他,自從偷襲她不成拆了她的屋頂跑了,也不知身上的旱魃之毒解了沒有,他吃了夫諸的花骨朵應(yīng)該是百毒不侵的。
不過他這是什么眼神,滿眼的深仇大恨卻報不得,手握著腰間的刀捏的指尖發(fā)白,難道要抽刀打殺她?
王玨身后半步馬頭上坐著的便是宮稷,也不知他是如何說服東臨皇帝自己跑來做質(zhì)子的,在東臨時他騎馬從不好好騎要么把頭昂的高高的信手打馬指鞭,要么一只腿套著腳蹬一只腿踹別人的馬脖子,囂張的不行。
聽聞此次四國質(zhì)子做好了盟約一場腥風血雨就要來了。
南詔是個神奇的國度,在南詔存在一種叫做普渡的信仰,它所供養(yǎng)的教廷教主地位比皇權(quán)更甚,聽聞每一任皇帝都是由教主加冕和選擇,皇帝完全是教主的傀儡。而南詔民眾從老到小皆信奉普渡這種信仰。
南詔來的皇子頭戴半遮半掩的維帽,腰間別著一只大葫蘆,方潛聞著氣息也是純正的凡人,可他腰間別著的葫蘆方潛竟分不出品階。說不準是個寶物哦,方潛對人家垂涎三尺格外關(guān)注。
哇,南詔皇子也似有所感小幅度的左瞄右看但不似北嶺皇子能精準捕捉到方潛的位置,看來南詔皇子只是有所感無所察。
“你說,判官筆的主人會在這場中隱匿著嘛?”方潛微微側(cè)頭問騎在她背后的姜凝。
“依老夫所見,不會~”小烏鴉道,它像個小雷達縮小自己的身體蜷在方潛盤起的頭上,只漏出個鳥頭。
“不會~”姜凝隨后補充,“那人自視甚高,言語間不容置喙,想必居高已久,不會出現(xiàn)在這種平常中。”
“那人在吸食周天朝的氣運,應(yīng)該不是周朝人,會是哪國人呢?聽他官音濃重會是四國中哪一國的供奉呢?”
判官筆的主人意在驅(qū)趕她別插手吸食氣運的事,想來應(yīng)該是其他四國所供奉的高人術(shù)士或者大妖精,方潛絲毫沒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