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保安亭,一股強烈的社會氣息鋪面而來,宛若沉睡在地獄的惡魔蘇醒,程云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走在前面的紀羨,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啥情況?氣場這么強!
前一秒還是領家大哥哥般的紀羨,轉眼變成了社會老大,這巨大的反差,太過不可思議。
程云心里更是冒出了一個荒誕的想法,這人不會有人格分裂癥吧!
不僅是他,就連長年混跡道上的錢水閑也是神情頓變,驚心駭神。
紀羨的社會氣息,比他認識的那些老大哥都要強上一大截。
“羨哥果然在魔都混得風生水起,光是氣場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看來我來找羨哥,是個正確的決定?!?p> 錢水閑情緒豁然開朗,他似乎已經(jīng)看見了未來。
自己在紀羨的幫助下,成為了名動一方的大佬,帶著千百個小弟殺回天府,奪回愛情。
鄧遠即使見過了紀羨的社會氣場,再次身臨其境,仍然渾身不自在,心生懼意。
他想逃離現(xiàn)場,不過想到走了的話,豈不承認自己慫了?
左思右想,他留了下來,順便再點上一支煙,借此緩解壓力。
錢水閑挪步到鄧遠身邊,微笑道:“兄弟,借個火?!?p> “啊?哦!好的?!?p> 鄧遠把打火機拿給錢水閑,錢水閑點完煙,還了回去。
吐出一口青煙,他低聲詢問道:“羨哥在魔都混的這么好嗎?”
鄧遠思索著,想起了紀羨靠關系來錦繡未央上班,物業(yè)負責人陳默找他簽專門的定制合同,給出了一個中肯的答案。
“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但他背后確實有神秘大佬撐腰,關系硬的很,總之,混得肯定比我牛批?!?p> 錢水閑聞言握緊拳頭,暗暗打定主意,羨哥這條大腿必須抱緊了。
紀羨帶著程云來到保安亭旁邊的空地,對著之前給好朋友坐的凳子努嘴道:“程總,坐。”
“紀先生,別,叫我小程就好,程總我擔不起?!?p> 程云趕緊勸阻,猶豫著坐下,脊背挺得筆直,一動不動。
紀羨調侃道:“你成為老總這不遲早的事嗎?我早點喊,晚點喊,沒區(qū)別?!?p> 他掏出煙,抖出一支遞出,“抽嗎?”
程云想拒絕,他不抽煙,從來沒抽過,但紀羨的社會氣場太強,他怕拒絕會引起對方反感,最終還是接了下來。
紀羨溫和一笑,氣場收斂,彌漫在空氣中的無形壓力消散,在場三人緊繃的神經(jīng)這才放松。
“程總,如今你也見到我本人了,在簽合同前,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p> 寥寥青煙上浮,明媚的陽光照在紀羨的側顏,他在離程云不遠的躺椅上坐下,直視對方的面孔。
程云疑惑道:“什么事?”
“我在抖音簽約后,不管我以后到底有多火,你都不可以暴露我的身份,這其中包括我個人的長相,工作過的地方以及與我有關系的人和事,不然……”
紀羨話說到一半嘎然而止,轉而給程云介紹起了自己的兩個朋友。
“這是與我相識多年的兄弟,十四歲捅人,十七歲當上天府所有高中的大哥,十九歲于道上成名,大哥的女人他也泡過?!?p> 他給錢水閑使了一個眼色,錢水閑會意,八字腳一撇,掀起緊身衣,露出腹部,那里竟然有一條長達十五厘米的疤痕!
紀羨眼角抖動,險些破防。
臥槽!你還真去街頭火拼過?
程云口干舌燥,他簽約的這個主播,貌似不簡單。
紀羨目光投到鄧遠身上,咳嗽了兩聲。
“這位也是我的好兄弟,十九歲大學輟學混跡社會,二十歲展露頭角,魔都著名的雙子星事件他就是始作俑者,二十一歲統(tǒng)一西區(qū),后來厭倦了打打殺殺,退隱江湖,成了一名小保安?!?p> 鄧遠沒有多余的話和類似錢水閑的裝逼,他眼里透露出四分怒氣三分腹黑兩分漫不經(jīng)心還有一分薄涼,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然而他心里卻是咆哮如雷:“你特么吹牛能不能打點草稿?雙子星事件是啥,莫須有的事。還統(tǒng)一西區(qū),你是想讓我明天橫尸街頭嗎?”
他心很累,真的很累。
紀羨被鄧遠的演技給震驚了,憑這眼神,妥妥的未來金馬獎影帝。
“程總,多的話我就不說了,你懂我的意思。”
他社會氣場又一次發(fā)動,犀利似劍的眸光睥睨天下,氣質拿捏的死死的。
程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結結巴巴道:“沒……沒問題,我一定保密,我發(fā)誓?!?p> 他三指指天,快被嚇哭了。
這都是些什么人啊!好恐怖,我想回家。
紀羨氣場收放自如,恢復如初,笑呵呵道:“程總,把合同給我吧!我現(xiàn)在簽?!?p> 程云迅速把合同拿給紀羨,紀羨簽好,確認無誤后,交還給了程云。
搞定簽約,程云沒有多待一秒鐘,慌不擇路的乘車跑了。
錦繡未央,他一輩子都不會再來。
送走人,鄧遠第一個站出來發(fā)表意見:“汝之秀,吾不及也?!?p> 錢水閑緊隨其后:“羨哥永遠是羨哥,小弟只能望其項背?!?p> 紀羨攤手聳肩,用一種無敵真寂寞的語氣說道:“常規(guī)操作,勿舔,勿六?!?p> 鄧遠轉身離去,這人臉皮怎么能這么厚?羞與之為伍。
錢水閑一臉希冀,還在等著紀羨給他安排一點事做。
殊不知,紀羨當保安并不是為了體驗生活,是確確實實在為人打工。
紀羨自然不能放任好朋友自生自滅,他沉吟道:“你酒量好嗎?”
錢水閑豪氣干云道:“白酒兩斤半,啤酒隨便灌。”
他在道上混,喝酒就是家常便飯,長時間下來,酒量想不好都難。
“等等,我先打個電話?!?p> 紀羨走到一旁,撥通了號碼。
“喂,老板,在干啥呢?”
電話那頭響起何瑜的聲音:“臭小子,居然有時間給我打電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有什么事?”
紀羨訕笑道:“酒吧還缺人嗎?”
“差一個服務員,怎么,你要回來重操舊業(yè)?”
“你想多了,我有一個朋友在找工作,給你送去行嗎?放心,正經(jīng)人?!?p> 何瑜沒細問,答應了。
紀羨和他多聊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找到錢水閑,紀羨叮囑道:“搞定,等會兒去夕陽紅酒吧報道,我把地址發(fā)你手機上,事先說好,去了以后別把道上那套拿出來顯擺,魔都不是天府,知道嗎?”
錢水閑重重點頭,告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