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師又起來了,把燈打開,看向封回的眼神雖然帶著懷疑和同情,卻是翻箱倒柜去了,“你等等,我給你找點東西墊墊肚子?!?p> 最終找到了一包方便面,女老師把方便面遞給她,封回收了眼淚,接過方便面很開心的走到了充作廚房的角落,她才不要真的繼續(xù)餓兩天肚子,就只喝自來水呢。
她之前看見里頭有電磁爐的,女老師在一邊跟著她,似乎懷疑她說的餓了三天是假話:“會用吧,用完洗干凈,我明天要早起,真的要睡了?!?p> “電磁爐還是用過的。”
封回順著電線找到了插頭,一把插進了墻壁的插座孔,心想就算不會用,上面不是還有字嗎,看一眼也會了啊。
看她能利索的使用電器,女老師坐在了床上,只探著腦袋看她道:“你家里不是沒錢嗎,買的起電磁爐,舍不得給你交學費,怎么這樣本末倒置的啦,是不是重男輕女。”
封回揭開了鍋蓋,鍋很干凈,看起來上一個用過的人把它洗過了,但是還是要接點水再洗一遍的,泡方便面也是需要水的。
封回轉頭四處看,房間不大,一覽無余,沒有桶裝飲用水,連一瓶礦泉水都沒有。
“重男輕女倒不是,畢竟我爸只生了四個女兒,沒有生出來半個兒子,而且我家沒電磁爐,但是我見人用過的?!?p> “生了四個女兒,難怪你家里供不起你讀大學,那你排第幾?!?p> 女老師一臉見怪不怪的看過來,又說:“你要找什么,我拿給你。”
“水。”
封回無意識的回答,“不會只有洗手間水龍頭里的水了吧?!?p> 說完自己又忍不住犯惡心,干嘔了一聲。
脾氣上來:“那水不干凈,方便面不吃了?!?p> 女老師打著哈欠,心里給她判了一個謊話精的名頭,真窮的要死了,還嫌棄水不干凈啊,可見她前面說的都是假話。
一邊口中從善如流:“也行,半夜沒人看著,用電不太安全,你餓了干吃也行?!?p> 一邊把手里的薄被子整理了一下,打算睡了。
封回的手有點抖,把心里的猜測埋的更深了一點,關燈貼著墻睡下了,但是腦子轉的飛快,心跳聲也大的像在打鼓,最后什么時候睡著的也忘了。
第二天封回醒來的時候,女老師已經(jīng)出門接新生了,她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最后把角落里的彩色編織袋拖了過來,翻了一下,果然里面就是她的全部東西了。
最上面放著一個橘色的單肩書包,真眼熟啊,這是她初中買的包,高中用了三年,現(xiàn)在背到了大學。
摸著上面pu皮都掉的差不多了的包邊,封回心想我什么時候才把書包丟了呢,好像是進入公司的第二年,年會抽獎中了一個商務托特包,于是這個包才被丟進垃圾桶。
質量真特么堅挺,居然背了小十年沒壞,只是外面的PU起皮了而已,“我也太厲害了吧?!狈饣厝滩蛔】淞俗约阂痪?。
以她現(xiàn)在的目光來看,這個包是真的丑的慘絕人寰,設計的肩帶很長,書包里頭東西重一點,卡子就卡不住帶子,書包會一路落到膝歪,走一步被撞一下。
顏色也不對,橙色橘色,天然就顯黑,好好的人被稱的黑了兩度不止,現(xiàn)在的她還是一個小黑妞,背上這個包,更是丑的不忍直視。
封回欲哭無淚,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淘寶購物車里加入的包,一個是看了很久想買的巴寶莉雙肩包,要小一萬呢。
又想起留在家里的那個小巧的迪奧信封包,本來以為年底出席各合作方酒會的時候能用上,但是前兩年疫情的原因,兩年沒辦過正經(jīng)酒會了,剛入手還沒機會背出去過。
“啊啊啊啊,丑死我了,我要巴寶莉,我要迪奧,實在不行就是一個普通的雙肩包也行啊?!?p> 感嘆了一會,封回隨手把書包丟開在一邊,起身去洗手間洗漱,然后發(fā)現(xiàn)里面兩套牙刷,但是一看就知道,兩個里頭沒一個屬于自己。
封回又去翻自己的行李:“怎么回事,我來上學居然沒帶牙刷?”
外面的天氣很熱,睡了一夜身上汗水黏糊糊,她還想洗個澡呢,房間里頭連一個鐘都沒有,幾點了也不知道。
東西都被她倒出來了,找到一個高中吃飯的搪瓷缸子,還真的沒有牙膏和牙刷,幾件衣服,都是夏天的東西,難怪一個編織袋空蕩蕩的。
“天老爺,你把我送回十年前干嘛啊,我過的不是好好的嗎,又沒天大的冤屈,干嘛送我回來啊,受苦受難,再來一遍?”
封回吸了吸鼻子,從藏的很嚴實的地方找到了藏起來的三千塊錢,還找到了一個硬的能敲核桃的諾基亞手機。
我記得學校對面就有賓館,先去那里解決洗漱的問題,再洗一個澡,至于學費和注冊學籍的事情,反正上輩子怎么搞定的,重來一次,難道還會更糟糕不成。
聞了一下身上的味道,衣服也要換才行,挑挑揀揀,選了一個寬大的t恤,先把身上穿了兩天的衣服換了,然后單拿著手機就出去了。
桌子上除了鑰匙,還有一盒乳酸菌牛奶,一個餅,看起來是招生老師留的早飯,但餅早就冷了,她一點也不想動。
沒刷牙,她連開口哈氣都帶著一股味道,胃口全無,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也就早上九點多的樣子,還早的很呢。
拿著鑰匙把門鎖好,她施施然邁著步子出了校門,校門口的廣場,來得早的學姐和學長已經(jīng)在擺開桌子放東西了,都是等新生來接待指引的志愿者。
她大二和大三的時候也干過,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沒人愿意去,而老師給她評助學金,有三千多,所以老師點人的時候,她和另外幾個人根本沒法拒絕。
她身上穿了一個大T恤當裙子,好像是下身失蹤的穿法,從那些人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好多人抬頭看她。
被人看一眼也不會怎么樣,封回不知道在別人眼中的自己有多奇怪,她現(xiàn)在的身體是常年穿長褲的,于是露出的胳膊黑黝黝,但是腿卻白的發(fā)光,咋一看就有一些奇異的不協(xié)調在,別人就是覺得她腿好白,但是胳膊曬太黑了,奇怪的看了幾眼而已。
開在大學附近的賓館這時候根本不看身份證,封回在前臺詫異的眼神里把身份證收了起來。
封回咳嗽了一下:“開間房,兩個小時?!鼻芭_沒多想,說道:“兩個小時二十塊,收押金五十,退房的時候再找你三十?!?p> 封回就給了一張一百的,先收起了找回的五十,前臺拿著鑰匙在前面帶路,居然不是插卡即用的房卡,好吧,體諒一下,這是20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