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呃?”瑩兒一愣,有些不信的道:“瞧著那炎將軍挺威武的??!平時總是板著一張臉,冷傲極了,他怎么可能是斷袖呢?你聽誰說的??!”
“這件事在那群傻兵之間早就傳遍了!”翠兒擰著眉,隨口答道,腦子里還在想那個軍醫(yī)的名字。
想了一會兒,她忽然一拍大腿,“哦對!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叫小茹,對!是小茹軍醫(yī)!唉!你聽聽這名字,一看就是個勾引人的主。本來就長得清清秀秀的,還取了個女人的名字,說不準(zhǔn)是他勾引了炎將軍呢!”
瑩兒一臉難過的嘆了口氣,“哎!真是可惜了!想不到那么高冷的炎將軍,竟然被一個男人勾去了!”
聞言,小茹氣得跳起了腳,本想過去斥責(zé)一番,但轉(zhuǎn)念一想,既然這件事已在軍中傳開了,就算斥責(zé)她們也無濟于事,便急匆匆的去坤園找炎雀去了!
一入坤園,小茹便瞧見了正在院中練劍的炎雀,嚇得她趕緊拉住她,張口剛想說些什么,又似乎覺得不對,環(huán)顧了四周一眼,便拉著她急急的進了屋里。
關(guān)上房門,小茹擰著眉,又氣又緊張的道:“雀姐姐,你……你怎么能練劍呢?萬一傷到肚子里的寶寶,可怎么辦啊?”
炎雀低頭撫摸著依然平坦的小腹,臉上一片柔和,“別擔(dān)心!我清楚自己的身子!這些日子你一直幫我梳理經(jīng)脈,孩子已經(jīng)安穩(wěn)了!就算與人廝殺也不會傷到他的!”
抬起頭,鳳眸一彎,“你莫不是忘了我的體質(zhì),是異于常人的嗎?”
小茹聳了聳肩,嘟著嘴道:“算我多管閑事好了!”說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低頭瞅著自己的一雙腳丫子,不再說話。
炎雀瞧著她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笑著問:“怎么?就因為這點事兒,還跟姐姐生氣了?”
小茹抬頭,滿臉委屈模樣,“我怎么會與雀姐姐生氣呢?都是外面那些長舌的家伙把我氣得!”
炎雀蹙眉,問:“怎么回事兒?誰惹你了?”
小茹將她在假山那兒聽到的閑言碎語說給炎雀聽,炎雀卻是一臉不以為意的道:“你就為了這個生氣嗎?”
小茹睜著黑亮的眸子,問:“我不該生氣嗎?如果只說我一個人也就算了!可他們也說你是……唉!真是氣死我了!”
炎雀嘆道:“這件事我早就聽外面的人傳了!難道,就因為他們說這些個子虛烏有的事,我們就不做好姐妹,不再往來了嗎?”
小茹趕緊道:“那當(dāng)然不行了!我還得幫你調(diào)理身子呢!怎么能讓那些閑言碎語當(dāng)誤了正事兒?”
炎雀笑道:“這不就得了嘛!既然別人的話不能影響咱們的關(guān)系,還想那些事做什么?”
“可是……”小茹蹙眉猶豫了一會兒,說道:“若是讓牙君聽到這些事,那他……”
炎雀抬起鳳眸,問:“你是怕他吃醋,來尋你的麻煩?”
小茹點頭。
她能看得出,炎雀與華錦瑞都是深愛著彼此的,她怕這件事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感情。
炎雀拍拍她的肩,“放心吧!若他因此事來尋你的麻煩,你告訴我便可!我會自會處理!”
心中卻暗道:“若真能因此事讓他對我死心,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然,她只是想想而已,便覺得心中一陣酸楚。
女人的心啊!就是如此多變!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此話果然不假!
這不,軍中近日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果然傳到了華錦瑞的耳中,氣得他頓時暴跳如雷。直接將正在磕牙的兩個牙兵綁到了廣場上,還召集了軍中所有將士,在眾人面前,給兩個倒霉蛋兒罰了一百掌刑。
不一會兒,他二人就成了兩個豬頭。
華錦瑞滿臉兇神惡煞的道:“這就是背后侮辱主將的下場!若再讓我聽到有人嘴碎,就不是一百掌刑了!小心著你們的腦袋!”
眾人趕緊縮了縮脖子,心想:“我勒個親媽呀!還好,前幾天跟人叨叨時,沒讓牙君聽到,不然,今日變成豬頭的就是我了!”
華錦瑞施展了一回雄風(fēng)后,滿面寒霜的讓人傳喚了小茹。
“混蛋!竟然打著瞧病的幌子在我眼皮子底下鬼混!我就是個傻子!”
一想起那日二人神情不自然的從炎雀的臥室中走出來,他便覺得自己的腦袋上長了一個油綠綠的烏龜頭。
小茹進入華錦瑞的書房后,見屋內(nèi)只有氣憤難平的華錦瑞一人,便自行關(guān)上了房門,隨后,抬手,捏了個法決。
華錦瑞狐疑的瞧了她一眼,“你這是……”
小茹淡然道:“我只是不想我們接下來的話被外人知曉!”
華錦瑞已修煉了一段時日,對于一些修煉法門還是有所了解的。憑著對周圍氣息的捕捉,他能感覺到那是一個隔音的結(jié)界。
暗道:“小茹竟有如此手段,那他必定不是尋常人,很可能也是方外勢力中人。但他既然是炎雀帶來的,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只是……他們竟然……”
一想到這件事,華錦瑞便覺得胸中火氣直沖大腦。他憋著滿腔怒火,冷聲道:“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我叫你來的原因了吧?”
小茹點頭:“知道!”
華錦瑞繼續(xù)壓制心中的怒火,“請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小茹神情淡然的看向他那雙冷森森的眸子,緩緩說道:“我知道你與雀姐姐的關(guān)系匪淺!但我不并不是你的情敵!我與她,是能夠交托生命的好姐妹!”
聞言,華錦瑞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錯愕了半天。才恍恍惚惚的道:“好……好姐妹?”
小茹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對!我們是好姐妹!所以,牙君您無需擔(dān)憂!”
緩了緩神兒,華錦瑞終于舒了一口氣,心道:“還以為紅紅瞧上這個小白臉兒了呢!竟然她也是個女扮男裝的,怎得現(xiàn)在很盛行這個嗎?而且,紅紅竟沒對她隱瞞自己的女兒之身,看來,他們真的是好姐妹呢!”
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他倒有些尷尬了,撓了撓頭,呵呵笑道:“原來是好姐妹啊!行!那我就放心了!那啥……紅紅近來身子不大好,就煩勞你多多照顧了!”
小茹見他一副傻小子模樣,倒也笑了起來,打趣道:“放心吧!姐夫!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雀姐姐的!”
“姐夫?”華錦瑞一時錯楞,隨即想起普通百姓家的姐姐的夫君,可不就是叫姐夫嗎!心中一樂,趕緊道:“對……我是你的姐夫!”
又道:“等回了華言城,我也給你尋個好夫婿,做我的妹夫!哈哈……”
小茹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人給打趣回來了,頓時紅了臉,“既然姐夫沒什么事,我便回去了!”
她跺了跺腳,白了華錦瑞一眼,也不等他回話,便跑了出去。
……
中州東部邊境塞湖城。
城西郊一處民宅內(nèi)。
一個面容略顯憔悴的男人坐在床前,端著一碗溫?zé)岬拿缀簧滓簧椎奈怪采系呐恕?p> 只是,那一勺勺的米糊并未入得女人口中,都順著她的嘴角溢出,因她是個連呼吸都沒有的活死人。
若不是她仍有脈搏,還有那一天天變大的肚子,可能連個活死人都算不得了!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兩個多月前從京都逃往東州的子淳與黑鳳。
逃亡那一日,他們兵分三路。曹家夫婦與廉潔一路;冉家夫婦與自家女兒一路;再有,就是子淳與黑鳳這一路。
當(dāng)子淳帶著黑鳳逃到塞湖城時,正是四州進軍中州那一日。雖未有東州軍隊從這里攻打中州,但上面下了禁閉令,塞湖城與東州境內(nèi)比鄰的康城不得再有貿(mào)易往來,更不許城中百姓出城。
大批軍隊駐守在城東外,看守極為嚴密!
子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大夫,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是怎么也出不了城的,但又怕京都的人找到他們,便喬裝成農(nóng)戶在城西郊租了一間農(nóng)舍,暫時住了下來。
而這一禁閉便是兩月有余,直到最近這幾日戰(zhàn)事漸歇,城外軍隊撤離,才又開啟了通往東州的路。
可眼下,黑鳳一直昏迷未醒,他們?nèi)允菦]辦法離開。
“娘子!你就吃一些吧!總是這樣不進食,你要何時才能醒過來?。俊弊哟疽贿呂顾?,一邊幫她擦干流下來的湯水。
雖明知她無法進食,也知她與常人不同。但還是固執(zhí)己見的想要她吃一點兒,哪怕只是一滴湯水也行!
他沒辦法不管不顧的放任她自生自滅,他只想為她做點什么,哪怕沒有一點用處!
一碗米糊基本都被他擦到了帕子上,他才放下碗,便開始不厭其煩的在黑鳳耳邊叨叨著。
“娘子……你究竟要何時才能醒過來啊?咱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再不醒過來,孩子可怎么辦???你快醒醒吧!就算是為了孩子……你這個做娘的可不能不管孩子的死活??!娘子……娘子……你聽到我的話了嗎?娘子……娘子……娘子……”